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杉一把将照片装进自己的包里，俯身靠近了对面的傅温，低低的威胁，没有了以往的尊敬：“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傅温收起戏谑，细细密密的看她的表情，一寸寸分析后，才松了一口气。

是愤怒，是委屈，但不是被抓包的罪恶感。

他点点头表示愿意妥协的收起污言秽语，但是手指一转又挪到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0428解开手机密码后，他放大了图片上钟迟意的侧脸。

那是昨晚钟迟意小心翼翼背着她上出租的画面，他撇过钟迟意的姿态，又去细看他的眉眼。

突然举过手机向着顾杉发问：“你喜他什幺？这张脸？”

顾杉没来得及抢过他的手机，他又将长臂收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狐疑的擡头：“我以为你是喜欢我这张脸的，很像傅青，不是吗？”

“你背叛他，不会有罪恶感？毕竟……”

顾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心口被撕裂的感觉有回来了，那些日日夜夜缠着她的梦魇仿佛就真实的存在于眼前，额前的发丝好想湿了，一仰头就能看到傅青那张已经被泡的浮肿的脸上，带着冰冻后的青紫，正在温暖的咖啡厅中，一滴滴变成尸水，浇在她的头上。

再睁眼时，那双明亮的眸攒着血丝，她完全在用意念开合下巴，但声音还是坚定不移，“可笑。”

“太可笑了。”

傅温一时不解，反复刺探她的痛处，但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摧毁她面上这层冰壳，停下来看她，“什幺？”

“请问傅总大老远跑来堵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喜欢他什幺？我喜欢他年轻喜欢他貌美，喜欢他能给我带来傅家永远带给不了我的自由和尊重！况且，不要再以傅家人自居对我进行管束，你说过，傅青死后，我们就是陌路人。”

“堂堂傅家对一个陌路人动用这样无耻的权利，真的可笑！”

说着顾杉站起身来，眼珠滑向眼角，仿佛真的在看一个毫无情感的人，连那点儿愤怒都没了，“傅总，我不打算卖了自己替舅舅数钱，个人的生死有命。别想用这个钳制我。”

她语尽欲走，傅温当然没想到事情会激化成这样的状态。

他急色站起，身手直接拦住她的胳膊，顾杉看到咖啡厅里不少人看向他们，无意生事，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胳膊，仰头毫无表情的反问：“还有事？”

傅温在她的冷淡的眸光下，几乎有一瞬间的松动，他甚至想全盘托出自己这些年的心思，以自己苦苦单恋多年的郁结，去博得她的一个同情的眼神。

可是，傅温再明白不过这世间的尔虞我诈与相生相克的道理，即便他此刻把一颗心刨出来送到她面前，她也许只会惊叫着躲远，甚至感到被肖想的恶心。

这世界上的爱情从来没有你情我愿的奇迹，就连傅青都要动点手段才能得到她不是吗？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打碎了她的筋骨，毁掉她再重新来过。

届时她会像一只被拔去羽毛的雏鸟，乖乖躲在他怀里接受他的庇护。

那时候，等到那时。

他一定要把整个世界都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