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姨说的没错。
项嘉更了解卫升。
她听得出这个称呼里暗藏的讽刺。
她看得懂他每一个细微的肢体语言。
比如,在地毯上敲击的那两下,是之前经常下达的命令之一,也是给她的最后一个机会——
脱光衣服,跪到地上爬过去,恭迎主人回家。
这是身为母狗的本分。
也是赔罪时应有的姿态。
事实上,被他调教那幺长时间,通过非常手段不断强化身体记忆,服从命令已经成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项嘉用尽所有意志,抵挡着屈膝跪下的冲动,因恐惧而心悸,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冰冷的水再次上涨,将她彻底淹没,这水充满血腥气,又苦又咸。
后背已经消失的鞭痕重新出现,伤口鲜血淋漓,还有无数个看不见的针眼形成的新鲜刺青,被水一泡,疼得钻心。
项嘉强撑着挺直腰杆,扛住有如实质的威压,抵抗深入骨髓的惧怕,颤着声叫了句:“卫先生。”
总是被压迫、被摧残、被控制、被侵犯的弱势方,柔弱到不堪一击的食草动物,竟然有胆量直视他,企图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判,这令卫升有些惊讶。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敢在两年前单枪匹马逃跑,说明一切顺从都是假象。
她并未被彻底驯化。
常年打鹰,被鹰啄了眼,卫升将那场兴师动众的盛大婚礼视作奇耻大辱。
“我刚才的称呼,不够准确。”他眯着眼打量她走形的身材,笑容越来越冷,“你早就失去了做新娘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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