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香推辞的功夫,林清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
“娘,你穿这身真好看。”沈初月感叹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其实林清的五官特别精致,颇有一番江南女人的味道,只是平日里太过劳累,皮肤也黯淡无光,穿着粗布麻衣掩盖住了该有的气质。
“初月啊,这衣裳穿娘身上该糟践了,还是算了吧。”林清有点蹑手蹑脚的,生怕把这件成衣给弄脏了。
哪有女人不喜欢新衣服,不过是林清这么多年被江家给欺压,让她失去了本该有的自信。
沈初月也听林小香说过她姑姑没嫁过来之前,是桃花村远近闻名的村花儿,求娶的人都踏破了门槛。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叫糟践了,就要这件了。”沈初月也没问价钱,就让林清穿着了。
话落,她便将林清给推进了试衣间,说什么都得给这婆媳俩买套新衣裳的。
“掌柜的,你这匹布料怎么卖的?”沈初月知道林清的女红特别好,做成衣根本不在话下,所以她不会全都买成衣,有一间先穿着就可以了。
其他的买几匹布料回家自己做,还能省点钱。
“这匹是纯棉布,二十六文一尺,你给我二十五文就行。”杨鸿直接说了个实惠的价钱。
因为之前林清做的绣活都是从杨氏布庄拿的,合作了两年,所以怎么着都得给些人情的。
沈初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按照现在的布料长度算,一匹布可以做男人的两身成衣,而女人可以做三身。
“掌柜的,这匹布跟边上的三匹我都要了。”沈初月挑了四匹棉布。
其中天青色的布料,她觉得很衬江言安,那个大猪蹄子穿起来肯定很帅。
还有一匹桃红色跟嫩绿色,年轻人穿的颜色,最后剩下的就是适合林清这个年纪的,既不老成,又不是很鲜艳的琥珀色。
“初月,买这么多干啥啊。”林清自打嫁进江家之后,就再没穿过这么好的棉布衣裳了。
头些年江河是给买了十尺布,还被大房给抢走了。
“娘,咱都分出来过了,就得过得好一点啊。”沈初月有自己的打算,婆婆娘家有事儿,绝对不能穿着粗布麻衣,空着手就回去。
买完布料,沈初月又让杨鸿装了十斤的棉花,回去做几床新被子。
棉花这东西不压秤,价格十分昂贵,一斤就要九百文。
平常人家在冬日里,就是扯个三两棉花,在多掺些便宜的芦花,就能做好几床杯子了。
十斤棉花加上沈初月挑选的布料跟成衣,以及其他杂七杂八家里能用得上的东西,就足足花了十四两五钱,多出来的二百文,杨鸿就给抹掉了。
这才买了点粮食跟布料,就花掉了二十多两银子,沈初月有点肉疼。
不过这些都是生活中的必需品,之前是没钱,想买也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何必去过那种苦日子。
“娘子,午休的时间快结束了,我就先回书院了,你们早些回家。”江言平也换了身新衣裳,本来他是不想要的,但是在推脱不过,就给换了。
林小香依依不舍的拉着江言平的手,这一分开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不过她还是将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道:“相公,你快回去吧,记得照顾好自己。”
沈初月眉头紧皱,着实是不太放心。
大伯哥可以坐怀不乱,架不住那个尚靖雯搞事情。
这年头女子的清白比性命都要重要,万一绿茶使阴招可怎么办。
“娘,买一架马车得花多少银子啊?”沈初月现在手里剩一百七十多两,如果马车的价格不算特别高的话,那她还是考虑买一架的。
有了马车,江言平也不会住在书院里了。
“得五六十两的样子吧。”林清不明白沈初月问马车做什么,不过还是回了一句。
一头牛是十几二十两银子,一匹马最便宜也要五六十两。
可就是这样,平常人家几年不吃不喝也才能攒下七八两银子,连半头牛都买不起。
“五六十两……”沈初月呢喃着,价格与她想象当中的也差不多。
可如果买了马车,江家老宅那边势必会来找麻烦。
纠结再三,沈初月还是决定买一辆马车,有了马车,干什么也都方便了许多。
至少现在大哥大嫂的终身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初月,咱去看看你爹吧。”林清的目光一直都瞄着巷尾,都已经进县城两个时辰了,丈夫的面她还没见到。
沈初月也没拒绝,毕竟嫁进来有一阵,连公爹江河的面都没见着。
福元县只有一家铁匠铺,跟杨氏布庄就在一条街上。
一个在巷子头,一个在巷尾。
步行没多久,就走到了一家铺面前,上面挂着孟家铁器的招牌,能听见院子内有咣当咣当的响声,因为实在铸铁。
“郑师傅,江河人呢?”林清站在铺子门口向里面张望,并没有看见江河的身影,便朝着另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郑铁匠一愣,似乎没想到林清会突然过来,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江河他、他跟掌柜的出去干活了,你来的太不巧了。”
这话说得支支吾吾,沈初月就发现了不对劲,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郑铁匠在瞒着林清。
“那你知道他啥时候能回来吗?”林清没有怀疑,毕竟江河总是出去干活,偶尔在外面住个两三天也是正常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次江河跟掌柜的走的匆忙,也没交代几天能回来。”郑铁匠眼底闪过心虚,分明是在撒谎。
林清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来县里一趟,却没见着面。
“郑师傅,等江河回来的时候,劳烦你帮我转告一声……”
话没说完,林清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江河跟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从门外进来,还挽着江河的胳膊,举止十分亲密。
郑铁匠一拍大腿,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没瞒住啊。
“他娘,你、你咋过来了。”江河忙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