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一直持续数日,饶是少步再粗心大意,也发现了其中端倪。
其实裴望卿演的很好,形神姿态皆与平常无异,甚至连欢爱也一夜未落,除了一直念叨着等他伤好再进行交合。
不过每晚的睡姿还是出卖了这人。
以往这人都是蜷在他怀里入睡,而现在一直保持着面对面的姿势。再联想这人一直不让他脱衣,少步脑中划过一丝不好的想法,眼神顿时沉了下来。
这人有事在瞒着他。
“望卿,帮我拿下”少步沉着脸,捧着满满一碗油酥茶走进来,轻声唤道。
“不是让你歇着?”裴望卿放下手里书简,连忙起身接过,急道:“这些让婢女去做就好”
少步抿着嘴不说话,眼疾手快搭上裴望卿的腰封,迅速解开。
“哎!”裴望卿声音顿时拔高,想去阻止这人动作。但手里的酥油茶还热乎的很,他一躲必定会洒到少步身上。
就在他犹豫之际,亵裤已经顺着修长的腿落下,那些刚结痂的伤口全部暴露在视线里。
完了
裴望卿心里一咯噔,顾不得还洒不洒在这人身上,连忙将碗扔到地上,抓着亵裤往上提,愠怒道:“你怎么能随便解我亵裤”
“怎么回事”少步面色平静,声音却不自觉发抖。
裴望卿自知理亏,抓着衣服声音越来越小,“前几日出去打猎,摔倒了”
“还想瞒我?”少步眼眶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你这伤口明明是狼咬伤的,娜仁方圆百里早就无狼群,只有雪山才有雪狼”
“你为何去雪山?”
“是不是因为我的伤!”
少步眼眶一片温热,死死盯着裴望卿。但这人却只是偏过头,明显不愿多说。
“好,不说是罢”少步狠狠点了两下头,下颌绷紧,整个人气得不行,“我现在就去问卓娜,瞒着这件事的人,全部杀无赦!”
说完就气势汹汹冲出去,裴望卿连忙伸手去拉,右臂顿时有股撕裂感,疼的他直吸气。
少步脚步一顿,连忙转身将人搂在怀里,急道:“怎么了?”
裴望卿抿着嘴,轻声说了句无事,推搡着离开这人怀抱。
但少步怎么还会信这人的只言片语,大手直接扯上刚系好的腰封,没有三两下,裴望卿身上就已经一丝不挂。
白皙如玉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上面大片青紫。腿上的咬伤他刚已看见,却没想这腰间和左臂还有。特别是那右肩,青紫的让他都不敢碰。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
少步咬紧牙,裴望卿急切的把衣服裹上。他知道这件事躲不过去,却也想着等身体好些再说,没成想还没几日就被这人识破。
“就就那日去雪山采草药,然后被几匹狼盯上了,踏雪没一会就把他们踩死了,没什么大碍,就是看起来吓人”
裴望卿努着嘴,尽量将事情说的平常些。
但少步是何许人?
他自幼就在狼窝里夺食,受的伤不尽其数,怎么会看不出这人刻意将伤势说轻?
“你知不知道本汗情愿去死也不愿让你涉险!”少步上前一步掐住裴望卿的肩膀,气得发抖道。
空气一时静谧,裴望卿喉结狠狠嚅动,红着眼哽咽道:“那你让我如何!”
“让我眼睁睁看你在面前死掉吗!”
四目相对,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许久,少步才弱下声音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裴望卿抽噎的吸了吸鼻涕,小脸涨红了一片,气鼓鼓钻回被褥里。
少步快速平复完呼吸,他知道裴望卿是为了他好,但他根本没法想象这人为他如此冒险。假若…
少步“呸”了一声,连忙摇摇头。
裴望卿紧闭着眼,他就知道这人知晓他去雪山肯定会生气,但他那时又有什么其他法子?
不知好歹
裴望卿气的往床围里又缩了缩,没过一会,身后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被褥被掀起一半,温热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纳入怀里。
“都怪我…要是我顾好自己,也不用你涉险…”少步埋在裴望卿颈窝里,闷闷不乐道。
裴望卿咬了下唇,软下声音,“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不用想太多,嗯?”
“…望卿”少步将人抱的越来越紧,抖着声音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若是用你的性命来换我活下,我绝对不会苟活的”
脖颈里有些温热的湿意,裴望卿身形一僵,而后慢慢放松下来,偏头吻上这人鼻尖,喃喃道:“吾亦然”
自打那日过后,他们两个位置便颠倒过来,变成了少步每日照顾他。
裴望卿脸蒙在被褥里,舒服的不停哼哼唧唧。
“对了”裴望卿偏过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瞒着你,卓娜说我与平常无异”
少步正坐在这人身上揉着淤血,一脸骄傲道:“本汗是谁?是最了解你的男人…”
“别贫,快说”裴望卿反手拍了拍少步胳膊。
少步停下动作,又倒了些油慢悠悠道:“你歇息时总爱缩在我怀里,却从我醒后一直朝着我睡”
裴望卿眨了下眼,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那时右肩睡的疼,晚上可能不自觉就变成压着左肩睡。
“还有”
少步俯身压下,亲了亲还有些淤青的肩头,哑声道:“不让我脱衣”
“也不让我轻抚”
粗砺的指尖游离在肋骨上,裴望卿顿时打了个寒颤,腰身往下一压。
“其实…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裴望卿将脸埋在被褥里,耳根通红。
少步顿时低笑出声,手又覆上肩头,慢慢揉捏道:“再过两日”
“到那时,伤不好也得好”
那晚的话一直在裴望卿脑里不停打转,扰的他这几日都睡不安稳。
其实他的身子早就恢复的差不多,只是之前被狼咬伤的地方刚长出红色的软肉,丑陋的很。
裴望卿越看这几个伤口越烦躁,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太丑了所以才一直没提那个事…”
想到这裴望卿立马站起,还是决定去找太医要些祛疤的膏药。结果还没踏出半步,少步便掀起帘帐急匆匆走进来。
“走,和我去个地方”
说完一脸兴奋的牵起他的手,不顾他的惊呼,直接抱上马而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儿才渐渐停下。
周遭是翠绿的草地,不远处是一片峡谷,下面还有山泉。裴望卿环顾四周,发现这处他确实是没有来过。
“这是哪儿”
“这里是腾格里,是我幼时住的地方”少步笑了笑,拦腰抱起裴望卿,兴冲冲的往坡下走。
裴望卿顿时环住这人脖子,咯咯傻笑,待到阴凉处才看清前面草地已经铺好了被褥,旁边还摆了鲜花茶酒水果。
“这是准备裙宴?”
裴望卿一脸惊喜,他还是幼时出去和舅舅狩猎才裙宴过一次,没想到这人这么有心。
“裙宴?什么是裙宴?”
少步一脸疑惑,轻轻将人放在软褥上,接着便迫不及待开始解衣。
裴望卿顿时愣住,迟迟才回过神来,“你!你要做什么!”
少步脱的身上只剩条亵裤,双手急切的摸上裴望卿的腰封,一脸坦然道:“交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