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芷霜对这个回答很意外，既然慕惜瑞已经把他算计她的事情直白的告诉她了，那她也很直接的问：“是因为我在，你才如此说吗？”

慕惜瑞摇摇头：“世家是必须要除掉，我朝在世家上吃的亏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至于你，是不能被除掉。如果有幸，太子真的夺得了皇位，国库肯定没有那么充盈，内忧外患，需要一个良师益友在身边。”

凌芷霜面对慕惜瑞的利用，很平静：“哦，世家有的只是阴谋诡计，复国需要强有力的兵权支撑。如果除掉我，那可能国就复不成了是吗？”

“是。”

慕惜瑞把煮好的茶推到凌芷霜的面前：“今日是我算计了你，来日我必回报。”

凌芷霜不信慕惜瑞会回报，她点点头：“行，我记住了你这句话。”

和慕惜瑞聊完，凌芷霜心胸开阔了不少。

她喝了茶，翘着脚看着外面两只蜻蜓在追逐。

“小芷霜。”

凌芷霜很喜欢慕惜瑞这样叫她，就如同军中和凌高寒相熟的将领称呼她为小丫头一样，里面蕴含着来自长辈的关怀，让她恍惚间觉得，不用背负那么多也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嗯？”

“我知道你看着张狂，实际上比谁都更要追求安乐和平。”慕惜瑞和凌芷霜一起看向院中：“这个朝廷给不了你的，我以后会尽全力给你的。”

凌芷霜答应了一声，并未往心里去。

她不是小孩子，已经不信这些鬼话了。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就在此时，有一小厮上前回禀：“王爷，郡主。将军府的侍卫前来，叫郡主回去，说是陛下请郡主入宫。”

凌芷霜这才想起，给皇上送的那篮石榴：“我知道了，我这就翻墙回家。”

“看你这样淡定，应该不是坏事。”既然不是坏事，慕惜瑞也不多留：“小芷霜，翻墙的时候小心些，别再踩到王府围墙下的花草了。”

“知道啦。”

凌芷霜一跃翻上屋顶，几个起落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更衣吧。”

皇上的确是因为几个石榴要凌芷霜进宫的。

最近他被夺嫡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他希望孩子们因为争夺皇位而夺嫡平衡朝堂，又在他们努力争夺的时候觉得心烦。

昨天刚刚听完太子和三皇子吵架，凌芷霜的石榴就送进了宫。

这个孩子和慕景烨一样，不往皇宫送珍贵的东西，只是把觉得好的都送进宫中，让他觉得被人牵挂。

说来也凄惨，他老年之时，牵挂他的，竟然是和他没有什么血缘的两个孩子。这就是身为帝皇的代价吗？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把凌芷霜叫进宫。

真正见到凌芷霜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祝公公进来，低声在皇上耳边说：“孙先生前去教导皎玉公主画技，被皎玉公主斥责，说孙先生没有才华，打了十大棍赶出宫去。”

“孽障。”

皇上年纪大了，又有凌芷霜做比较，对皎玉公主更加严苛起来。谁知道皎玉公主不学无术，不求上进。

他看着随着祝公公一起跪下的凌芷霜，叹了口气：“郡主起来吧。皎玉是朕唯一的女儿，宠惯了。”

凌芷霜礼数周全的站起来，劝解道：“公主殿下如此，不是因为陛下不好，而是出生皇家。高处不胜寒，既然陛下已经选择了，此生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郡主！”

比起前面几次，祝公公这次真的想抹脖子。现在年轻人怎么都如此大胆，张嘴闭嘴就来挑战君威，都不怕死吗？

凌芷霜这段话，等于辱骂皇上，鱼和熊掌都想要，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他出声后慌忙捂住嘴，去看向站在殿中的凌芷霜。她一脸淡然，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不怕。

皇上刚听凌芷霜说的时候，是震怒的。不过，他不是不能听人言的皇帝，仔细琢磨凌芷霜的话有道理后，就没计较了：“朕听惜瑞叫你小芷霜，你常常和惜瑞聊天吗？”

祝公公见皇上没太大反应，就松了口气。

“王爷是一个有趣的，好玩的人。他会给臣女做很多精巧的小玩意，也会钓鱼和抓虾给臣女。”

凌芷霜隐去了去王府的真正理由，只提起和慕惜瑞玩闹的事情：“王爷也会教导臣女很多道理。也因为王爷和臣女讲过京城之外的地方，生出了些许的向往之心。但臣女不能离开将军府，父母不在，臣女要看家。”

她说到这里有些惆怅。

皇上想起太子小的时候，坐在书房里练字，听见外面小太监经过时欢快的声音，心生向往的样子。

凌芷霜此时就是这个样子。他对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忍不住心软了些。

“所以臣女每日就只能混在茶馆酒肆之间，听来往的商人聊就天下各种有趣的地方，去尝尝好吃的食物。”

皇上轻笑一声：“还混迹花楼之间。”

禁阁早就知道凌芷霜喜欢满京城乱窜，她知道去的地方多了，以禁阁的敏锐，肯定会被注意到。

所以借着今天的机会，和皇上解释了为什么喜欢去不同的地方玩耍。

就算禁阁把她整日瞎玩当成事回禀，只要不出京城，想来皇上也不会当回事。

“皇上~”

凌芷霜仗着原身年纪不大，撒娇张嘴就来：“‍‎‌‍‌美‎‌‍人‎‌‎‍不仅仅男子喜欢，臣女也很喜欢啊。喜欢好看的姐姐们跳舞。就前不久，臣女还听花楼的姐姐们说了，太子府引进了胡姬跳舞呢？可惜不得一见啊。”

祝公公听得出来，凌芷霜是故意装作天真，提醒皇上，太子不务正业。

“胡姬？”皇上没想到太子表面上看着不喜玩乐，私底下却买了胡姬？贤良都是装出来的？

还没等皇上生气，凌芷霜又说：“嗯。臣女听说，不是太子买的，而是侧妃。臣女想，可能侧妃想要皇上有孙儿抱吧。”

祝公公瞥了一眼，慌忙收敛眼神。

皇室血脉怎么能和外族结亲生下血统不正的孩子，要是女孩也就罢了，如果是男孩，太子第一个孩子就有外族血脉。

侧妃这是要死吗？

“太子侧妃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