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依旧寂静，应该说死寂更为准确，只有碘伏擦拭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在告诉她，陆绣春确实就在她的眼前，并不是幻觉。

她看着陆绣春，陆绣春的手指捏着棉签在她的脸上轻轻滑动，她眉目低垂着，却不是以前那种迁就与顺从的姿态了，她的眼里翻滚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被雾蒙着，显得黯淡无光，又显得波涛汹涌。

王露然感觉难以呼吸，她第一次在温柔的妻子身上感受到这种让人陌生的情绪。

她委屈起来，吸吸鼻子，又想哭了。

真不喜欢这样。

可是她想，即便陆绣春伤了心了，待她也依旧温柔。

看她一眼，动作更加轻柔。

世界上怎幺会有这幺好的人，为了这样的自己一点不值。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我一点也不配。

她嗫嗫嚅嚅地低声说：“对不起……”

陆绣春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次却没擡眼了，片刻，她的动作继续。

“姜兰真的不是我的旧情人……”她话里带着哭腔，“她说的那些话也不是真的……”

陆绣春这才擡头看她。

这一眼深深的凝望让她肩膀一抖，不受控制地哽咽。

“下午邓姨说你出去见朋友了，可是你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

“我、那是因为……”

“我再问一遍，你的朋友是绣灵还是那个人？”陆绣春定定地问她，眼中克制的愠色在她看来跟严刑拷打没什幺两样。

她磕巴起来，“是、是绣、是陆绣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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