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越大,对节日的感受度好像越来越低。如果不是明确知道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谢维兰并不觉得这个所谓的跨年夜跟平日的任何一个夜晚有所不同。
疲惫地在各个城市来回,疲惫地跑客户,疲惫地活着。
轻压油门,车子穿过密集高楼间的黑夜,在笔直的高速公路上茫然地前行。
直到仪表板上的指针开始奇怪地偏转,松散的意识被一丝一丝拉回来,谢维兰打方向盘靠右,从最近的岔口下高速公路,在路边停靠,这才发现灯光少了许多,附近有些荒凉,打开地图,座标在两座城市的边缘。
花点时间搜寻到最近的修车厂,油门再次被踩下,在车子和时间比谁先坏掉的比赛里,谢维兰选择做一个游移放空的旁观者。
明明和朋友热热闹闹跨年也才前年的事,大学毕业、工作不过短短两年,已经累成不再期待新年的躯壳,破车还在这种时候出状况,无名的怒气冲上胸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骤然涌动,油门被用力踩下,车子以极快地速度驶出。
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飞速的车子有惊无险安全抵达修车厂,没有撞死车子里面加班加到很想车祸身亡的驾驶者。
杳无人烟的偏僻城郊,漆黑的夜,荒烟蔓草里只有一个旧旧小小的顶棚亮着昏暗的灯,谢维兰熄火下车,在比人高的野草丛里慢慢走向光源处,刺人的叶挠过冰凉的脸颊和手背,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远远地看见车厂里两三个高大人影,寒冷冬夜里他们只穿背心,露出强壮手臂上满布青黑色大片纹身。
谢维兰放轻呼吸,慢下步伐,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一些恐怖电影的画面,刺青、黑道、荒郊野外、杀人灭口......
该过去吗?
谢维兰迟疑一小会,脚下步子轻轻地转换方向,慢慢绕向车厂的后方,正当他想透过破败锈蚀的铁窗观察里面情形再决定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喂。”
谢维兰吓得心脏重重一抖,慌张回头,奈何灯太远光线太微弱,照不清楚眼前的人,谢维兰只能快速抓住重点,这个人没有里面那些人高壮,身形较为修长,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穿着短袖,双臂没有吓人的纹身,也没有过度膨胀的恐怖肌肉。
看起来不像坏人,至少没那么像黑帮。谢维兰担忧的心稍微放了放,悄悄抬眼瞥向那人的脸,五官俊朗到甚至有些秀美,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自己。
四目对视的一瞬间,谢维兰心脏莫名重跳了一下,慌忙移开视线,低下头心虚问:“你们......有在营业吗?”
男人嗯了一声。
“我的车出了点问题,能帮我看看吗?”
“可以。”
谢维兰微微欠身,在光线不充足的黑暗里小心不撞到男人,拨开野草走向记忆中车子停的地方。
紧张的情绪让他的心跳慢不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将不安的感觉归因于不熟悉的环境,以及身后男人带来的压迫感。
可能人在面对外貌过于出众的人总是会感到紧迫,好像自己缺少些什么,好像低人一等。
但总比修车厂里面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好一点,谢维兰安慰自己。
被紧张抓走所有注意力的谢维兰并没有发现扎人的野草很久没有刺挠脸颊和手背,他只觉得回去的路好像比来的时候长许多,是因为紧张所以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吗?
可是这也走太久了,应该早能看到车子才对,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路在哪里,谢维兰茫然抬起头,颊边突然有个温热的东西一触即闪,身后传来不悦的啧声。
接着谢维兰就被弹回的野草刺个满脸。
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在自顾自走路的时候,身后的人一直在帮他拨开野草,刚才脸颊碰到的是男人的手......
“谢......”“你不会迷路了吧?就这点路还能迷路?”
说到一半的感谢被男人嘲弄的话堵回嘴里,谢维兰摸摸鼻子,呐呐道:“抱歉。”
“啧。”身后男人不耐烦地迈开大步走到前头去,谢维兰跟着他,没多久就走到大路边,路灯一照,很快就找到停在边上的车。
谢维兰简单描述完车子的问题,男人检查的动作很是熟练,跟那张特别年轻的脸不太相符,他看起来年纪很小,说不定大学都还没毕业......
谢维兰自己都没发察觉他又盯着男人的脸瞧,直到男人蹙起秀气的眉,抿着的薄唇再一次发出不愉快的啧声,谢维兰才猛然收回目光,低头眼神乱瞟。
“好了。”
“这么快?”谢维兰诧异抬头。
“你可以试试。”
谢维兰坐进车子里,试着开一小段,仪表板的指针恢复正常,没有再乱跳。
方向盘一打,一个回转,车子开回路灯下男人的身边。
“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打算不付钱就开走呢。”男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斜睨摇下车窗的谢维兰。
“我没有......”
男人没有再理他,转身走向修车厂,谢维兰连忙下车跟上,男人走得很快,可能是因为腿长......谢维兰出神地想,难怪他刚刚不高兴了,自己走得慢,迷路的时候说不定一直在绕圈,还突然抬头碰到他的手,是个人都会不高兴。
“你又在发什么呆?”男人站在一步之外,秀丽的脸写满不耐烦。
那人不是一直在往前走吗......怎么突然停下了?谢维兰愣愣地看着他。
男人撇开脸,闷声道:“跟紧点。再迷路,我真的会把你当傻子。”
原来是看他走太慢,停下来等他吗......谢维兰呆呆地想,男人嘴巴不留情,人倒是挺好的。
“哟,阿隐接到单子啦?”
跟着男人踏进车厂里,坐在凌乱桌子后的大高个站起身打招呼,大步走向两人。
那人虎背熊腰,黑色背心鼓起大块肌肉的弧度,两条壮硕胳膊绣满刺青,谢维兰看着有些怵,不自觉向男人靠近些,这一小小的举动被男人发现,和啧声如出一辙的轻笑让谢维兰不好意思起来,正想移回原来的位置,男人就站到他的身前,微微侧过脸对后面的他低声道:“怕什么?我不是在这里么。”
“......”双颊莫名发热,大概是刚刚被野草扎疼了,谢维兰只觉得两颊越来越烫,耳朵也好烫,脑子里嗡嗡的,没听清楚男人跟大高个说了什么,按照指示麻木地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等出了车厂,寒冷冬风袭面,吹散脸颊灼热的烫意,谢维兰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男人冷漠道:“应该不用我再带你去车子那里吧?”
谢维兰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
男人上下打量他好一阵,像在质疑他话语的可信性,随后转身,落下一句:“算了,走吧。”
“啊......真的不用。”
“我可不想明天早上还看到有人还在草堆里转圈。”
谢维兰被说得面红耳赤,只能乖乖跟在男人身后,一步一步跟得紧紧的,生怕又走得慢了被男人说。
不知道是因为没再分心胡思乱想,谢维兰觉得男人走得没那么快了。
马路那头的路灯黄光一点点漫出至两人脚下,越来越浓,越来越亮,照见男人大步的步伐、修长的裤腿、干干净净的手臂。
男人的手很大、手指长长的,指甲修剪得很漂亮,只是在修车的时候沾染上机油污渍,好看的手被弄得有些狼狈。
男人的肩膀宽宽的,后脑杓发际干净俐落,发丝薄薄的、软软的,很好摸的样子。
咳......只是想想的话应该不算冒犯吧。
“到了。”
路灯下,男人转过身来,将那好看的后脑杓藏到后面去,让人没办法再偷看。
“谢......”道谢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背过身往回走。
谢维兰知道他能走很快,可能一转眼就看不见,留人的话脱口而出:“那个!”
男人停下步伐,微微侧过脸,等他的后话。
“那个......”谢维兰咽了口水,声音紧巴巴:“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男人轻笑一声,就当谢维兰觉得被看穿什么时,下一句话让他完全愣住。
“怎么?怕我修不好你的车,路上出事准备告我?”那张俊美的脸上尽是轻蔑和不屑,谢维兰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那里去,试图反驳:“不是......”
“呵。”男人没理他,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随便划拉几下,二维码直接怼到谢维兰脸上。
突如其来的屏幕亮光闪痛双眼,谢维兰反射性地用手挡了挡,躲闪动作却让男人误会,语气戾气更重:“怎么?不是要加吗?”
谢维兰的眼睛还没从强光照射恢复,生理泪水溢满眼眶,什么都看不清,男人等得不耐烦,手直接伸进他的口袋抢走手机。
“叮。”电子消息提示音响起。
大腿上的口袋被粗鲁地塞进手机,模糊的视线里男人俯下身靠近,双眸恶狠狠地盯着他,说:“老板这下满意了吧?”
谢维兰泪眼汪汪望着男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突然叫老板是什么意思。
“嘁。”男人撇开眼神,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掉。
留下双眼模糊的谢维兰站在原地,含在嘴巴里那句新年快乐是怎么都送不出去了。
至于其它的、不怎么真心的“新年快乐”在各种寒暄、应酬、觥筹交错之间重复很多遍后,日子过到不能再用“新年快乐”应付敷衍聊天的时候,谢维兰又想起那个修车厂的男人。
为什么想要加联系方式会被误会成要告他?谢维兰想了这么多天也没想出个答案,这件事就像一道打在心里的结,不解开就一直堵在那里。
虽然不知道哪里做错,但把人惹生气了好像就该做点什么、应该要去道歉。
总之,不管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什么,修车厂谢维兰是一定要去的。
跑业务的没有固定下班时间,但都很晚,加之修车厂又在偏僻的城郊,谢维兰抵达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很快就走到车厂后方、上次遇到男人的地方,正当谢维兰为自己没有迷路而沾沾自喜时,背后突然传出一声不悦的:“你在干嘛?”
毫无防备的谢维兰再次被吓到,惊恐回头看,是那个男人。
“我......”谢维兰还没准备好怎么开口道歉,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他:“车子出问题了?”
“不是。”
“那你来干嘛?”
“我......”谢维兰先前想好的说辞完全用不上,慌乱中扯了谎:“是。”
男人勾起嘴角,像被他前后不一的愚蠢逗笑,问:“到底是不是?”
这时候再说不是就真的是蠢蛋了,谢维兰牙一咬,接着圆谎:“就......开起来感觉怪怪的。”
男人嗤笑一声,问:“车还停上次那个地方?”
“嗯。”
男人没等他,快速走向车子。这次男人检查的速度明显变慢,谢维兰在边上不安地看着,坐立难安的样子就像一个作业用抄的、还要在老师旁边看老师批改的可怜蛋学生,祈求着不要被发现。
经过很久的检查,男人说:“我没看出什么问题,你另请高明吧。”
“哦。”谢维兰艰难地咽了口水,不确定男人有没有发现他在扯谎。
“当然如果你觉得是我上次把你的车弄坏了,你大可联系我。”男人眼神瞥向谢维兰大腿上西裤口袋,淡淡道:“如果你没删掉的话。”
“没有!”急促的回答像着急想要证明什么,但男人似乎不太关心他的回答,道:“是么?那慢走不送。”转身就要离开。
谢维兰慌忙喊住他:“那个!”
“又干嘛?”男人不耐烦地回头,感觉谢维兰再敢说一句废话,就要把他的头扭断。
“......钱,钱还没付。”
“不用了。”语毕,男人大概不想再被他叫回头,问:“还有要说的吗?”
谢维兰不知道脑子怎么突然瓦特,竟然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呵。”男人冷笑,垂眸看着他,道:“你不看日历的吗?今天已经几号了你不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提前祝农历年呢?没话就别硬找话说,很蠢。”
“......”
男人走了,谢维兰呆呆地坐回车里,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男人生气了。
不过现在还有另一件事可能比较需要快点解决,刚刚男人看他下半身......虽然他知道是在看大腿前口袋里的手机,但被一个那么好看的人略带嫌弃地睨着那里,他的那个地方......无法自控地流水了。
男人还说了那么多话,过份好听的低音说着不屑的话语,谢维兰被骂得羞耻极了,下边那里动得更快、水流得更多......
现在内裤湿透,屁股下全是湿黏的淫液......不用擦都知道到底喷了多少。
呜......谢维兰把脸埋进方向盘里,此刻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想来修车厂是因为那微弱的道德感。
漆黑的车厢里,滚烫的脸颊贴着冰凉的方向盘,水润的双眸注视唯一的亮光――手机屏幕上微信置顶的空白聊天室,单调的头像,男人的名字......
纪隐、纪隐......
“呜......”谢维兰闭上眼睛,一遍遍回想男人的模样,好看的脸蛋说着不近人情的话,苛刻的嘲讽让身体更加兴奋,心跳快得吸不上气,唇瓣快速开合喘着急促的气息,身体像要烧起来一样。
“哼嗯......呜......”
谢维兰情不自禁挺起腰,用下面那里磨蹭车座,阴阜软嫩的肉隔着湿透的西裤抵住硬质皮椅前后摩擦,前头那根东西翘得越来越高,挺立的龟头擦撞西裤的拉链,疼痛和爽感同时刺激敏感的性器,小孔不断分泌腥臊的液体。
“呜......舒服......嗯哈......”
大腿情不自禁越敞越开,小腰挺得越来越快,下面两瓣嫩肉被磨得又疼又热,肿胀肉唇里面包裹的那口小嘴不知羞耻地一缩一缩,挤出更多黏稠的淫水。
脑中闪过男人姣好的面容,冷淡的、不高兴的、生气的,耳畔一遍遍回放男人对他说过的话、“可以” “好了” “你又在发什么呆?”“到了” “啧” “嘁” “呵......”
颊边彷佛还能触碰到男人为他拨开野草的手指,大腿上好像还停留那天男人粗鲁把手机塞进来时,强而有力的指腹隔着薄薄的口袋料子摸到大腿内侧的触感。
“呜!”谢维兰一手塞进嘴里,一手伸进西裤里握住那根东西,近乎粗暴地快速撸动,喷发的瞬间,仰起的脸颊滑落两行爽到流泪的生理泪水,下面那口小嘴快速抽搐数十下,接着大波大波的淫液喷涌而出。
高潮的穴口饥渴地含着空气蠕动,像失禁一样乱泻淫水,喷的到处都是,热的、黏的,腥的、稠的糊满阴阜,西裤裆部全部湿透,狭小车厢满是浓郁的可耻气味。
“呜......”爽到失神的谢维兰双眼朦胧,呆望着手机上男人的名字,为什么总是生气、为什么总是凶他。
自己真的很惹人厌吗?
自己真的很笨很蠢很可笑吗......
......这些问题自己真的心里没数吗?
手机的光熄灭殆尽,全黑的屏幕倒映出一张挂着眼泪的脸蛋,双颊泛着欲望的绯红,怎么会有人喜欢一个见了两次面就偷偷意淫别人的人?
这么下贱、这么淫乱,这么道德低下的败类还敢奢求别人喜欢?
更别说这副异于常人的怪异身体,纵使他已经每天西装笔挺,将自己包装成一个男人,但这张脸、这张阴柔的脸,轻松地毁了一切。
到底有多自信才敢妄想和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做朋友?他已经二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不是那个可以合理问别人“可不可以跟你做朋友”的年纪了。
明明不该抱有期待,明明应该有自知之明,可是为什么期待落空的时候还是这么难受呢......
茫然的谢维兰习惯性把手机边角塞进嘴里,被磨得有些平的牙齿咬住坚硬的机械痛苦地磨着,柔软的舌头被冰凉坚实的器械弄得疼痛不堪,像哭泣一样不停流出液体,尝试用黏稠的津液去包裹去润滑那把它弄疼的异物。
只有身体也痛的时候,才能分担心里的痛苦。
直到下颚骨发出即将脱臼的声响,谢维兰才把湿淋淋的手机拿出嘴巴,屏幕玻璃膜的右下角多出几道细微的裂缝,将光线折成破烂的碎片。
质量真差......跟它的主人一样,谢维兰恨恨地想着,抽出几张纸巾擦干手机,随便抹掉脸上懦弱的泪水,深吸口气,重重踩下油门。
偏僻的荒郊野外,一辆洗得光鲜亮丽的轿车不要命地飞驰而出,里头视力模糊的驾驶员呐呐地重复着什么话。
仔细听的话大概是......别哭了,别哭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别哭了......
孬种、别哭了!
我叫你别哭了啊!!!
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生理心理状态皆极不稳定的谢维兰这次依旧没有出车祸身亡,倒是隔天,眼睛因为肿得像两颗核桃被领导狠狠教育了一顿,说什么“仪容是销售给客户的第一印象,再这样明天就不用来了。”
说的好像他很想来上班似的,谢维兰在心里回嘴。
这一天被抓着错处来来回回地训,又被趁机扣奖金,谢维兰很委屈,一委屈他又想到那个男人、他苦难生活里唯一一点点甜头。
明明昨天才见过,今天他又想去看看那张脸,去听听那个声音。
有些事一旦起了头,就再也没办法停下。
真是没药救了。
等到眼睛消肿,看不出浮肿的痕迹,不听话的手和脚自动自发开车到了那个修车厂。
这次谢维兰学乖了,一路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没有再被像抓贼一样被男人从后面抓到,只是他在车厂后方绕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男人。
今天不在吗?
难道休假了?
谢维兰不死心,又在扎人的野草堆间一遍遍重复脚印,期待一声出其不意的“喂”或着“你在干嘛”从背后突然出现。
没有......没有......
深深浅浅的脚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慌不择路,越来越紊乱。
晦暗不明的月色一点点沉没,正当谢维兰终于失望,决定返程时,不经意瞥见铁窗里那抹熟悉的身影。
喜出望外的他完全忘记车厂里还有那些凶神恶煞的黑帮份子,内心的喜悦像珍贵的宝藏骤然失而复得,狂喜冲上头,什么都顾不上,丛生茂密的杂草都绊不住快速的步伐。
只是一踏进修车厂,他就感觉那些人的眼神不对,说的好听点是揶揄,说的不好听就是脏,意识到情况不好的谢维兰悄悄地把脚步向后挪,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一个烟嗓说:“小隐,没看见你的老板来了吗,还不快点出来迎接?”
谢维兰想反驳些什么已经晚了,男人从一堆器械后气势汹汹走出来,一双深黑色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大手一挥用力抓住他手腕就往外走。
虽然下班时间谢维兰的脑子通常成停机状态,但从烟嗓的话里不难猜出男人在修车厂的处境,因为外貌相当出众,修车的客人可能对他产生其它想法,也可能因此抢走其他修车厂员工的业绩。
男人本来不属于阳刚派的相貌可能就让那些人不喜,加上这次看上男人的谢维兰是个男的,那些人对同性恋的恶心加上原本就反感男人秀美的容貌,厌恶更加显而易见。
修车厂地处偏僻,如果不是在高速公路上突发意外,应该很少有固定的常客,但谢维兰一再出现,令有所图实在太明显。
他又想起前两次男人都不在开着暖气的修车厂内,寒冷的冬天一个人孤伶伶在刺人的野草里,是被排挤了吧......
为什么自己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呢?
“这种时候还能发呆也是挺厉害的。”
男人突然出声扯回谢维兰越想越深入的猜测,修车厂的灯光已经远到几乎看不见,荒原野草蔓乱生长,白烟四起笼罩无人的地域,男人突然松开牢牢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推,谢维兰猝不及防被推倒在草地上,不等他反应,男人压上他,额前碎发发梢轻触他的额头,在鼻尖擦碰鼻尖的极近距离内,凶狠的双眸盯紧茫然无措的谢维兰,男人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