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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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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沈老爷也动情的拍了拍李香秀的手,“一切都有老爷我呢,一切有老爷我在呢,赶明天啊,我就让沈兴,不,让沈旺去打听这安平府的铺子去,咱们,……”

“爹爹,”沈灵萱却适时的打断了沈老爷的话,清脆的说道,“灵儿不想要安平的铺子。”

“哦?”沈老爷的话被打断却一点也没有着恼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致的望了过来,笑着问道,“灵儿不想要安平的铺子,你想要哪里的啊?”

“灵儿,不要瞎说,”李香秀再次递了一个眼神过来,轻轻的说道,“安平府是大府了,比封津繁华的多,你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要乱说。”

“灵儿没有乱说哦,”这一次沈灵萱已经拿定了主意,不再被小娘亲的意见左右了,她飞快的说道,“每一次安表哥来信的时候总说京都如何如何的繁华,灵儿没有见识过,就想着去那里见识见识嘛,灵儿宁愿不要铺子,也想要去见识见识那大周最繁华之地的。”

听了沈灵萱没有什么心计的童言童语,沈老爷眼神一闪,脸上飞快的闪出了一丝若有所思来。

大周的地方官吏三年一次考核,之前都会进京述职,然后会根据考核情况进行升迁任免。算算时间,他在在安平知府的任上已经满了三年了,年底就该进京述职了。

之前的时候,广恩伯刘府在京中有势力,沈老爷只要哄好了刘氏夫人,让她好好的给她的堂兄广恩伯刘子让写上一封信,他的考评就会有刘子让出面打个招呼,即使不能得个‘优’,也不会低了‘良’去,他这才一路从封津县令坐到了安平知府的位置上。

可是,如今他在安平知府的位置上坐满了三年,京中的广恩伯刘府却日渐没落了,没有了风光的广恩伯刘子让这个靠山,沈老爷不知道自己的考评会如何?他曾经一度很是担心,担心自己连安平知府这个位置也保不住,因为他自己的政绩自己心里很是清楚的。

不过,当他从同年的来信中得知李思远从翰林院升迁去了吏部之后,他的心又活动了。这个李思远不但是他从前的幕僚,得过他的照拂,还是李香秀的胞兄,就连他去考举人还是自己举荐的呢。

他虽然未必能在他的考评结果上帮的上多大的忙,但是却可以及时的知道考评详细消息,知道主评官的喜好,在关键时刻能给美言上一句两句的。

活动了心思之后,沈老爷队呼‎‌‍‎‍海‎‍‍‌‎棠‌‎舍也就渐渐的关注了起来,他如此温和大度的对待李香秀和沈灵萱母女除了内心真的又些许的愧疚之外,想着不动声色的通过李香秀和李思远搭上关系,进而请他在自己的考核上帮帮忙的。

现在,不等他挖空心思的刻意提起李思远来,沈灵萱就主动提起了李思远的儿子,还给了他一个这么现成的借口。

转瞬之间,沈老爷想到了很多,他的脸上带着宠溺自然的笑容,轻松的接了话茬,“灵儿这么想着去京都?”

“是啊,”沈灵萱认真的点头,“总是听安表哥说那里如何如何的好,灵儿就想着能去见识一番,要是再能去那里住上一阵子,有爹、有娘,有灵儿,一家三口都去,该有多好啊。”

说着话,沈灵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手一个牵起了李香秀和沈老爷,看了看这个,又瞅了瞅那个,脆生生的问道,“你们说好不好?”

李香秀又激动了起来,她想起来了之前默娘和她分析过的沈家局势,广恩伯刘家日薄西山,而她的胞兄李思远投了文华大学士汪大人的眼,一路从观政翰林升迁到了吏部文选清吏司的主事,这可是实打实的差事。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哥哥的这个差事正是沈老爷用的着的。

此消彼长,刘氏娘家的势力日渐没落,李家的兄长一路顺风顺水的在官场扎了根,李姨娘的日子自然要好过一些。只不过沈家的形势有些特殊,刘氏一直强势惯了,李姨娘却无声无息的偏于封津柳条胡同这一隅,而方姨娘又是后来居上,一路高歌猛进,在沈家后院,尤其是在沈老爷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如今,哥哥李思远这个优势被女儿刻意的点了出来,而老爷也是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这让李香秀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自己在沈家后院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人,她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李香秀禁不住湿润了眼角,满眼热切的望着沈老爷,小心翼翼的说道,“拉老爷,妾身,妾身也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哥嫂一家了。”

当李香秀在回想着默娘分析的局势的时候,沈老爷已经在想着如何带了李姨娘和沈灵萱母女一起回京,把刘氏送回刘府之后,他们娘两个该如何安置的问题了。

听了李香秀的问话,沈老爷思量着问道,“你们和思远时常通信,他们现在的情形如何了?”

“哥哥一家都好,”李香秀赶紧回到,“先是和哥哥的几个同年租住在一起,后来那些同年里面有的外放,有的升迁,哥哥就在城西的银锭胡同租了一个小院子,还给安儿请了一个先生,说是明年开春就要下场了呢。”

李香秀没有完全说实话,李思远之所以在城西的银锭胡同单独租了院子,还能给李安专门请一位先生教导读书,完全是托了妹妹的福,是封津时常的给他们送银子,他们才有富裕的钱去单独租住院子,而且还是一处不小的院子。

李思远来信说,院子虽然是以他的名义租下来的,但是却是用的妹妹送来的银钱,他们一家还是算蹭住,把最安静的一个小跨院一直给妹妹和沈灵萱留着呢,派人一直打扫着,她们什么时候过去立即就能入住的。

沈老爷不知道李家‎‌兄‎‎‌‍‌妹‍‌‌‍‎手头的生意和银钱,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状似感概的说道,“这一晃啊,我和思远也有好几年没见了,连他的儿子都要下场了呢。要是这一次去京都啊,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杯,就是怕他那个大忙人没空陪我这个老头子喽。”

“哪能这样呢呢?老也快别这么说,”李香秀立即接到,急急的说道,“哥哥跟在老爷身边做了好几年的师爷,去济南靠举人的时候更是得了老爷的帮助,他就算是再忙,也不能怠慢了老爷啊。哥哥来信说了,他住租的院子里还专门为,为咱们留了一个小跨院呢。老爷要是能去啊,哥哥肯定特别高兴的。”

沈老爷的眉梢一扬,顿时就欢喜了起来。他倒不是穷的到京都就没有落脚地的,他欢喜的是李思远对李香秀这个妹妹的态度,只要他真心的疼惜着这个妹妹,那他就没有不帮助自己的道理。

心头高兴,沈老爷痛快的承诺到,“好,等过段时间回京述职的时候,咱们就去叨扰思远一家,也好让你们‎‌兄‎‎‌‍‌妹‍‌‌‍‎好好的聚一聚,灵儿也可以去看一看京都是不是和你的安表哥信中说的一样,要是和他说的不一样啊,你就可以当场和他理论清楚哦。”

沈灵萱顿时一囧,不知道沈老爷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这口吻就是让沈灵萱一下子想起了当初自己那个关于老牛吃草籽的比喻。

当初舅舅李思远一家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奶娃娃,李安还没有现在的她大呢,还是一个懵懂的小毛孩子呢。

可是就是这个小毛孩子,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他坚持着救她离开那个诡异的杀人现场的人,是在这个世上给了她最初的温暖的那个人,是让沈灵萱决定留下来的一个重要的人。

当初李安随着舅舅赶赴济南,是那么的恋恋不舍。后来他们一家去了京都,他每每让人带信回来都给她讲京中的个事见闻,絮絮叨叨就像是一个老妈子,不厌其烦的写上所有的事情,而他给她捎来的各式各样的新鲜玩意,都放了整整一箱子了。

虽然沈灵萱因为心理年龄的原因根本不喜欢那些小女孩的玩意,可是李安待她的那片拳拳的心思,她却完全的收了下来,并且时不时的被他感动着。可是,沈灵萱也明白,她和李安只可能是表‎‌兄‎‎‌‍‌妹‍‌‌‍‎,甚至是比亲‎‌兄‎‎‌‍‌妹‍‌‌‍‎还亲的亲人,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关系。

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有她沈灵萱一个人明白,小娘亲和舅舅一家都不明白,当然也包括了李安这个当事人。现在,又加上了一个不明就里的沈老爷,还是有求于舅舅李思远的沈老爷。

事情怕是要变的更加复杂,沈灵萱禁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好在,现在还是在安平,相关当事人大多数都不在现场。而沈老爷自有着读书人的矜持,即使是心中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太直白的宣诸于口的。

沈灵萱心中想了很多,李香秀也有点咂摸出了沈老爷言辞之外的意思,禁不住眉梢一挑,难掩喜悦的说道,“安儿肯定不舍得和灵儿争论的,他从小就疼她,什么的依着她,灵儿就是说乌鸦是白的啊,安儿都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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