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过了今夜，我就去上学了。

“小玄。”

是大哥。

可惜，我没听到闹钟。

又9点了。

站在栅栏外，赶他走，他不走。

犹豫了一会，还是打开了门。

不敢看他。

有些事情还是不能确定，我也不敢去确定。

但事实上，他的确不像坏人。

“小玄，以后你别住在这里了。”

“为什么？”

他在前面走，我跟得很远。

“因为你二哥，死在这里。”

他说得很平静，但我不敢再问下去。

“走呀？”他转头，脸上没有笑容。

“你……”

他这是沉痛还是在发狠？我分辨不出。

“哈！舅舅跟你说的？”

“……”

“你信吗？”

“……”

“没关系的，反正大家都信。走，舅妈做好饭等你很久了。”

他一直在等我，我却也在等他先走。

他坚持，我只能跟上去。

肩并肩，他比我高几寸。

我知道他想拍我的肩，拥住我。

但他没有，大概发觉我也不会愿意的。

离这么近，大哥他，不像是一个恶魔。

今晚，我不会再去爷爷那里了。

“要跟大哥一起睡吗？”

他这是在开玩笑，也确实在笑，“关好房门。”

“哥哥晚安。”

妹妹也在笑，笑得很骚。

我看了舅舅一眼，看出了他的揪心。

不如，听舅舅的话，跟他一起离开吧。

可我，就是舍不得这个地方。

安静，有爷爷的味道。

应该是真的，是表弟从他妈妈那里听来的。

——我爷爷，和我一样的。

我还没有暴露，我爷爷却已经结束了。

我们，都是家族传承下来的变态。

奶奶去世早，在我爸爸幼年时，爷爷就侵犯了我大伯。

爸爸曾被在少年收容所关了几年，因为爷爷在‎‍‌‍性‍‎‌虐‍‎‎‌大伯、并把大伯不小心扼死的一幕，恰好被我爸爸撞见了。

爸爸当时抓起板凳冲过去，砸晕了爷爷，还。把他捆起，对他完成了完整的阉割。

爸爸属于激情犯罪，年纪也小，没关多久。

从收容所出来后，爸爸确实被教化好了。

在福利机构的继续培育下，他勤奋上进，学业有成，白手起家。

但爷爷却进了监狱，在里面本来要待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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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爸爸年纪轻轻就创业成功的时候，爷爷却在监狱里昏迷不醒了。

也是家族传承的疾病，——脑溢血。

已经结婚生子的爸爸不计前嫌，将爷爷接到了家中。

但爷爷的事情迅速传播，爸爸远远买下一块地皮，举家搬了过来。

不久之后，二哥出生。

不久之后，二哥惨死。

就算这样，最具嫌疑的大哥也没被送进精神病院。

直到，那一年，妈妈目击了大哥把我给……

终于，爸爸将长子送进了精神病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