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感谢没有名额度的【草莓蛋糕】!
-----正文-----
陆川丰和小美人都急坏了,匆匆赶到了医院,二人跑着经过白色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间,陆川丰面色凝重眼眸湿润,小美人是边擦泪边跑。
到了病房门前,只见薇薇焦急地等在那里,正流着泪,妆都哭花了,见陆川丰和小美人到来,她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泪眼沉默对视,摇了摇头,然后侧身按下把手推开了房门。
二人向屋内望去,只能看见病床的尾部,一条打着石膏的腿被高高吊起,被子床单洁白一片,屋内死寂,没有一点声音。
小美人压抑低泣,眼圈发红,身体在颤抖,可生死面前,陆川丰已经顾不上计较感情的事,他握住小美人的手,轻轻捏了捏,似乎是在安慰。
小美人侧头抬眸,他接收到了陆川丰的安抚信号,可这个时候,陆川丰自己都无法安定,眼神透着无助和悲痛,哪里还能安抚别人,小美人紧紧抓着陆川丰的手,也试图给陆川丰一些勇气。
二人互相鼓励,一起面对悲痛。
进入病房,狭窄的病床上,陆亦辰昏睡着,浑身都裹着绷带,脸色灰败,唇色惨白,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
陆川丰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满眼都是心疼,声音哽咽,喊道:“小辰,小辰,醒醒…小辰……”
喊了好几声,陆亦辰的眼皮稍微动了动,他疲累地缓缓抬起眼皮,毫无血色的唇艰难扬起,虚弱一笑,声音低哑,语速缓慢,断断续续道:“对不起啊老陆…我实在、实在不是个称职的儿子,给你添麻烦,和、和你抢小羽,现在…咳咳咳,我要先走了,不能为你养老,对不起……”
看着床上虚弱疲惫的陆亦辰,陆川丰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潸然而下,握住了陆亦辰包着绷带的手,哽咽道:“小辰,你要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能好起来……”
“当、当真吗,那我若是,就想和你一起爱小羽呢…”
“好,也答应你,都答应你”
“说好了可不能反悔,毕竟你是我爸,当爸的不能骗儿子,对吧?爸”
陆亦辰的声音低哑疲惫,似乎喘气都有些困难,但他还是努力加大音量,喊了一声“爸”,这么多年,他终于喊出口了。
一声“爸”让陆川丰几近崩溃,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第一次听陆亦辰当面叫“爸”,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陆亦辰现在开了口,是怕再不叫,就没有机会了吗?
小美人在一旁捂着嘴低泣,胸口闷堵钝痛,他心疼陆亦辰,又心疼陆川丰,他从没见过陆川丰这样大哭的样子,就算上一次在阳台发泄,陆川丰也没有哭出声,想来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了。
世间之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病床上,自己却无能为力,陆川丰悲痛至极。
陆川丰紧紧抓着陆亦辰的手,声音颤抖,郑重道:“是,只要你能好起来,爸愿意,什么都愿意,不会反悔的”
闻此,陆亦辰稍稍转头,虚弱地望向小美人,疲累道:“小羽,听见了吗…爸同意我爱你了,你不用再躲着我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算没有我爸的分量重,但总之是有的,都这时候了,你能接受我吗?”
小美人泪眼婆娑,看向了陆川丰,见陆川丰点了点头,他才走近,握住了陆亦辰另一只手,红着眼眸唤道:“亦辰…”
“小羽,告诉我,可以接受我吗,满足我的愿望好不好,让我死而无憾……”
“可以,可以,呜…亦辰,我是喜欢你的,你很重要……”
听小美人说了“可以”,陆亦辰欣慰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沉重,似乎对他来说睁眼都很耗费力气,好一会儿,他才再次睁开眼睛。
看着病床一左一右的两个人,陆亦辰艰难抬起缠着绷带的手,一边努力握住陆川丰的手,另一边努力握住小美人的手,苍白的唇扬起,虚弱叹道:“爸,小羽,我好高兴啊,要是能一辈子和你们在一起该多好…”
小美人完全控制不住了,蹲下伏在床边哭,呜咽道:“亦辰,你别离开我们,呜…求你了,别离开……”
陆川丰的目光慈爱且悲痛,语气坚定又温柔道:“别怕,小辰,爸会救你的,我们再想想办法,爸给你请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你不会死的,不会的,爸不能让你死……”
听着陆川丰充满爱意的念叨,陆亦辰的眼神柔和温暖,缓缓道:“不用了爸,我用不着医生……”
“不能放弃小辰,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要坚持住,爸马上打电话,联系国外顶尖的医生,你不会有事的”
见陆川丰抖着手拨电话,陆亦辰抬起手阻止拨号,神情变得狡黠,笑着道:“别急嘛,我用不着医生,因为……”
陆亦辰停顿了一下,接着愉悦笑道:“因为我没事儿呀!嘿,惊喜吗!”
见此情况,陆川丰和小美人都傻了,眼睛里的泪水都还没干,都疑惑地盯着陆亦辰,似乎在想这踏马是不是回光返照。
在两人呆愣的同时,只见陆亦辰大喊道:“薇薇,进来,把绷带给我拆了,难受死了,还有粉底液也给我擦了,脸上抹一层东西好奇怪”
薇薇进来,已经补了个精致的全妆,她到床边,把病床摇起,让陆亦辰坐了起来,然后麻溜地给拆了绷带,擦了粉底液,嬉笑道:“老板,今天这活儿算外勤还是算加班啊,我演技这么好,是不是该给点片酬”
“行行行,少不了你的,奖金翻倍,年底公费旅行,给你一个家属名额,允许你带男朋友”
“好耶,谢谢陆大善人!你们聊,我去拿药”
说罢薇薇转身走了,背影欢快,都快忍不住蹦起来了,想来翻倍的奖金很诱人吧。
再看靠坐在病床上的陆亦辰,精神焕发,唇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只是脸上有几道轻微的擦伤。
小美人伸手想摸摸陆亦辰被吊起的腿,似乎想验证是不是真的,却见陆亦辰阻止道:“诶,别碰,这是真的,真折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
“车祸是真的,但只是轻微骨折和擦伤,过段时间就好了,别担心啦”
小美人脾气好没生气,但陆川丰可不一样了,他想着自己刚才痛哭的样子,觉得丢脸极了,站起身斥道:“你耍我们?”
陆亦辰从枕头下掏出手机,一脸无辜道:“刚刚的话可都录下来了,不能反悔的”
陆川丰黑了脸,怒斥道:“陆亦辰!”
被吼的陆亦辰也不着急,只伸手拉住了陆川丰的手,撒娇道:“爸……”
一声“爸”让陆川丰偃旗息鼓,有脾气都发不出来,只嗤了一声,把脸扭向了一边,似乎极为嫌弃,但手却不曾挣开。
趁此档口,陆亦辰调皮地对小美人眨了眨眼睛,眼神戏谑暧昧,小美人红了脸,赶紧移开视线,不与之对视。
好一会儿,陆川丰拉着小美人出了病房,直冲冲往外走,而病房里的陆亦辰双手枕头,神情悠哉悠哉的,面色平静而笃定。
回到别墅,陆川丰紧紧抱着小美人不放开,他还是舍不得把小美人与人共享,即使那个人是他自己的儿子。
陆川丰心情惆怅,觉得自己上了大当,小美人乖巧懂事,也不多话,只抱着陆川丰,轻抚男人结实的后背。
相拥良久后,陆川丰垂眸问道:“小羽,你是怎么想的?”
小美人低头垂眸,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他只依偎在男人胸口,乖乖道:“都听老公的…老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川丰没有主意,小美人更没有主意,同时跟两个男人,这听起来太过出格,但他私心里,有着一点暗暗的期待,毕竟,两个男人他都放不下。
可转瞬,小美人又埋怨自己,怎么能这么贪心,算了,都听川丰的就好了……
一连几天,陆川丰都烦闷不快,这段时间他就没有几天是开心的,都是让陆亦辰这家伙给闹的。
陆川丰不表态,小美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天午后,二人吃完饭在客厅休息,陆川丰有些窘迫地对小美人道:“小羽,等会儿你去医院看看小辰吧……”
一听这话,小美人惊奇转头,问道:“老公,你的意思是…?”
“哎,没办法呀,都答应小辰了”
陆川丰语气无奈地说着,他为这事儿辗转反侧好几天了,此刻说出这个决定,尽管不太愿意,但也如释重负。
小美人歪头盯着,像小狗打量主人一般,凝视片刻才问道:“老公,我以为你不会同意的”
面前的小美人乖巧可爱,陆川丰一把搂入怀中,低沉温柔道:“我想了很久,我比你大很多,我怕我以后老了,没人照顾你,要是有小辰,我也放心些,哪怕有一天我先去了,至少还有他陪着你,这样你也不至于难过得活不下去”
“老公你说什么呢,不许说不许说,不许你先离开,你要一直陪着我,呜…我不要嘛……”
小美人急得伸手去捂陆川丰的嘴,还哭了出来,他又感动又难过,只要一想到陆川丰会离开,他就难受得喘不上气,不行,根本想都不能想。
见自己几句话把小美人惹哭了,陆川丰赶紧哄道:“好了好了乖,我这不是说如果吗,还早着呢,乖哦,怎么越来越爱哭了”
小美人在陆川丰怀里乱蹭,眼眸湿湿的,还低头在陆川丰肩膀处狠狠咬了一口,咬得陆川丰闷哼一声,咬了人的小美人抬起头还一脸凶巴巴,又凶又委屈道:“坏老公,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再说咬死你!”
“好好好,不说不说,你老公我得活一百多呢,一辈子守着你行不行”
“那还差不多,对了老公,下午去看亦辰的话,你去吗”
“我就算了,我让司机送你去,他看到你开心,伤也好得快些”
“好吧……”
小美人软软地倚在陆川丰怀里,好一会儿,他抬手搂住陆川丰的脖颈,主动凑上去亲了亲男人的薄唇,颇有感慨道:“老公,我爱你,最爱你了,最最爱你了…”
“嗯,我知道,我也爱你”
两情缱绻,如今多了一个陆亦辰,依旧不影响他们深爱彼此。
陆川丰心头五味杂陈,但他想着,自己也这个岁数了,如果余生能有小美人相伴,能有儿子孝顺,也算是一种圆满。
三人之间,每个人都产生过一个念头,都不约而同地默契认为,另外两人是自己余生中最重要的人。
陆亦辰渴求着父亲的关心,但因为童年的经历,这种渴求里带着防备,陆川丰也想做个好父亲,但却始终走不进陆亦辰的内心。
二人就保持着这样奇怪的平衡,亲近而又疏远,如果没有小美人的出现,也许他们会这样不明不白地过一辈子,陆川丰听不到一声“爸”,陆亦辰也将终生带着遗憾,如此得过且过,也是亏待了这段父子缘分。
而小美人的出现,让所有隐藏的恩怨都浮出水面,让他们反目成仇,又让他们冰释前嫌,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看似荒唐,三个人却是互相拯救。
其中小美人最为感动的,还是陆川丰的心意,这个男人竟为了他退步至此,甚至还考虑到了以后怕他没人照顾,他暗暗许愿,下辈子还要遇到陆川丰……
客厅里,陆川丰和小美人腻歪玩闹,闹着闹着,身上的衣服就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们在客厅激情交融,小美人努力迎合,二人都爽得云里雾里,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只享受着当前的欢愉。
管他出不出格,人生须当尽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