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标记的瞬间，巨大的疼痛侵袭天澄凝，使她昏了过去。

在昏倒的期间，李璟羽已经迅速地帮两人清理好了身躯。

就在她站在床边，刚联络完伙伴如何处理后续时，床上的睡‍‎‌‌‎美‎‌‎人‎‌‎‍终于逐渐转醒了。

天澄凝缓慢睁开迷蒙的双眼，锁紧的眉头显示着她还受身体的疼痛所苦，但她没有屈服于那般苦痛，望向床边刚挂掉电话的李璟羽。

「我很开心妳喜欢我的愿望。」她马上开了口，轻飘飘的语调相当无力，李璟羽听得出来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脸上也是带着苍白，看似随时就会因为疲惫或是疼痛而再次昏过去。

但就算她看起来再怎么疼，那语气中还是带着一抹喜悦，一丝轻佻，同时，似乎也带了分隐忧。

李璟羽捏了一把冷汗。

永久标记，是她的一意孤行，她无法确认对方会如何反应。

假若对方不愿意，即使她多么想要她留在她身边……

她也会选择放手，然后亲手杀了她。

要嘛让她留在她身边，要嘛她亲手送她走，否则未来天澄凝面对的，会是来自于其他人，更可怕的追杀。

但李璟羽也不会强求她选择任何一边。

她是杀手，她工作就是违抗人们的意愿，将人所存在世间的资格轻易的抹去。

已经背负足够多的罪孽了，断送够多人的人生了。

至少，她不想要连这种事都强求。

咽了一口水，李璟羽久违的感受到自己拥有『紧张』的情绪。

「留我活口真的没问题吗？」

对方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那灰色清澈的眼眸眼里满是担忧。

她没有责怪。

不知怎么的，李璟羽觉得内心一软，放松了很多。

她回投向柔和的眼神，略带冷清语调尽可能的放缓，她回应：「任务目标是要让妳消失，暗杀只是最快的方法。」

然后，李璟羽坐到了她的身边。

「何况，那些所谓的后果我并不惧怕──天澄凝，我可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暗杀者之一。」

那句自称，带着她身为暗杀者的高傲。

既然她敢这么做，就有觉悟做到底。

提及自己的工作，这份决定的压力又直接压迫到了现实。

要留下天澄凝，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不过。」李璟羽顿了一下，伸出手，她用力揉了一下天澄凝的头顶，将那柔顺褐色的发丝弄乱。

「我可没有说我喜欢，妳可别会错意，只是留着妳对我益处更大而已。」语落，她站起身，拿起稍早她从衣柜翻出来的衣物，替天澄凝换上。

着装完毕后，李璟羽将天澄凝公主抱了起来，迅速地离开公寓。

***

数十分钟后，某轿车上。

两人坐在车辆后座，天澄凝枕着李璟羽的腿，沉沉的睡去。

而李璟羽正望着窗外的夜景，撑着头，若有所思。

她柔顺的乌黑长发随着车内流动的冷气微微摇晃，发丝轻飘，宛如她纷飞的思绪。

「真稀奇。」在前座驾车的Alpha女子开口，她有着一头波浪的暗红长发，身穿格纹的大地色大衣。

李璟羽没有移开望外的视线，冷冷地开口：「劝妳不要继续说下去，好奇心会害死妳，薛颜。」

「唉呦好凶，不愧是我们的李大杀手，我不过只是想跟你聊两句，难得看妳好像有心事一样。」她一手开着车，接着伸向一旁的开着的饼干包，拿了一根Pocky含到了嘴里。

「不过就是捡了只小猫嘛，我也常捡妳不也知道？」薛颜笑说，脚下的油门踩的更生猛了，她们行驶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越开越快。

「别把我们相提并论。」

「哎，别这么说嘛，虽然妳的确第一次搞这种事就对了，安啦。不说了，我只是很讶异目标能伤到妳罢了。」

受伤？

这时，李璟羽才注意到了不久前她让天澄凝咬的地方，有着深深的牙印以及淡淡的血迹。

这小妮子，牙口真尖锐。她心想。

「话说妳还真费工，平时不就杀完就没事了，今天还要安排放火，真是花时间，妳是不是跟天澄家有什么过节？妳不会因为目标伤了妳就不爽吧？」

薛颜继续聒噪，李璟羽闭上眼，没有理会她。她轻抚着枕在她腿上的天澄凝的头，手感很好，可以让她稍微安神一下。

「妳怎么不说话啊？话说这小猫妳哪弄来的……」说到一半，她顿了一下。「等等，李璟羽，这小猫是天澄凝？」

「嗯。」

轿车瞬间晃动了一下，薛颜马上回过头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她大喊：「李璟羽！妳会不会太夸张，小目标就算了，这可是天澄家的大小姐，收了很多聘金的，妳居然留活口？」

「开车看前面。」李璟羽瞪了她一眼，但对方仍然笑嘻嘻地，说着自己开车技术高超，没事的，接着紧盯着躺着她腿上的天澄凝打量。

「咦？这不是Omega么？原来天澄家的大小姐真身是Omega……Omega？」

薛颜作势又要大喊，这次李璟羽如刀一样的眼神马上扫了过去。

「妳最好立刻转头好好开车，如果她被妳吵醒，妳就等着被我丢下车。」

此一冰冷的话语终止了薛颜爆走，她这次终于乖乖转回去，认真地开着。

「她是那个人吗？」良久，她才再次开口，语气带着凝重与感慨。

「嗯。」李璟羽轻声回应。「她是。」

「这样啊。」薛颜又拿起了一根pocky，塞进了嘴中。

「去他的目标。恭喜妳，璟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