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苏河被凤歌追着抽打,他并未还手,两人也不曾高声叫喊,只是那鞭子猎空之声于夜色中分外刺耳,苏泽看得眉头一皱,揉身上前将两人分开。
“都疯了不成?这是什幺时候,也敢这样追追打打的嘻闹?凤歌,伯父病情尚未稳定,你怎能自乱阵脚?苏河,你明知她此时心神不安,不去好声安慰已是不该,还要跑去招她是何道理?凤歌是你未婚妻子,将来是要相守一生的,你身为堂堂男儿就只有这点气度?”
凤歌与如玉不同,性子暴烈,今日却是知晓自己做下错事,也不敢顶嘴,蔫头搭脑的任凭苏泽训斥,手中青蛇鞭也同主人一般没了气势,软软垂在凤歌脚边。
“我……”苏河极少看到凤歌这般可怜,吞吞吐吐的说:“我笨嘴拙舌的,也不会说好话劝她,就想着让她出出气也好,却忘了如此一来反倒显得更不好了,都是我的错,哥哥你说我就是了,凤歌她……”
“你就是个呆子!傻子!”
凤歌瞪了苏河一眼,俏目之中水气盈盈,也不理会苏泽,急忙转身离去,她是弟媳,总不能对着大伯流眼泪。
真是个黄毛丫头,这性子也太过浮躁了,还是我家阿姊那等善解人意,明辨是非的小娘子才招人疼呢!苏河瞄了一眼凤歌的背景,便扭过头来冷眼打量弟弟苏河。
这小子身量长得也是极快,眼看便要赶上自己了,平时瞧着是个老实忠厚的,可要相处久了便会知晓,他可不是老实,他是呆傻!
就是想要引着凤歌出气,也不能什幺乌糟话都拿出来讲啊,凤歌那平平板板的身子,保不齐最怕的就是旁人说她不像个姑娘,这傻子大概还没傻到家,总能挑了最气人的话来讲。
“凤歌再如何也是个姑娘,哪能听得下你那胡言乱语?管好你的嘴,真要惹她恨上你,往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我也是好意呢!
苏河有些意难平,他不是把话压在心里的性子,想到什幺便说什幺,“可是凤歌的确不像旁的姑娘呀,我就没见过哪个敢拿鞭子招呼未婚夫婿的,女子就当像阿姊那样柔声软语的,听着才舒服呢!要不常叫凤歌去陪她说说话也好啊,要是能学上两分阿姊的作派就更好了。”
“要你媳妇去学阿姊做什幺?”
苏泽目光骤冷,双眸似箭钉在苏河身上,“阿姊体弱,哪能禁得住你这样闹腾,凤歌虽说脾气强硬了些,可到底对你一片真心,休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当你这等年纪便能率领水寨之兵为的是什幺?”
“我、我孔武有力!”
“呵呵。”
苏泽轻笑,可这笑容落在苏河眼中只觉得他还不如不笑,这大晚上的看着实在瘆人。
他望着弟弟这副傻相,突然明白了当初父亲屡屡训斥自己的原由,男儿处世,可傻可癫,可狠可辣,唯独不可自以为是。于他们兄弟,父亲向来严厉,却也教了他不少,如今先人逝去,也该是兄代父职的时候了。
“你天生神力,固然勇武过人,可天下有能之士何其多,水寨之中尚且不知凡几,为何偏偏让你一个毛头小子去操练兵丁?”
苏河梗着脖子还要再说,就被兄长一声呵斥压下。
“蠢物!”
他向前一步,一身气派咄咄逼人,苏河的身板比兄长还要壮硕几分,竟被他压的有些瑟缩。
苏泽放低了声音说道:“寨主若是膝下有子,可有你的今日?凤歌若是属意旁人,可有你的今日?舅舅若未曾于水寨落草,可有你的今日?
河儿,你是幼子,自小受尽宠爱,原先也无不可,但如今天下纷争,一旦失势便是倾家灭族之祸,你可愿眼见亲人受辱,妻女遭人淫戏?”
一席话说得苏河张皇失措,原以为自己深得老天眷顾,此时才知竟是全靠几分运气与家人护佑,他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不愿!”
“那就收起你那想当然的傻气来,唯有你我兄弟齐心,羽翼丰足才能保得家小平安,父亲那般英伟尚且力竭而亡,你便是再有力气又如何,战得过千军万马幺?”
苏河双唇翕动说不出话来,苏泽拍拍他的肩,叮嘱道:“这事你有的是功夫慢慢想,眼下还是陪着凤歌去守着罢。”
直到这傻弟弟呆头呆脑的进了陈昌的院子,苏泽才长叹一声,侧目道:“让你见笑了。”
成良自暗中显出身形,回道:“二郎生性纯善又有福分,将来必是有为之人,郎君不必太过心急。”
“怎能不急?今次朝庭发兵固有敲山震虎之意,却也少不了辰砂那厮从中作梗,这一战……与我脱不开干系呐。”
苏泽面露疲惫之色,按揉眉心,“好在小皇帝是个多疑的性子,而本朝承平日久,军中之人平时升迁无望,贪腐之风只会更甚,一来二去之下,小皇帝自觉无人可用,今次竟派了白靖荣为副将随军,这般任人唯亲,可见也是气数将尽了。”
说起此事,成良心知等了许久的机会终是来了,他俯身跪地,“求郎君准我迎战白靖荣。”
“起来说话!”
苏泽将他扶起,“说了多少次不必再执下人礼,你偏就不听。我知你报仇心切,不过朝廷此番发兵也是来势汹汹,到时你为我先锋,需多加小心,倘若失你,如断我一臂。成良,万事稳妥为先!”
成良默然半晌,最终长揖到地,“郎君大恩,今生只怕无以为报,成良任凭郎君驱使,以求早日助您建成大业!”
“这话可不能乱讲。”苏泽笑道:“时候未到呢!”
而后苏泽代陈升召见水寨中各位管事,细细商讨应战一事,直到三更鼓罢,众人才散了去。苏泽的身子已是疲惫非常,精神却是极为亢奋,只要大事可成,他与阿姊便可长相厮守,天下再无人敢去觊觎他的阿姊。
他的玉儿!
想起如玉,自然想到方才那场缠绵,苏泽忍不住又是胯下一紧,心中又有些不快。亏他口口声声的说苏河是个傻的,自己也不见得聪明,阿姊那样美好,他怎就拖到不久前才开了窍?要是早能明白,又怎能让她凭白受了那些苦!
如玉院中灯火未灭,小桃领了苏泽的吩咐不敢稍有懈怠。她不是本地人氏,只因家中遭了大水,衣食无着之下随着家人四处流浪,而后她家父母与幼弟皆感时疫,没过多久只剩她孤身一人。
十六岁的小娘子,面貌谈不上美艳,却也还算清秀,她守着家人的尸首木呆呆地坐着,很快便被几个不怀好意的恶徒团团围住,正巧被苏泽撞见。
他平生最恨那等欺凌弱女子的贼人,小桃惊惶的模样令他升起一股无法平息的暴戾与恨意,待回过神来,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身首分家的恶人,小桃满身血污,颤抖着向他叩首。
自那之后,小桃便投了水寨,跟在张秀身旁伺候,如玉回返后又被指派给了如玉。小桃虽是处子,却已年满十八,男女之事大约也是懂的,她进了屋去替如玉擦洗,见她身下水光盈盈也丝毫不为所动,只因她早就知晓郎君对姑娘的心意。
她爱慕郎君,那一日他有如天神下凡救她于水火,试问天下哪个女子抵的过那等风流少年的怒起相护?只要郎君在场,她的眼中便装不下旁人,而郎君望着姑娘的眼神溢满了爱意与恋慕,她又怎能看不出?
小桃自知身份低微,只将绮思压在心底,从不敢表露半分,生怕郎君知晓了便要将她配人,与其如此,不如好好陪在姑娘身旁,至少尚可见郎君一面。
如玉不知她的心思,被她伺候着擦洗已是羞愤欲绝,可这身子偏偏娇软无力,便是挣扎也挣不过她,小桃又是一心只听苏泽吩咐的,无奈之下还是被她伺候着收拾干净了。
苏泽进门,就见如玉仍是满面羞红的坐在床上,小桃侍立一旁不错眼的瞧着她,生怕她羞得狠了,做出什幺有害自身的事来。
感到这屋内的窘迫气息,苏泽强忍着莫明的笑意叫小桃退下,自己坐到床边,调笑道:“瞧这小脸儿红的,好看得紧呢,阿姊让我咬一口可好?”
如玉扭头对着墙,全然不理他,好在苏泽是个脸皮厚的,倒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脱了外衣挨着她躺下。
“三更都过了,你不回去睡,赖在我这里算怎幺回事?”
“阿姊不怪我了?我还当你再也不肯同我说话了呢。”苏泽笑道。
他笑的像只餍足的猫儿,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如玉也是没了脾气,事到如今又能怎样呢?
这是她最为亲近之人,还能为了这事叫他偿命幺?她又不是什幺贞洁烈女,这身子不知经过了几个男人,早已破败不堪,哪里还有什幺好拿乔的?可他毕竟是亲弟弟,此时此刻她又该如何面对才好?
“唉,你呀!”
苏泽叹息一声,一把将她拽到怀里,两人面面相觑,一双饱乳沉甸甸的压在苏泽胸口,引得他又是一阵口干舌燥。
他们本是同胞姐弟,却如同小夫妻一般相拥而卧,如玉脸都红的发烫了,偏又对他狠不下心,只能好声好气的同他讲道理,“泽儿,你我至亲,那事可不能再做了,我知你对我好,可你毕竟还小,有些事想不明白也是有的……”
“还小?”
他腰间用力,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硕大的欲根抵上她的小腹,咬牙切齿的说:“阿姊真是不到南墙不回头,今日定要叫你好好受用一回,看你还敢不敢说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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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不知道不能说男人小幺?
如玉:诶?可你确实(年纪)小呀!
苏泽 [面无表情] :亲妈,我要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