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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回忆录4:芍药(魏婴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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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蓝忘机以出师之名赶出上天庭后,魏无羡根本不知道去哪儿,他无家可归。

他在人间晃荡,像个孤魂野鬼,有时他还真的会遇到孤魂野鬼,和他们一起喝喝酒。

那段日子,魏无羡昼夜不分,每日喝着不同的酒。在凡间这样颠倒着活了三百多年,还多了好些关于他的传说,冠称酒仙。

可就算他再怎么浑浑噩噩,他都醉不了。

原来有千杯不醉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好事。

有一位以前玩得好的仙官劝他说:“你若是想醉,冥界有一种酒唤醉生梦死,无论是谁,只要喝上一杯便能大梦三生,你去,好好醉一场,然后收心。可若你只是想通过喝酒来麻痹自己,那我觉得,这世间没有一种酒适合你。”

魏无羡觉得他说得对。

所以他没去冥界,反而去了上天庭。

他收不了心,也不认为世界上会有一种酒可以麻痹自己。

蓝忘机还是和以前一样,该读书读书,该修炼修炼,空暇时还记得给花花草草浇水。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他在上天庭消失的这一年,于蓝忘机无足轻重。

魏无羡更伤心了,骤然觉得喝酒还是挺不错的选择。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去冥界。

因为他醉了。

他终于醉了!

因为一瓶再普通不过的凡间桃花酿醉了。

梦里他和蓝湛生活在一片仙境之中,那里四季如春,没有酷暑和寒冬,一间竹屋,一匹驴,一亩地,两个人。

简简单单的男耕男织生活。

虽然自己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甚至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可魏无羡依旧牢记着:

面前这个男人,他叫蓝湛,字忘机,是自己喜欢的人。

梦里,他们在花海中,他躺在蓝忘机的腿上,摘了一朵芍药插在蓝忘机的发间。

“凡间说芍药意味别离,但它也象征着真心。”

蓝忘机浅笑。

魏无羡极少见到蓝忘机笑的模样,可每一次笑,都让他怦然心动。

那是冰雪融化,冬去春来。

后来的一切都顺其自然。

他们躺在花海中,蓝忘机压在他身上,亲吻时鼻尖都是清幽的花香,就连桃树也为他们的结合摇曳,洋洋洒洒飘落下许多粉嫩的花瓣。

硕大的药杵捅进后面的花心,男人的身躯甚至是师徒的伦理,都被他们抛诸脑后。

喜欢,便是他们最在意的事情。

透明的花汁流了出来,被药杵捣得四溅,溅在身下的花草上,淡蓝色的龙尾显现,它缠绕在魏无羡的身上,双手又抱住怀里的人。

密不可分。

九条狐狸尾巴也不甘示弱,全部缠绕在冰冷的龙尾,炽热冰冷交织,他们在水深火热之中发出吟唱。

撞击的水声开始变化,越发急切,药杵也在变大。狐狸承受不住,他后面本来就紧,又是第一次,自然受不了猛烈的攻击。

蓝忘机却发狠了,他紧紧抱住魏无羡,深怕怀里的人在眨眼间消失,他亲咬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泪珠从脸庞滑过,落在魏无羡的发间,很快消失不见。

霎那间,魏无羡因为耳朵的刺激,发出高亢的吟叫,白色的狐狸汁儿从前面射出。

蓝忘机带着魏无羡虚虚的飞到离花海不远的半空中,龙尾交织摇曳。

药杵继续加快,魏无羡的尾巴乱颤,他也抱着蓝忘机,埋在他的肩窝处。

蓝忘机的发间还戴着自己摘的芍药,清香幽远,魏无羡变得恍恍惚惚,眼前的花朵竟出现了重影。

终于,药杵内浓稠滚烫的药汁儿全数喷进了紧致的后花之中。

两人酣畅淋漓,倒在地上。

龙尾还在魏无羡的腿间,没有抽出,它慢慢的磨蹭着,感受着狐狸的水嫩。

魏无羡的记忆又开始迷糊了。

他心里似乎在开心,却又在哭泣。

他开心,自己和蓝湛修成正果。

哭泣……

是呀,他在哭泣什么?

他忘了。

魏无羡模糊的感觉到唇上的柔软,以及发间被戴上的一朵花。

好像是他摘的……

是他摘的吗?他摘了什么花?

记忆慢慢被吞噬。

魏无羡的灵魂也在慢慢被吞噬。

“魏婴,芍药代表着真心。”

有一个声音,穿透魔障,唤醒了魏无羡的意识!

他想起来了!

他之所以想哭,是因为这里不过是一场梦!一场酒醉后的美梦!

花是他摘的!

他摘的是,芍药!

“也代表着别离。”

蓝忘机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更加幽远空灵。

魏无羡睁开了双眼,周围没有花海,没有房屋,没有田地,更没有蓝忘机。

所有的一切化为一片虚无,而他便躺在虚无之中。

魏无羡站起来,发间的芍药花飘落,只有这朵芍药花,没有消失,还在绽放着它的美丽。

魏无羡接过花朵,芍药花很快便化为星光,形成一道星流,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中飘荡。

顺着芍药花的指引,他看到了蓝忘机!

一个半透明的蓝忘机!

“师尊!”

魏无羡连忙冲上前想要抱住蓝忘机,却扑了个空!

他碰不到!

为什么?

为什么他碰不到?!

蓝忘机虚虚的抬起手,抚摸着魏无羡的头发,一直摸到耳侧,手指在发根处摩挲。

可这一切,魏无羡都感觉不到。

就连蓝忘机也未感觉到魏无羡的温度。

“魏婴,好好活下去。”

话落,魏无羡的身体骤然被某种力量向上面拉远!

他看着越来越远的师尊大吼:“蓝湛!”

他,醒了。

魏无羡是在上天庭蓝忘机的房间内醒的,床边站着面带伤感的师祖,在床边的花瓶内插着鲜艳的芍药花。

他身边躺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蓝湛。

原来他没有醉,而是被梦妖入了身,在梦境中沉沦。

他没有死,梦妖还被困在蓝忘机的梦境再也没有兴风作浪的可能性。

可魏无羡并不开心,因为代价是,再也没有气息的蓝湛!

魏无羡抱着蓝忘机的尸体大哭了一场。

花瓶内的芍药,是蓝湛进入梦境前摘了放在床边的,他希望魏婴醒来就能看见。

原来,竟是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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