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是被脸上的瘙痒感惊醒的，他脑袋疼得厉害，身体软绵绵的，像是病了一场，睁开昏昏眼睛，只看清面前一个大致轮廓。

“你…”

他想出声，嗓子里却只挤出一丝浅浅呓语，等人更近，他看见那人过利的眉眼和俊美的脸，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醒了。”

江也凑近他，抓着他抬起的手掌在嘴巴旁边亲了一口，“我还以为这一觉要睡到晚上呢。”

他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此时面带笑意看着周六一，他往常很少这样柔和的笑，这样笑起来只让人觉得僵硬，诡异，宛如陶瓷嘴上画出的红脂。

他也不知道在这看了多久，周六一暗暗悚然，他昏睡的这段时间江也就这样看着他吗？

“不问我为什么吗？”

江也低头把玩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揉摸，周六一却怕得连手指都伸不直，生怕他下一秒就把自己的手指掰断。

“…什么…”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想把糊涂装到底。

知道他装傻，江也笑了一声，没拆穿，“没什么。”

说着，他指着桌上一个盒子，“为了庆祝我们第一次出来度假，我特地给你准备了礼物。”

“看看吧。”

深蓝色的盒子被强制塞到他手里，周六一捧着盒子的手忍不住有些颤，盒子方正，到手也不沉，不像装凶器的样子。

只是等他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时，内心所受的惊骇倒不亚于看见凶器了。

里面是一条纤薄的黑色‍‎‌‍‎丝‌‍‌袜‌‎‍‌。

和在商场里看到的不同，这条‍‎‌‍‎丝‌‍‌袜‌‎‍‌明显更薄透，像是被人穿过，被撑得只剩一层细细薄薄的丝。这不是周六一所惊惧的，他惊惧的是，这双‍‎‌‍‎丝‌‍‌袜‌‎‍‌上居然还有斑斑白白，不用细闻，光打开盒子，便是一股扑鼻的腥臊味传来。

是‌‍‎‌‍淫‌‌‍‎水‌‎‍‍和‌‍精‍‍‎‌‎液‌‌…

“它…怎么…会在这…”

这条‍‎‌‍‎丝‌‍‌袜‌‎‍‌不是被丢在酒店了吗？

怎么会到江也手里。

周六一缩起腿，这时候他倒庆幸自己身上还盖了一床被子，仿佛江也给了他层遮羞布，挡着他岌岌可危的羞耻和尊严。

见他呆住，江也拎起这条脏污‎‍淫‌‍‍‎‎乱‍‌‎‎的‍‎‌‍‎丝‌‍‌袜‌‎‍‌，笑道，“喜欢吗？”

不等周六一回答，他摸着上面的已经凝固的‌‍精‍‍‎‌‎液‌‌自顾道，“应该挺喜欢的吧。”

“毕竟‎‍射‍‎‌‌‍了‎‍‎‍这么多次。”

“江也…”

这话里透出来的信息太大了，周六一强忍害怕，从床上起来抱紧江也，贴在他耳边装乖道，“…我错了…我不是…不是自愿…是他逼我的…”

他也没说假话，如果不是祁方玉利诱，他也不会穿上这条‍‎‌‍‎丝‌‍‌袜‌‎‍‌。

“那陈希跃呢？”江也眉宇挑高，“他是怎么强迫你的？”

他亲眼见周六一扑到陈希跃怀里。

他倒想听听周六一又能编出怎样的故事。

“我…”

周六一顿时语塞，他本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被江也一再逼问难免露出马脚。想起自己平日里和江也的相处，他试图扮乖躲过江也的盘问。

“我喜欢…只喜欢你…”

他扑在江也身上，嘴唇胡乱地往江也嘴巴上凑，毫无章法又急切，衬得他怀里的江也略显急躁，可只有周六一知道，江也甚至连嘴巴都是闭着的。

柔软的舌尖伸出去，被拒之门外，只能可怜地在外面打转，请求，这根本算不上吻，倒像是他单方面对江也的纠缠。

“我错了…”

“你别生气…我怎么做…你才会…开心点…”

周六一又是羞恼又是害怕，急得脸上一片绯红，他这样，让江也想起两人第一次做爱。

周六一也是这样，哀哀切切的看着他。

似乎能让他为所欲为。

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江也伸出手在他眼皮上点了一下，“让我开心不难，”他指着后面那条被丢在床上的‍‎‌‍‎丝‌‍‌袜‌‎‍‌，沉沉道，“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