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大家纠结的是不是1v1的问题,因为男主是钟铉,所以只有1v1这一个可能。
下一章师父就出场啦
-----正文-----
到了后半夜,干瞪眼的江念终于迷迷糊糊得进入了梦乡。梦中锣鼓喧天,十里红妆,喜婆和丫鬟簇拥着她,正忙着给她戴上珠饰,盖上盖头。视线被红色的盖头遮挡,世界变得朦胧,江念的心跳变得清晰——她要出嫁了吗?嫁给谁?
一个身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盖头被掀开一角。江念往外探望,只见项冉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眉眼舒朗,熠熠生辉,向她展开灿烂的笑。
“小矮瓜,你可算嫁给我了”
江念猛然从梦中惊醒,睁眼是客栈的床榻。深夜寂静,只有萧萧的风声。她疑心自己发起了高烧,浑身烫得不像话,又涌动着奇异的兴奋和冲动——她怎么会梦见他?
捂着自己的脸在床上好一阵翻腾,突然,江念像是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冷肃下来。
萧萧的风声?
下一刻,她起身拔剑,剑芒在黑夜中闪烁着凄厉的寒光。跨出门外喝一声“项冉!”,随后冲向山林。
项冉几乎是瞬间就跟上了她,山林里瘴气弥漫,浓雾厚重。隐隐传来“救命”的呼唤,很快就归于无声。江念提着一口气,寻着声音的方向一路疾行,寒光剑影破开迷雾,散发着月辉似的清光。然而迷雾尽头——出乎意料的,是一个山洞。两个人向洞内望去,黑洞洞一片,像是吃人怪物的咽喉。
凶险万分。江念感到胃里似乎有一种粘稠的动物在爬行——她知道那是恐惧。可是剑士不忧不惧,不死不退。她硬顶着脊骨,不曾往后退一步。
项冉眼神坚毅,轻声叮嘱她“小心”。两个人紧握着手中的剑,踏入了黑暗的洞穴。
江念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次感到害怕,她却丝毫没有想起师父。
洞内伸手不见五指。项冉点起一个火折子,勉强照明。四方是阴湿的岩石,厚厚的青苔。一股难闻的狐骚味弥漫,再往深处走,人类的骸骨和断肢残躯堆积着,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
被熏得头晕,可是江念敏锐的察觉打开一股甜腻的馨香气味,幽幽得,似有若无的飘在空中。察觉到不对劲,她本能得就要提醒项冉,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铺天盖地的香味扑鼻而来,将他们二人笼罩其中。
江念浑身失去了力气,软趴趴得倒在项冉怀里。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居然比花香更诱人,她贪婪得闻他的气息。渐渐的,身体开始发热,某种火一样的燥热传遍全身,她的脑海里全然是梦里洞房花烛的场景,大红的喜服,鸳鸯帐被,还有俊郎的新郎官。不满足似的,她开始在项冉怀里蹭来蹭去,嫣红的面庞和轻轻呵气的嘴唇。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她突然意识到,她早就想亲近他,靠近他,怎么看也看不够,怎么亲昵也腻歪不够——她心中压抑着的,不被她意识到的情绪此刻终于如同泉涌,流淌在她的筋脉血骨,她化作了一摊水。
“项冉……”软又媚的声音,几乎是一声低吟。项冉已经酥了半边身子,连最后一丝理智也沉沦。他几乎带了些恨意,为什么总是不下山?为什么总是让我见不到你?为什么明明在我身边,却还是夜夜入梦,让我不得安宁?
江念,江念,心里呢喃过千百次的名字,牙咬切齿的喊过千百次的名字,他却从来没用这样一种温存而动情的语调说出,他像是在读一首诗。
“念念”
他说。
声音轻得像一个吻。
于是他低头,吻下去。少年生涩的唇印在少女的粉红色的唇上,像是花瓣在一起颤抖。软得不像话,项冉闭上眼睛,触碰到的每一寸唇都惊心动魄,足以掀起一场滔天的海啸。软的,甜的,温热的,他浑身颤抖,疑心自己要溺死在这个吻里。
几乎溺死的不止他一人。江念的气息紊乱,浑身发软,潮水般的酥麻冲击着她的全身,她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只能紧紧依附着项冉。
“念念,念念……”吻越来越向下,两人不知何时已经依偎在倒在地上。吻流连到颈窝,变成一种野兽似的啃咬。他们对即将发生的事情都有着模模糊糊的感受,身体在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要停下来吗?
不要。
江念抓紧了项冉的衣襟,少年宽厚又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腰。腰带轻解,她感受到一处昂扬的坚硬处抵着她柔软的大腿内侧。几乎要逼近那隐秘而潮湿的洞穴口——那一刹那,一股彻骨寒绝的光芒从她身体中绽开,犹如实质的剑式,直向项冉的心口攻去。项冉躲闪不及,被击打倒地,能撕裂脊骨的极度严寒侵占了他大半边身体,他的生命正在被一点点得掠夺。
血管冻结,骨头碎裂——江遇瞪大了眼睛,扑到他身边,眼泪夺眶而出“项冉!项冉?你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身体里有什么?
阴恻恻的笑声从洞穴深处传来,两个人如梦初醒——她们中了狐妖的魅惑幻术。项冉的嘴角溢出黑血,他勉力支撑着站起来,声音虚弱,却不曾有一丝颤抖。
“拔剑”
江念镇定心神,迎上前去。项冉已经受了重伤,她的攻击比往前更为凌厉,她必须挑起战斗的大梁——否则他们必死无疑。
翻身挑剑,冲破一片黑雾。直攻腹部。项冉绕后夹击。江念侧身躲过利爪的攻击之后,斜侧方横劈,剑风肃肃。狐妖却尖笑一声,刹那间幻化作两个身形,江念攻上前去,不料只是一个傀儡的幌子。真正的攻击从后方袭来,血腥煞气滚滚,江念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伤。
瞬间从她的剑中呼啸出磅礴的沧寒剑气,势如九天寒霜,寒光剑影,银光闪动,万物凝结成霜,那狐妖的半边身体像是冰块一般僵硬。
沧寒剑气。
为什么?江念迷茫得看着眼前的一切。为什么她会有师父的剑气?
不等她反应,狐妖见形势不对,从身体爆裂开满天血雾,变化成巨大的赤狐原身,居然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血雾滔滔,像是无数锋利的短刀锋从四面袭来,避无可避。江念浑身上下被隔开无数道口子,血汩汩得流下来,浸透了她大半的衣裳,她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剧痛鞭笞着她的神智,无一处不像是被活活翻搅皮肉般痛苦。江念从生下来就没有受过如此骇人的折磨,她浑身颤抖,咬紧牙关,硬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人在颤抖,但是剑纹丝不动,永远向前。
“拔剑!”
怒喝发自胸膛,她纵身一跃,剑式有风雷之声,直逼向前。迎着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她直冲到了近旁,一剑封喉。剑穿破了狐妖的咽喉,将它捅了个对穿。血滋滋得溅射出来,溅在江念的脸庞上,她尝到了狐血的滋味。
万籁寂静。
狐妖的身体逐渐消散,只留下一个血色的丹药。静静的躺在江念手心。
江念气力不支,慢慢得失去了神智。等她再清醒过来,天空泛着不寻常的绿光,幻境即将打开了。
项冉躺在她旁边,拿着那枚丹药仔细的瞅,脸色并不太好看。
“我们是剑修,要毒药作什么?”他嘟嘟囔囔,时不时伴随着一两声咳嗽。两个人都是重伤,急需要治疗。
“这是什么?”江念问他,发觉自己嘴里全是血腥味。
“毒药,也许是春药……”项冉摇摇头,把丹药还给她“咱们这一趟真是亏大发了”。
运气不好也是常有的事情,并不是每一次进河间都能捞到宝贝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项冉察觉到身边的女孩神色失落,想要安慰她“这次亏了没关系,下次总会有的……你的身体怎么样?”说到这个,项冉的伤仍然作痛,响起刚才的场景,他羞赧中带着困惑“攻击我的好像是某种禁制,你身上怎么会有禁咒?”
江念无言的凝望着天。她身上的禁咒,还有蕴含着的沧寒剑气,这些气息太过熟稔,无一不是师父刻在她身上的痕迹。
“等回去了,我们……”
“我……我——不想回去”极低极轻的一声,简直让人疑心是不是幻听。
江念的喉咙中弥漫出苦涩,像是有人扼住了她的咽喉,呼吸变得艰难。幻境中的情欲迷乱,她逐渐明白了一切。亲吻的含义,交欢的意义,爱与欲的心之所向。九清山里慢悠悠的岁月,缱绻的缠绵在她脑海里回荡出错乱的回响。
师父,为什么?
如父如兄的师父,从小将她养大的,无微不至的师父。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会有这样……这样不堪的情感?
她更想问的是,为什么不教我?
为什么不教我伦理道义?为什么不让我明白事理?为什么纵着我,诱着我,犯下这样滔天的大罪?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她脑海里,她却连再见到师父的勇气都消失殆尽。她不敢看那爱意深沉的温柔眼眸,不敢再靠近他的身旁。仅仅是念想到这样畸形的乱伦情感都会觉得不堪。
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来,身体上下无数的伤口还在发作着疼痛,却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那是一种牵连着骨髓的,扭曲了浑身经络的疼痛,在进入河间之前,师父是她全部的人生和倚仗,是她和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如今将她的生命扎根的土壤全数掘开,露出不堪的欲望。不啻于将她的神魂生生离散。
“念念?念念?还好吗?”项冉焦急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江念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他的手,温暖的触感让她不至于再次昏厥。
“带我走”她在呻吟,痛苦浸透了她的声音。
“带我走……我不要回去”
项冉愣怔了片刻,将女孩紧紧得拥入怀中,几乎要融入身体。
“好,我们走,我们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