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灰衣短打,浓眉大眼,面相喜人,有些希冀的朝着自己而来,他前行几步,刚要再凑近些,就被苏泽瞪的止足不前。
“河儿!”
她惊呼一声,挣开苏泽的手朝着苏河跑去,此时真是顾不上那些行不摆裙的规矩了,她走到幼弟面前仔细端详,笑意发自真心,如何也止不住。可怜苏泽吓住了弟弟,却未料到如玉自己甩开他去看那傻小子,满脸无奈的站在她身后叹气。
苏河年满十六,白明山于这等年岁上都已娶妻,他也委实不能算作小儿了。虽低了苏泽两岁,苏河的身量却只比哥哥矮了一寸左右。此时暮春时节,他就换了单衣,袖子挽到手肘处,小臂上肌理线条分明,手掌宽大,骨节尽显。
如玉看他这番打扮,又瞧瞧自己身上的兔绒披风,有些担心的问道:“河儿不冷么,怎么穿的这样少?可要回去加件衣服?切莫冻坏了!”
苏河眨着大眼一本正经的说:“一点也不冷呢,我禁冻的很,不信阿姊你摸。”说着牵起如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是吧,热乎着呢!”
苏泽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心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呆,占便宜倒是好生顺手!
赶快过去分开两人,说:“你身强体壮的不怕什么,阿姊可是畏寒的,受不起总在这风口里站着。回了家有多少话不好说,日后有的是时机,先去拜见母亲才是正经,凤歌呢,叫她一道过来见过阿姊。”
苏河有些茫然,“我也不晓得她在哪里,只叫人给她传了信,一会也该到了,咱们先去见娘就是了。”
如玉仰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两个弟弟如今都高出她许多,倒显得她像个孩子了。苏泽知她不解,毕竟提起凤歌就是要她知道的,立时漾起笑来,为她解惑,“凤歌是寨主的独生女儿,已同河儿定了亲,也算是一家人了,阿姊回来,她自是要来见上一面的。”
苏泽笑的这般情真意切,如玉看在眼中,只当他是为了弟弟高兴,不由的也跟着高兴起来。倒是苏河被他这声‘河儿’叫的一抖,许是衣服换的早了?还真是有些冷呢。
“那倒是真要见见了,一会拜见过母亲,也当去拜见寨主才是,不过我总不好抛头露面,还要劳烦你们好生谢过寨主,他老人家大义收容于我,自是应当好生拜谢的。”
苏泽把弟弟挤去一边,自己护着如玉朝院内走去,苏河倒是识趣,未再抢上前来,缀于二人身后一直仔细打量。
他与阿姊相处时日并不算长,除去幼时不记事,后来大了些又要去学院进读,回家还有功课,他不如哥哥聪颖,功课写的也慢,等到事都忙完也就临入睡不远了,是以并不像苏泽那样得了空就去粘她。
常听人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记得阿姊是个秀美的,可是每次见到兄长思念阿姊,甚至夜不能寐,难免总要揣测,阿姊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了?阿姊可还记得我么?阿姊总不会像凤歌一样罢?想的多了,收到消息时就越发忐忑,若是阿姊还不如他想的那样好,可怎么办呢?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前去一观,苏河得了消息,就扔下手中的钢刀,也不管身后小厮被刀砸了脚,叫的鬼哭狼嚎,径直跑去母亲院子前面等着,果不其然,让他等着了。
只是,阿姊好小呐,带了个怪模怪样的帽子还比他矮了半头,所幸清风解语,带起那面纱,正好让他瞧见那张小脸,只是一眼就让人心生亲近,是以并未多想就拉了她的手,原来她连手都是这样软的!摸起来怪舒服的,大概只有凤歌那样的女子才是少数!
正想着,就听苏泽在前面叫了一声舅舅,而后阿姊便晃了两晃,直直倒了下来,苏河正在她身后,随手一抄就把她接在怀里。
他掂了掂,啧啧,阿姊太过清瘦了!
“给我!”苏泽赶忙将如玉抢过来自己抱着,这才对苏河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寻师娘!”
苏河应了一声,皱着眉头走了,你有这训我的功夫,自己去寻师娘不是更快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