对于这个巧合，祁榭很淡定地解释他只是路过。因为他的表情太过坦然，晋炀信了。

一天下来，他也有些累，没多说什么，就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祁榭注意到，伸手将只留一个缝隙的车窗关上，并打开了车上的暖风。车速也缓下来。

一路开回小区，祁榭拉好手刹，偏头看还没有醒的人，目光再没有掩饰和克制。

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的过程其实并不太难。

难的是如何将人圈进自己的地盘。祁榭知道，他是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他聪明正义，而自己满心黑暗。

但…那又如何。

这个人，他不择手段也要留在身边。

……

一个月后，医院。

“我不搬！”

薛女士的腿已经全好，一听晋炀已经租好房子搬过去了，立刻就反对道:“我不搬！要搬你自个儿搬去！我在老居民楼那儿住了这么久了，那都是我认识的人，我才不要搬！”

她原先以为儿子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搬了，不行！绝对不行！

晋炀无奈:“妈，那边房子不好，万一你再摔了咋办。”

“呸呸呸！”薛女士生气了，“你就这么咒我的！”

“反正我不管，我不搬，你把我送回去，不然我就自己走！”

薛女士态度强硬，怎么劝都劝不下来，晋炀一阵头疼。

在医院耗了会儿时间，晋炀最终妥协了，“那好吧，不过你记得，有什么事就立刻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薛女士这才满意，“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收好东西下楼，祁榭已经在等，这是他在知道薛女士要出院的时候自动请缨的。

晋炀最近已经习惯他偶尔送他上班，偶遇就一起下班，闻言也没有多想。

“阿姨。”

祁榭下车打声招呼，接着打开后备箱，晋炀将东西放进去。

“祁医生？”薛女士惊讶道:“你认识我儿子？”

祁榭礼貌地笑:“嗯，偶然认识，晋炀之前帮了我很多。”

“…哦。”

晋炀和薛女士坐在后座，重新说了地址，祁榭也没有多问，按着导航的路线走。

薛女士没忍住好奇，压低了声音，“炀炀，你怎么认识的祁医生？”

“……”您声音不小，大家都能听见。

“他现在住我对门，之前他生病，我顺手帮了一下，就认识了。”晋炀言简意赅地总结。

“哦，这样啊。”薛女士点头，用欣慰的眼神看了晋炀一眼。

不错不错，炀炀有个能相互照顾的近邻朋友，她之后也就能放心一些了。

到了小区，晋炀将东西拿出来，薛女士走在前面，逢人就能聊一会儿。

“炀炀妈，你可终于回来了，下午三缺一啊，一定过来！”

薛女士笑眯眯的，“好嘞！”

“炀炀也回来了？这位是……”有人疑惑问道。

薛女士解释，“这是炀炀的朋友，今天送我们回来的。”

“哦，这样啊，炀炀还没娶媳妇儿吧，要不要我让他婶儿给留意留意？”

薛女士:“那感情好，这就先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到时候坐媒人席还不用给红包！”

“哈哈…”

晋炀跟在后边，发现薛女士真的很能聊，五十米能让她走半个小时。但见她笑容满面，晋炀也没扫兴。只乖乖跟在后面。

祁榭也是，不过他神色淡淡，但是看不出来有没有不耐烦。

晋炀想了想，凑过去，“是不是无聊？忍一下，我之后请你吃饭感谢。”

祁榭看他一眼，“没觉得无聊，也没忍。”

“…哦。”总觉得他的眼神凉凉的。

半个小时候，三人终于进了屋。

薛女士咦了一声，惊讶道:“我这么久没回来，家里竟然这么干净？”

晋炀:“我昨天来打扫过。”他叫人打扫的，这事儿不能让薛女士知道，不然又要挨批评。

果然，薛女士目露赞扬，“炀炀变这么细心，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晋炀没应，帮忙将东西收好，“妈，我和祁榭就先走了，你要休息还是出去三缺一都行。”

薛女士摆摆手，“走吧走吧，快走吧。”

晋炀先转身，祁榭说了句阿姨再见才跟着走了。

今天特意请假接薛女士出院，所以不用再去警局，晋炀思索一下说:“我请你吃饭吧，你挑地方。”

闻言，祁榭没拒绝，“好。”

直到车停下来，晋炀往窗外一看，才发现祁榭停在一家火锅店门口。

“吃火锅？”晋炀确认道。

“嗯。”

两人下车进去，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祁榭将菜单递给晋炀，“你点吧，我不挑食。”

晋炀接过来，爽快地点好了。

待服务生走后，他抬眼一看，发现祁榭的目光落在别的地方，他顺势看过去。

邻桌坐了两个男生也在吃火锅，不过他们是挨着坐的，两人姿态亲密，时不时互相投喂一下。

一看就关系不一般。

晋炀收回视线，提醒道:“祁榭，别看了。”

祁榭听话转身，“嗯。”

倒了两杯饮料，将一杯推给晋炀，祁榭才问:“他们是情侣，对吗？”

这惊人的一句问话，晋炀差点把饮料噗出来，忙咽下去，咳了几声才说:“应该是吧。”

这人还挺八卦。

祁榭若有所思，过了会儿又问:“那你是怎么看待这事儿的？”

晋炀明白他想问什么，轻松地笑了笑:“拿眼睛看呗，还能怎么看。”

透过他的眼睛，祁榭明白，这人并不歧视这件事。

也算是收获吧，他想。

“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晋炀纳闷，接着想到什么似的抬眼，“你不会也是…”

不会吧。

晋炀瞠目，神色很是惊讶。

“我不是，”祁榭否认，接着垂下眼睫。

晋炀这才觉得他刚才的问题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开玩笑说:“那就好，不然我就要担心一下我自己了。”

祁榭眼睫微颤，默默攥紧了拳头。

气氛更冷了，晋炀有些莫名，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刚想再问，抬眸便和祁榭的目光碰上。

他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深沉且克制。晋炀微愣，不自觉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