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去东宫?”凌芷霜对慕景烨如此说,表示很疑惑。
慕景烨更疑惑:“你不是对太子感到好奇,故而打算去东宫看看的?”
凌芷霜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对太子有什么好奇的?该查的都已经查清楚了,就没有什么好好奇的。想去东宫只是因为我觉得太子好像做了什么事情,比如,对唐姝好做了什么事情。”
“……”
慕景烨觉得他多心了;“原来如此。”
凌芷霜觉得慕景烨这个反应很奇怪,就问:“你是觉得我要亲自进东宫吗?我是做了什么让你怀疑我变傻的事情吗?我不傻!”
“是我傻了。”慕景烨有些无语。
凌芷霜点头;“我觉得你挺傻的,惜瑞王爷就很聪明,你怎么学不到他五分之一呢?”她说完就默契的偏头躲开慕景烨的手:“别动我啊,我身上有伤,小心我讹你。”
慕景烨咬牙切齿的说:“我傻,我傻行了吧。”
凌芷霜微微一笑:“算你有自知之明。”
“呵。”慕景烨磨了磨牙:“最近有人在弹劾你家。先是御史台就你让唐姝好对你行礼这件事,想弹劾你。被我劝下了。”
凌芷霜抬头看着天上飞过的信鸽,应该是禁阁的鸽子,肥嘟嘟的,很可爱:“你拦他们做什么?禁阁办事很少对外宣扬,他们能弹劾我的,也就只有礼仪了。哦,还有我和你走得太近。”
她试图抬头看慕景烨,但想了想,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雅,就算了:“京城里能和未婚夫天天见面的,大概也只有我了。”
慕景烨心情好了一些;“那个不算什么,我们来往是公务,他们要是真拿着这个参,会被陛下责骂的。”
“我爹也被参了?”
“嗯,内阁说,参你爹的罪名比较严重,说什么装病不上朝,有御史提议让皇上不让凌将军继续做将军。”
慕景烨不知道是那边的人正在针对凌家:“谁让他们做的,我正在查。”
“查出来了,一定好好谢谢他。”凌芷霜又看见一只信鸽飞过,说道:“正好我也没多少日子了,我爹不上朝,称病在家正好能陪我。”
慕景烨有些无语,头一回看见那么希望父亲被罢官的女儿:“你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撤下你爹?”
“嗯。反正你也不喜欢激烈一点的,循序渐进的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我爹派不上用场,在我在的时候,给我爹安排一条后路,挺好。”
凌芷霜再看见一只肥嘟嘟的信鸽飞过,她很想拿弓箭打下来。她下意识动了动右手,却因为固定的木板拴着,动不了几根手指,就算了。
“你是不信我在你离开后,给你父母安排一个退路?”慕景烨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质问凌芷霜。
“我相信你。”凌芷霜也不懂为什么最近慕景烨那么敏感,但该哄还是得哄:“我不知道你和我爹之间的纠葛,可我想,你们之间肯定有点什么。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她当然是不相信的慕景烨的。慕景烨和凌高寒之间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过往,这过往还不是好的过往。
若是她还有多点时间,会想着让他们解除误会或者化解仇恨。
可如今,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也只能先保住凌高寒了。
她生硬的转移开话题:“禁阁的鸽子养得好肥啊,这样肥,真的不影响送信吗?”
“肥一点,才能在路上抵住饥饿。”慕景烨见凌芷霜不想多聊,也就没继续纠结她相不相信。
她终究还是更看重家人一些,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说的。
“这样肥的鸽子。”凌芷霜咽了咽口水:“烤起来一定很好吃。”
“……”慕景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凌芷霜些什么好,她好像特别贪吃:“那中午就让御膳房给你准备烤乳鸽?”
“嘿嘿,那怎么好意思。”凌芷霜伸出左手,竖起两根手指:“那我要吃两只。”
这回不仅仅慕景烨无语了,站在屋顶上的禁阁黑衣也被凌芷霜的好胃口吓到了,一个将死之人胃口为何能这样好?吃得下饭就算了,还想着点菜?
回到禁阁后,凌芷霜点了个青衣:“你带着人去京兆衙门,就那个水井女尸案,把尸体和唐家……第几房?”
唐姝好的爹倒是没几个孩子,不过他兄弟多啊。
除了大房二房还算个样子外,其余的都不成体统。
“第四房的二公子。”青衣提醒。
“哦。那就去提来吧,小心些,别吓死了。”凌芷霜不是随口一说,禁阁八十一道刑罚,没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住。
有些犯人在落到禁阁手里之前,会自杀,以免禁阁对他们用刑。
也有活生生吓死的,凌芷霜就提醒一句。
青衣领命,出去了。
“陛下是要彻查唐家的案子?京兆允,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慕景烨听凌芷霜下的命令,就知道皇上打算借着这件事打压唐家了。
比起唐家,他更好奇凌芷霜会如何处置四品京兆允?
“他是四品大臣,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就连禁阁也不太敢对他动手。”凌芷霜接过红衣递上来的文书,确认无误后,说道:“去用印。”
“如果是李辛,可不会这样犹犹豫豫的。”
凌芷霜行事看起来比李辛大胆,可慕景烨却知道,她没有过多的越线的举动。特别是没有罪证,不会动手。
有时候,就算有人证,凌芷霜也要掂量掂量。
如果慕景烨还是皇帝,肯定不让凌芷霜待在禁阁,大概会调她去大理寺。这样谨慎,适合核查案件。
“李辛是李辛,我是我,怎么能相提并论?”
凌芷霜从不去打听李辛是如何办事的,可从禁阁等人的反应来看,李辛应该是简单粗暴的,觉得有罪就直接扔进去过刑罚的那种。
现在慕景烨这样一说,就更确定了。
“这件事,挺难办的。尸体,京兆衙门的仵作已经查验了,大概也检验不出什么了。证据什么的,也不懂京兆衙门有没有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