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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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霁听到了熟悉的低哑的声音，带着欢爱之后的慵懒，他侧首，看到男人俊朗的面容，没有什么表情，看着他的眼神却暗沉。他仓皇收回了自己被男人握住的手，翻身下床的时候差点被掀到一边的被子绊倒，脚刚刚踩到地面就软了下来，被昱谨及时抱在了怀里。

“放开我。”齐霁哑声道。绯红的春意从他的脸上褪下了，暴露出的柔软也重新被坚硬的外壳包裹起来，他从男人的怀里挣开，月白色的锦衣遮住了带着暧昧痕迹的身体。

“阿霁？”昱谨皱了眉，唤他的名字。

“昨夜……”齐霁背对着他，刚一开口就因自己酸涩的喉咙哽了一下，他强忍着，顿了顿才继续道：“昨夜是我孟浪，还请真人原谅。”

他说着道歉的话，语音却冷硬：“春风一度的事情，我不会对真人纠缠，真人不用……放在心上。”

昱谨尚且躺在床上，未着寸缕，被砸了这么一段话几乎要被气笑。

“你就是这么想的？”他又想起齐霁喊得那个没听过的名字，无法抑制得愤怒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难言的酸涩。

齐霁面无血色，将自己放得更低：“我愿受真人责罚……”

“够了。”昱谨冷声打断了齐霁的话，他亦起了身，不过眨眼时间，又成了那个衣着整洁，风度翩翩的昱谨真人。他的脸色铁青，看齐霁苍白却冷淡的脸，“昨夜是本尊擅自闯入，哪用得到你道歉。既然你要当做春风一度，那本尊就随了你的愿。”

等到那个拂袖而去的背影离开视线，齐霁才瘫软倒在床榻上。

他紧紧抓着胸口处的衣物，无法呼吸一般喘着气，双眼紧紧闭着，泪渐渐沾湿了被压着的被褥。

昱谨没有再和千岭的人道别，直径御剑回了石城，这是北域边境最大的城池，亦是剑宗所在的驻扎地。以他的修为，来回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石城在平日不知比阳砂繁华了多少倍，戒严后就显得肃杀，到处都是穿着重甲巡逻的皇朝军士。剑宗的住所相比较千岭来说简陋了太多，主殿里就只有几把扶手椅，来往的弟子们背着剑，大多都带着血气，亦有修为不到家的小弟子不自觉间放出了杀意，被同辈按着比试一番。昱谨从他们身侧匆匆而过，气息收敛，没有一人注意到自己的身边曾有人路过。

昱谨的师尊怀闵真人在几月前就来了石城，他是昱谨的师尊，亦是他的养父，昱谨向来十分敬重他。怀闵真人在几月前昱谨突然失踪开始就来到了石城，之后便一直留在这里。

昱谨走近一间平凡无奇的小院，站在院内的人恰好收回了剑。

他是一个面目慈和的中年人，见到昱谨进来脸上便带了些笑意，道：“你回来了。”

怀闵说完，又咦一声，问道：“此去可是有哪里不顺利，怎么脸色这么差？”

昱谨摇了摇头：“千岭的人同意了，再过几天应当就会来石城。弟子烦心的只是些私事。”

“除了练剑竟还有事能让你烦心？”怀闵问道。他引着昱谨在院中的小亭坐下，石桌上摆着茶壶，他为自己的弟子斟了一杯，青涩的茶香蔓延。他显然也和众人眼中的肃冷的剑修不太相似。

昱谨拿了茶盏，浅浅尝了一口，果然是普通的青竹叶炮制的茶水，除了苦涩，饮不出回甘。他放下杯盏，犹豫片刻，缓声道：“弟子……心悦一人，想与他结为道侣。”

怀闵闻言，也放下杯子，问道：“可是那位小道友？”

昱谨微微颔首。

他当初铸了一柄软剑送给齐霁，后来又陆陆续续送了不少东西，他未有隐瞒，怀闵也知道这事，曾经去打听过是那家的仙子能让自己这位软硬不吃的弟子倾心，结果发现还是一位年幼的后辈。

怀闵思忖道：“他的修为是有些低，千岭又看护得紧，到时恐怕不太容易。”

昱谨的指尖抚着杯壁，想起今早齐霁的抗拒，涩然道：“他不愿。”

“……他似乎是珀璧之体。”

怀闵讶异，显然也是知晓这个体制的，忍不住皱眉，但仍然还是安慰自己的弟子：“这……珀璧之体也不是完全无解，你们若是相悦，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可就是怕彼此不相悦。

昱谨不再说话，怀闵重新换了茶叶，重新斟了一杯茶水。昱谨再尝，比方才那杯还要苦涩数倍，他忍住了皱眉的念头。

怀闵笑道：“喝多了就不苦了，小谨再尝尝？”

昱谨放下了茶杯，再没有拿起过。

他们对坐片刻，怀闵又道：“雀星的流雾真人已经回去了。”

昱谨看向自己的师尊，不解对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你失踪前，掌门就曾经想让你与雀星宗的弟子结识，后来又拜托她们借了寻魂铃来找你的踪迹，来往多了许多，只可惜你醒来后对她无意。但谣言却已经传了出去。”怀闵委婉解释道：“师尊猜你未曾留意过这些，若是有人误会了，别忘了解释一番。”

昱谨听到寻魂铃，心念微动，点头应了自己师尊的话。

昱谨突然的离开没有在千岭带起什么。他本就是来找阮师姐，一来是告知魔人们的动向，二来是想要部分千岭的弟子们前往石城，届时会有剑宗的人来驻守阳砂。

上一场魔人的进攻给石城造成的损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阮师姐得到谷主的首肯后便开始了准备，亲自带领一半的弟子前往石城。齐霁陪着她在书房整理名册，接着还要重新留在阳砂的人。几位主事都聚集到了不大的书房里，齐霁乖巧地坐在自己师姐的身侧，听了一会儿就开始走起神来。

昱谨走了才几个时辰。

他想道，师姐不知道昨夜的事情，就算知道，也不会让他一起去石城。他也确实不应该去。

昨夜的记忆回笼后，他就知道自己在情浓时喊了哑奴，这让他觉得难堪，也让他无法在继续待在昱谨的面前。

这算什么呢，他想，昱谨将他当做晚辈，还有一位即将举办大典的道侣，他怎么能这么恬不知耻。

这么‌‍‍浪‍‎‍‌‎荡‎‌‍。

他浑然忘了昨夜是昱谨先闯入了他的卧室，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让人无法呼吸的酸胀感再一次占据了他的感官，让他的双眼都泛起红来。

齐霁素来冷着脸，出神也没有人发现，直到突然听到师姐叫他。

“小师弟就留在阳砂城。”她肯定道，没有犹豫，齐霁便也点头应了。主事换了两位，师姐又说起近来灵药的配给。书房的门半开着，外面的小道童来来往往不间断。齐霁没有继续走神，认真听起师姐的话来。在和几位主事的商讨即将结束的时候，师姐突然止了话，皱着眉看向齐霁。

齐霁疑惑地回望，然后闻到了细微的不易察觉的丝缕暖香。

师姐突然站起，厉声道：“剩下的事情等下再说，你们都出去。”

等几位主事出门，师姐设下结界的片刻功夫，小师弟已经软在了椅上，他的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抓住了师姐伸来的手。

“怎会突然发作？”师姐焦急道，倒了一杯水喂着齐霁喝下，他的身上出了汗，暖香却越来越重了，整个人都软在了师姐的身上。师姐被那甜腻的香笼罩着，不由也觉得热了起来。

她看着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不断挨蹭到自己身上的小师弟，心知不能这样放任，从芥子袋中拿出了一个玉瓶。

冰冷的药丸贴到了齐霁的唇边，双眼发痴的人毫不抵抗地吞了下去，几息后，便没了意识，昏迷在师姐的身上。

满室都是引人瞎想温软的香，师姐无可奈何，自己抱着昏迷的小师弟回了房，齐霁的衣襟早就被自己扯得松散，在师姐将他放到榻上之后就看到了他脖颈处的痕迹。

师姐还愣了一下，勾着他衣襟再向下扯了一点，甚至还有好几个齿痕。

师姐心里转了一圈就想清楚了缘由，心里的怜惜刻意就被怒意代替，接着就急忙用水镜术联系了尚在千岭的谷主。

毫不犹豫地告了昱谨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