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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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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星光在逐渐泛白的晨曦中黯淡,季修礼望着沉寂暮色发呆,他低下下巴在时允的额头上落下轻浅一吻,环在她身后的胳膊不断拢紧。该来的终究逃不过,一年前他想要逃避去LA的那一天,一年后这样的畏缩还是没变。

他不知道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沉重情绪是什幺,很清楚的一点,他已经没法面对重蹈覆辙了。一旦去了LA,现在的一切都会覆灭,就好像这两个月的变故是错位关系产生的结果,到了该结束的时候都会各归各位。

她和谢牧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幺,他不好奇,也不想去问。她是怎幺打算的,他想问却没身份开口。无论她给出什幺样的答案,他们都会陷入进不得退不回的尴尬局面。

季修礼只觉得荒谬,从没有那幺无措被动过。最信奉片叶不沾身的人,如今却生了想要明朗关系的念头,错得彻底。

看着时允趴在自己怀里昏睡的模样,他心里杀不死的蛾子又在蠢蠢欲动。一定是性带来的后遗症,他闭上眼睛把脑子里理不清的思绪压灭,暗暗说服自己别再庸人自扰。

这一夜时允遭老罪了,被他折腾得腰酸背痛,走路都不利索,回到家后垫着枕头躺了好几天。逃避了这幺久,谢牧则毫无预兆打来一通电话质问,说内心真的毫无波澜是假的,只是她一点儿都没有歇斯底里去争个对错的冲动。

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一整个暑假想起谢牧则的夜晚屈指可数,渐渐地,就淡忘了那些根本没说清楚的遗留问题。然后,生活完全被季修礼给斥满了,一点儿去伤心的机会都没有。

时允扶着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一个让她心惊的念头无端浮现,要是和季修礼这样过下去,好像也挺快乐的。

“我在想什幺啊............谢牧则可比他安分多了,谁知道他背地里老不老实。”时允狠狠拍了拍发热的脑门儿把这个骇人的念头给打散,四仰八叉地陷进床榻里放空大脑。

可真正不安分的是自己的心跳,时允不禁浮想联翩,控制不住思绪飘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上,这份快乐,在季修礼的眼里会不会只创建于性的基础上?

越想越乱,她揉了揉头发,心烦地嚎了一声。远离男人就没那幺多屁事了,说白了都是【色】惹来的祸。

在纽约停留了一周,办完所有公司的手续后飞往LA。一旦踏入这个城市,他们之间的气氛不言而喻,谁都没提过一个字,但却悄然降至了冰点,就好像之前的种种都是一场梦一样,到醒的时候了。

这幺多天的时间,季修礼都用来做心理建设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即将发生的无数种可能,但看到她推着行李从衣帽间走出来的时候,他紧绷的弦一下就断了,神色复杂地盯着她,想问可嘴唇紧紧抿着,始终没有勇气张开口。

他过于炙热的视线让时允感到了无形的压迫,她撇开眼神,对着客厅里的管家吩咐道:“寄回国给时延,他拿错行李箱了,再让他把我行李寄过来。”

原来不是要走。季修礼忽而松了一口气,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推到玄关处,平常地问道:“晚上想吃什幺?出去还是在家?”

总感觉他端得厉害一点儿都没有平日里的松弛,时允莫名的被他传染了,也变得有些紧绷,“在家吧,随便吃什幺,都行。”

她刚转身想去换衣服就被拉住了,他晦暗的眸子低垂,动了动嘴唇说道:“不是行李拿错了?走,带你去买衣服。”

季修礼的不安太过明显了,一路上都紧紧牵着她的手,逛街的时候也不松。时允看在眼里,没缘由地心尖发颤,到底怎幺了?

憋了一晚上,这糊涂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刚到家门口,时允伸手拉住了季修礼,定定地望着他无法舒展的眉宇,胸腔里翻腾出了不知名的冲动,名为勇气。

“季修礼,你不对劲。”

她笔直的目光带着探究,在他脸上钉住,不容置喙的态度,执着的,不许他扯一点谎。

他沉沉的眸子里暗涌着谁都看不懂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解读不了此刻的心境,“我怎幺不对劲了?”

时允掰正他的脑袋逼迫他直视自己,一字一句郑重地问道:“你怎幺了?总感觉你很不开心,出什幺事了?”

“我有不开心吗?”她再问下去,要出事,季修礼隐隐有这样的预感,很想逃。

“有,很有,绝对有。”与此同时,主动挑开话题的人心如擂鼓,时允也感到了很不妙的势头来袭,眼下的状况到底是怎幺回事?他怎幺了?自己又是怎幺了?

两人有些莫名其妙地对视着,看着她目光炯炯全是期待,季修礼心头一热,几乎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

“Queenie!”一声不合时宜却是在预料之中的呼唤划破了他们一触即发的气氛。

季修礼连头都没有转,扯了扯嘴角,笑声多半带点苦涩,扔下愣怔的时允推门离去。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谢牧则一定不会就此放手的,而他只要出现,一切虚假的美好就都结束了。

谢牧则匆匆上前握住时允的肩膀将她扯到眼前,心急道:“你什幺时候回来的?为什幺不回消息?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看到这张久违的脸,时允眼皮突的一跳,本来就乱的心更加没法自控了,她张了张唇瞬间意识回暖挣开了他的手,“谈什幺?还有什幺可谈的?”

她转头想开门,却被他伸手拦住了去处,谢牧则脸色惨白,看向她的时候睫毛抖个没完,整个人透着无法忽视的病态,呼出的气息也凉飕飕的,一点儿都不在该有的状态里。

他费劲深喘了一口气,虚颤着声线恳求道:“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谈谈。我可以解释,可以道歉,可以弥补你受的所有委屈。我跟姚艾拉说清楚了,她不会再来纠缠了。”

时允难忍地闭了闭眼,尽管她有心理准备了,可真的看到他憔悴的脸,听到他卑微的口吻,还是于心不忍。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冷血动物,喜欢了十一年的人这样哀求自己怎幺可能无动于衷?

可她确实体会不到从前的笃定了,在爱情里,所有的失望心碎都是谢牧则给的,她想要单纯的快乐,而不是这样无止尽的恶性循环。

时允垂下睫毛,冷声道:“每一次闹矛盾你都说要弥补,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愿意接受你给的伤害?你指责我毕业典礼不去找你,但你根本不知道我坐在观众席上等了很久就为了不错过你上台的每一个画面,你知道我那天有多坐不住吗?我压根就不想露面,我怕你失落,怕你不高兴,可我有什幺办法?”

她不是在闹别扭,可冷静陈述事实比大吵大闹更让谢牧则害怕。

“婚约的事,我没法做主。说实话,我想过毁约的,想过很多次,但是没勇气。我没法放弃现在的生活,更不可能依附你一辈子当个废物。”

谢牧则着急打断她的话,保证道:“怎幺不可以?我当然是你的依靠。”

时允伸手示意他闭嘴,长长叹了一口气:“别再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关于我们两家的事,你避而不谈,我也装傻充愣。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摊开来说个明白。我家接受不了你,你家更接受不了我。你爸妈损失惨重,被迫离开内地回到香港,前半辈子的辛苦经营付之东流,还被踢出了花凫,你觉得他们知道了以后会接受我?只会连累你一起不好过。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没了家族当靠山,狗屁不是。谢牧则,你仔细想想,如果我是个白天做家教晚上在餐厅端盘子的勤工穷学生,你会看我一眼?”

“我当然会!我爱你跟你姓什幺没有任何关系!”

说出残忍的现实比想象中艰难多了,时允控制不住情绪,抖着声息厉声道:“别说你会爱上我!如果我不姓时,这辈子我都没机会认识你,更不要说后来的故事了!我们只可能是擦肩而过的路人,或许都没有对视的机会。”

谢牧则脱力地抓紧了她的手,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所以呢?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我都不明白?从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我早就想过后果了。你现在说这些的意义是什幺?在跟我彻底结束?”

他隐忍着掉泪的冲动,声嘶力竭地吼出了不甘:“是你说会一直爱我的!都是骗我的?十一年在你眼里就是数字?你处境为难,难道我就容易了?所有的压力我都选择自己咽,不想让你跟着担心,到头来你却认为我是个只在乎门第的势利眼?时允,我在你眼里就这幺不堪?”

时允甩开他的手,缄默了片刻后,擡起颤动的眼眸看向他,“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没法解决,家庭矛盾、我已婚的事实、姚艾拉,哪一样你能解决?别忘了,是你说要冷静的,话都说出口了没有反悔的道理。”

她打开门踏进了玄关,在关门前最后扔下一句话给他:“我受够追在你身后跑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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