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悄悄的,没有说话的声音,晋炀走近时,看见了一人蹲下来的背影。
莫名觉得眼熟,他晃神了一下,脚下踩到一截枯枝,发出咔的清脆声。
“谁?”那人很警惕,立刻转身看过来。
少年着灰色长袍,身形消瘦颀长,面容精致如玉,一双明亮如星空的眸子里落满了警惕,用陌生的眼神看过来。
晋炀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没说话。
许是他眼中没什么不好的意图,对方警惕心降低了些,但仍坚持问道:“你为何不说话?你是谁?”
晋炀这才感觉哪里不对,蹙眉道:“你不认识我吗?”
对方果断道:“不认识。”
晋炀:“……”
失忆了?
这么狗血的吗?
他还要再说什么,少年抢先道:“我要救人,你若无事,就速速离去吧。”
“……”晋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生死不明昏迷过去的姑娘,以及几步开外躺倒在地上的陌生男子。
“他们没死,被我用药迷晕过去了。”
“……”真是厉害了。
少年解释了这么一句,就去救那位姑娘,简单处理一下,他扶着姑娘起身,像是要抱其他。
“……”晋炀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我来吧。”
少年皱眉,看起来有些为难:“我要带她回谷中救治,那里不方便外人进入。”
晋炀顿住,抬眼面无表情道:“她为什么能进去?”
就凭她是病人?
不公平,你们搞歧视?
“她受伤了,我手上没有药能治她,所以要带她回去。”
晋炀忍着想把这姑娘扔掉的念头,直言道:“你是不是忘记过什么?”
少年惊诧:“你怎么知道?”
呵呵,因为我是你对象啊。
“我以前认识你,”晋炀淡声道:“我们是朋友,你现在可以带我一起去了吗?”
“……”他脸上有明显的迟疑,可是却并不愿意放过找回记忆的机会。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人。
少年抿唇看他一眼,警告道:“你若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呵,我好怕怕。
再不耽搁,晋炀轻松抱起陌生姑娘,“走哪边?”
少年看着他的动作,眨了眨眼睛,伸手指向某个方向:“那边。”
……
“阿竹,你怎么今日回来得这么早?”
晋炀跟在少年身后,走到某地,视野突然开阔起来,耳边依稀能听见潺潺的水流声,鼻尖满是淡淡的花香。
有姑娘清脆爽朗的声音传过来,他抬眼看去,瞧见一个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咦?他是谁啊?怎么还抱着不认识的姐姐?”姑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晋炀疑问道。
阿竹,也就是失忆了的云浮,接话道:“先不说这些,她受伤了,你带着他们去安置下来,我去取几味药材。”
他交代好,转身便走了。
徒留晋炀和她沉默地僵持着,但很快,小姑娘就反应过来,“这位小哥哥跟我来吧。”
“…嗯。”小哥哥?多么前卫的称呼。
……
山谷隐秘,所居的人也不多。
晋炀瞧着,好像只有云浮和小姑娘。
“她看着好像是中毒了。”小姑娘瞧一眼受伤的女人,猜测道:“不过不用担心,阿竹善解毒,一定能医好她的。”
这是第二次听到‘阿竹’这个名字了。
晋炀神情思索,没应她的话,小姑娘也并不介意,她好动,很快就不愿意在这届待着:“我出去看看阿竹药煎得如何了。”
“等等,”晋炀嘴快阻止,引来小姑娘疑问的眼神。
“我有一些事想问问你,”晋炀说:“是关于云……阿竹的。”
“问什么?”小姑娘感兴趣地重新坐回去。
“想问他为何会来到这里,又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阿竹…”小姑娘警惕心并不强,直觉这个小哥哥没什么恶意,便说道:“他是阿木救回来的,大概在一年前,当时他伤得很重,还是我爹出手,才医好了他。”
晋炀静静听着,见她停顿,提醒道:“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爹见他什么都不记得,便收他为徒,教他医术,方便以后离开有个谋生的手艺。”
“阿竹很聪明,也有天赋,比来了三年的阿木都学得快。”
晋炀摩挲下衣袖,沉默着没说话。
小姑娘大大咧咧的,没察觉到什么,继续道:“我爹对他越来越满意,还说要将我嫁给他呢!”
“……”
嫁谁?
“童童,别乱说。”
云浮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小玉瓶,靠近时,他伸手递给童童:“你给她上药,我们是男子,不太方便。”
童童撇撇嘴,嘟囔了句什么,伸手接过来,“知道了,你快出去吧。”
云浮看向晋炀,后者会意,起身同他一起离开。
走出去好远,云浮停下脚步转身,再次确认:“你真的认识我?”
晋炀点头,“嗯,认识。”
“那我姓甚名谁?”
“云浮,天上云,浮生之浮。”
“我什么时候不见的?”
“一年又三月零九天。”
“……”云浮被这么准确的时日惊讶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晋炀偏头看他,一字一顿道:“因为…我一直在找你。”
被他认真注视着,云浮心中莫名一悸,慌忙移开了视线。
“找我……那我是为何失踪的?”
晋炀顿住,半晌才道:“这件事你就自己想起来吧,想不起来就算了。”
云浮抿唇,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转而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讳。”
“晋炀,我叫晋炀。”
“……哦。”
云浮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他能说的都说了,云浮便相信了大半,一直漂浮不定的心好似也落下来。
聊完天,两人回去,云浮给那位受伤的女子把了脉,见她没有大碍,放下心来。
谷中来人,自然要让师父知道,云浮特意去了书房,他的师父虽然医术高超,但大多数时日不愿意离开这里,沉迷制药和撰写医书不可自拔。
“师父,徒儿今日下山,碰到认识的人。”
“哦……什么?”
坠了一缕白须的老人从医术中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