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睡了一节课，醒来后下意识想伸个懒腰，却差点被隔壁紧盯不放的视线吓萎。哦，虽然我本来也没硬。

我看看自己，胸前没漏奶，又瞅瞅韩寂，他也没穿反衣服，我小心翼翼道:“怎，怎么了吗？”

他抿了抿本来就薄的唇:“霍班说，我可以继续保送。”

我点点头，听见他继续说:“那个谁，忽然转学了。”

原本飘走的视线停下来定到我脸上:“隔壁街有卖荷花酥的，去吃吗？”

荷花酥么，自从三年前跟他闹掰后，就没吃过了。

至于收拾那些不知好歹的，我从不觉得韩寂做不到，他不过是顾虑太多。毕竟，院里的小孩儿还等着他养。

我与他不同，我爹不怕我惹事儿，甚至巴不得我惹事儿。

“和之前吃的一样吗？”

他执笔的手一紧，旋即道:“我没吃过。”

还是困，我趴在桌上拿眼瞧他:“那你怎么知道有的。”

他握住我垂在身侧的手，缠在我软嫩的指上。他越来越爱牵我:“以前去兼职的路上，常见到。”

到了那条路，我可算知道他常见到的是什么了，是恁长的一条队伍和店铺顶直蹿天际的烟。

“嗯…”韩寂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排吗？”

他大可不必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我点头:“排。”

韩寂是个特长记性的人，自这次以后，他再也没带我排过这么长的队，为几块新鲜出炉的糕点等过这么久，他总是事先备好，尽量减去我会遭遇的所有麻烦。

但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不介意麻烦。

轮到我们时，荷花酥没剩多少了，他瞥了眼身后依旧冗长的队与暗沉天色，似在权衡，他可能太缺爱吧，什么都要顾忌别人，我伸出手指，说:“要两块。”

尝了一口，味道还行，与记忆里的香甜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吃完一个，剩下那个投喂给韩寂了。

他仍旧牵着我，手指拢得很紧:“沈昭。”

附近人不少，熙攘嘈杂，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我听个朦胧:“如果，咳，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说我喜…”

断断续续的，我准备扭过头听，他的眼睛骤然睁大，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推开掩在身后，嗤啦——

我听见衣裳与血肉同时破裂的声音。

韩寂抬脚，重重踹到腹上，将对方踢翻，随即而来的，是围攻而来的人群。

那些人要么拿刀要么拿斧，韩寂赤手空拳还要护我，瞧起来有些吃力，但扣在我掌心的那只手攥得死紧。

因要护我，他臂上又挨了一刀。迟钝如我，也渐渐发现不对，如果是正常的群架，他一定会先杀出一条血路推我出去，但这次他血流如注仍不放手。

我知道了。

眼见斧头的寒光要砍到他背上，他先推开我，自己堪堪躲过，再拽住我时，手中濡有湿汗，我皱起眉:“韩寂，推开我。”

他伸出手臂揽住我的脑袋，俯身躲过一击，声音急促却在我耳鼓不停敲击:“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