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吐了几天，身体好像适应了一样，没有刚开始那么排斥了。

桌上放着杨秘书刚带来的饭菜，做菜的厨师是谁他们心知肚明，却无人点破。

纪逢云的嘴一向很刁，但最近这些清粥小菜格外合他胃口。吃完后，纪逢云扯纸巾擦了擦嘴：“走吧，去医院。”

最近纪逢云胃口好，那胚胎也在生长，如果没有衣服遮挡，显怀是有些明显的。纪逢云特意收紧皮带，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怀孕的事实。

杨秘书不知道他的打算，也没有过多过问，毕竟谁也不能替纪逢云做决定，把人送到医生办公室，他就回到车里等。

家庭医生作为富豪的私人医生，基本不坐诊，不过闲来无事也会呆在医院。见纪逢云来了，不惊讶也不期待，只是感觉比前几天见他时气色好了一些：“先检查还是直接做？”

他仿佛笃定纪逢云会打掉这个孩子。

事实上纪逢云也是此意：“先做个全身检查。”

虽然纪逢云不用挂号，但途径各科室时还是瞧见不少排队的孕妇，她们有的是一老一孕，有的是丈夫陪同，或而低喃，或而安抚，好像孕育生命承担着一个家庭的未来，而他们对这个未来——无比憧憬。

纪逢云摸了摸鼓起的肚子，如果这个胚胎的性别是女，那打掉之后，她会不会投胎到一户贫穷的人家，他们把她当工具，压榨奴役她；如果这个胚胎的性别是男，会不会被迫承担起供养家庭的重担，毕竟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纪逢云一样有钱有势，不管是钱是权，亦或是顶尖的教育资源，他都唾手可得。

从利益价值方面来看，成为他纪逢云的孩子，几乎就是人生赢家。如果打掉他的话，他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做完检查后，纪逢云拿着片子递给医生，他看了看：“出乎意料的是，胎儿很健康。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这时候他正好好呆在你的子宫里。”

双性人的子宫也能成功孕育胎儿么。

“虽然双性人怀孕且成功产子的几率很低，但成功案例也不是没有…”医生笑了一声，“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总之，现在胚胎还未完全成型，是打胎的好时机。”

即便是在医院，纪逢云也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他双手交叠：“有畸形或低智的可能么。”

“唔，目前看起来很正常，并没有前兆性…”医生顿了顿，狐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指腹轻点桌面，纪逢云说：“在思考如何利益最大化。”

医院门口，行人来来往往，消息的震动声将纪逢云拉回现实，车窗摇上去，纪逢云叫杨秘书开车。

震动还在持续，纪逢云翻开手机，瞥见拥挤的消息框，红点全都来自于一个人。

也是，纪逢云的私人手机，联系人屈指可数。

蠢狗：【哥，今天的饼干还喜欢么。喜欢的话我每天都给哥做。】

蠢狗：【哥，你有好好吃饭么。不要把自己饿坏。】

蠢狗：【哥，已经两周了，我都看不到哥，哥会不会饿瘦了呜呜。】

消息框里是满目的白，陆崇像个傻子一样在自说自话。

拇指停在键盘上，浅浅敲了几个字。像试探，又像施恩。

纪：【太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