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擦着三公子的肩膀划过，划破了囚衣，撕开了一点小口子，流出来血染红了雪白的囚衣。

凌芷霜拉着弓：“哎呀，不小心偏了。”她举起了弓，对准了祭酒的公子。

十支弓箭，吓得几个手上沾了不少血的公子哥昏了过去。

她收回弓：“带回去吧。”

慕景烨从城墙上跳下来：“十支有三支打歪了，你恢复得好像不怎么好啊。”

凌芷霜捏了捏拳头：“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如何？”

慕景烨笑着答应了一声：“也是，能恢复成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凌芷霜处理完这几个人，就回到了房间，给小白喂肉脯。

屋中燃着碳，暖洋洋的。小白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在凌芷霜的脚边坐下了。碳炉上放着几块鹿肉和一个砂锅，砂锅里炖着鸽子汤。

凌芷霜躺在摇椅上，看着红衣整理出来的需要上报给陛下的各地方和各个府邸的详情。

“赵国公妄言要杀了我？”凌芷霜瞥眼看霸占她书桌正在作画的慕景烨，想了想说：“我记得御史台曾经上了个折子，说什么，我身为女子，掌管禁阁实在是不好，要陛下撤掉我代副统领的职务，勒令回家好好学习女戒。”

她揉了揉坐起来的小白的脑袋：“我当时就觉得这位御史有点问题，查了查，有十八个小老婆。啧啧啧，难怪才三十几岁，就脸色蜡黄。肯定是娇妻美妾，乐不思蜀了。”

“程御史？的确是脸色不好。不过能活到三十几岁，也算不错了。”

凌芷霜挑眉，有些吃惊。想想也是，‎‎古‌‎‌代‎‎‌‌‍医疗匮乏，死的人也挺多的。这样肾虚的，能活到三十岁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最近京中又开始有五石散了。”作为‎‎古‌‎‌代‎‎‌‌‍有名的毒药，凌芷霜也不知道那玩意有什么好吃的：“你别吃啊，那东西会损伤人性命。里面有朱砂，你也别吃丹药，有些里面可能有水银。”

慕景烨挑眉：“你这是在关心我？”

凌芷霜伸了个懒腰。扯了扯身上搭着的毯子：“是啊，你得好好活着，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你怎么还不回去？”慕景烨也知道，如若没什么事情，天王老子都留不住凌芷霜在禁阁。

“南疆的消息，今日应该送达了。我想着等等，如若还是封禁，我得回去找爹，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救出华中。我死不死无所谓，不能让华中替我死了。”

“我还好好的在这里站着呢，你在我面前担心别的男人的安危，是真的当我死了不成？”

凌芷霜微微一笑：“怎么会呢？”

此时，门被推开。

站在门口的红衣有些窘迫，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找凌芷霜，还听见不该听的。她脸有些微红；“郡主，祭酒大人在禁阁的门口，求郡主放过他儿子。”

“哦，我就关三天，保证不死。外面下了雪，让大人早点回去吧。”

红衣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是。”她说完并未直接离开，而是说：“虽说今日有南疆的消息传来，可雪日，信鸽估计会耽误一两日，郡主先回去吧。如若有南疆的消息，属下在送去府上。”

“娘为我去江南办事，受伤中毒，不能接受。这个时候你们进我家的门，估计会被轰出来，还是算了吧。我在这里，有世子相伴，烤火喝汤，刚刚烤的鹿肉还没烤好，现在走了，不太好。”

红衣自以为贴心，谁知道凌芷霜除了等南疆的消息，还想和慕景烨私会，她贴心得不合时宜。想要说两句缓和，却看见慕景烨和凌芷霜都在看她，就慌忙说道：“属下告退了。”

“好。”

红衣踏出了屋子，还很贴心的合上了门，以便凌芷霜和慕景烨私会。

慕景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就说道：“我还以为你烤的鹿肉是给我的，原来是给小白的。小白不是吃生肉的吗？”

“鹿肉它喜欢吃熟的，我娘经常换着法子给它做好吃的，虽说秋冬长胖点能好好过冬，但长得太胖也不好。”

凌芷霜提起莫晚柳时，语气里有藏不住的伤感：“我想着，应该是娘把它当成我了。”她揉了揉小白柔软的毛发。

小白蹭了蹭凌芷霜的脸，并用鼻子拱她。

“不开心了，觉得我吵它睡觉了。”凌芷霜缩回手，继续靠在摇椅上看信件：“不进禁阁真的不知道很多东西。我原本以为禁阁督查百官只是为了看百官有没有想谋反的。在我能查阅禁阁的各个府邸的汇报之后，得到的详报都是，各个府邸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她翻了一页：“比如张大人昨日和五岁的儿子赌钱，输给了儿子！”

她放下了那几张纸，打开了砂锅的盖子，小白立刻站起来。凌芷霜扒拉着小白：“这没你什么事情。”

屋中散发着鸡汤的香味。

慕景烨捏着画笔，沾了沾朱砂，点在了纸上的枝叶上：“本来，禁阁监察百官，就是这样监察的。你不懂吗？”

凌芷霜摇摇头：“是真的不懂。”

她盛了碗鸡汤，又给鹿肉翻了个面，换了个平稳的椅子坐。

小白紧跟着她，鸡汤实在是太香了。她不得不盛了一碗给小白，放在窗台处晾着：“等会。”她说完，就拿小白当了暖脚的工具。

小白为了鸡汤，也只能趴在地上，由着凌芷霜拿它暖脚。

慕景烨抬头，看见凌芷霜和小白一人一碗鸡汤，就问：“为何没有我的？”

“你要喝啊？”

慕景烨点了点头：“不然呢？”

“你要喝自己盛呗，我还得帮你盛吗？”凌芷霜给了慕景烨一个莫名奇妙的眼神。

慕景烨无奈的摇摇头：“行，我自己盛。”

凌芷霜喝了两口，觉得身上暖和了点。暖和点是错觉，她也只有接触慕景烨才会真正的暖和。

但她现在也不冷，也就没凑上前去。

“你从刚刚开始在画什么？”她看着桌上的颜料就黑墨和朱砂两种，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