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完结撒花!
写京城篇的时候,我以为这篇四五万字就会完结,结果写完是原本打算的二倍。萧封观也是我写过最纯爱的一款攻了,能追到沈安这样的漂亮宝贝是他应得的hhh
谢谢一路追到这里的读者们,感谢订阅,感谢礼物,我们下一本再见!
-----正文-----
第十章
一早,隔着一道街的炮竹声将沈安吵醒。
声音传过来虽已经微弱,可沈安还是从梦中惊醒,入眼是大红的帷帐,为了应春节的景,还挂了两只由燕支亲手绣的福字香囊。
他坐了起来,伸手去够矮桌上的茶水,上面飘着几朵梅花,入口后有微微甘甜。
门外声音传来。
今日日头正好,日光将窗纸打透,照在桌上玉瓶中的一簇红梅上。
他披了衣裳开门,昨夜下了场新雪,一阵清风将房檐上的积雪吹落,他伸手一接,雪花飘落在掌心,刹那间又化开。
两个年纪小的侍女正举着红绸系在树梢上,燕支站在一旁,见他醒了,眉眼带笑地走上前来:
“公子,殿下走前说今日他要去一趟营中,约摸午后就回,叫公子早上独自用膳。”
沈安招了招手,那两个小丫头也走了过来,他从袖中掏出几个红封递给三人:
“红包。”
两个小丫头率先接过,欢天喜地谢恩,燕支有些犹豫,到底还是接了过来:
“多谢公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
燕支跟在他身边已有两年,看着做事老成,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岁,说完这句话,后知后觉地红了耳尖。
沈安笑了笑,挥手让她退去。
用过早膳,新雪也已经化得差不多,风一吹有些冷。
沈安欲去书房,走在半路,却见管家擦着汗跑过来。
“公子,公子!可找到您了……”
沈安站住:“出了什么事?”
管家见沈安皱了眉头才反应过来:“公子安心,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正厅各家来拜年的老爷夫人们都已经到了,公子您看……”
沈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吧,跟我去迎客。”
淮南风俗不同京中,初一是团圆日子,各家都在府里过年,不会轻易走动,拜年则安排到了除夕当日的白天。
沈安第一次在这过年,不明白风俗,见着正堂几个夫人小姐们衣着精致,满头珠翠,也以为是这里拜年的风俗。
“各位夫人见谅,府中没有女眷,恐怕要怠慢了。”
夫人们多半是淮南的富商巨贾的内眷,今日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沈安,有些认不出来人,以为是府中的清客先生,一个身着紫衣的夫人壮着胆子问:
“不敢不敢,王爷既不在,我们也不好多叨扰,敢问先生是?”
话音刚落,沈安迎着满堂惊疑不定的目光稳稳坐在了主位,侍女替他倒茶,说的是:
“主子请用。”
主子?
紫衣夫人吓了一跳,在沈安清俊的脸上扫了一圈,心道:生的这么俊,府上人又这么重视,莫不是淮南王殿下在府中养的男宠?
她正想着,便听沈安撂下茶盏,磕在桌上一声轻响:“在下沈安,是新任按察使司正使,如今……”
他顿了顿:“也掌王府事宜。”
在场的夫人们哪个不是人精?听了这话也只是怔愣一瞬,连忙笑开:
“原来是沈大人!久闻大名,还没来得及拜会……”
没有沈安预想到的为难或不理解的目光,大家都圆滑的很。
最开始说话的紫衣夫人最先反应过来,拉了一把身后样貌秀气的女孩:“燕儿,快来拜会沈大人。”
女孩儿估摸十六七的年纪,嫩得像花骨朵一样,也不怕人,大方站上前来冲沈安一笑,轻轻行了一礼:
“梁上燕见过沈大人。”
沈安顿了顿,最终让人拿过一封红包递给了那姑娘。
梁上燕一顿,没料到是这种展开,却还是接过了红包:“多谢大人。”
一旁的老管家早已忍笑忍得脸色涨红。
自家公子年少不经事,以为这不过是淮南的习俗。实际上堂前站着的这些夫人小姐,都是借着拜年的由头来与王爷相看的。
谁知王爷没见到,却见到个年轻前程大好的沈大人,是梁夫人打的便是这个主意,才让女儿上前来拜年的。
没成想却收了一封红包走了。
沈安理不清头绪,想着不能厚此薄彼,要替王府留个好名声。
于是但凡前来打招呼的小姐,都收了一封颇厚的红包。
临走前,梁上燕故意落后一步,红着脸将自己腰上的香囊解下来,塞进了沈安手里,抬头快速看他一眼便跑走了。
徒留沈安站在原地,无措地拿着个荷包,有些纳闷地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
是他想多了吗?
就在此时,一只手从身后探了出来,拿走了他手上的荷包。
沈安转身,见萧封观要笑不笑,拎着香囊上的穗子看他:
“喜欢?”
沈安下意识摇摇头:“不喜欢。”
腰上多出一只手,不紧不慢摸着他:“方才那梁小姐好看吗?”
沈安又摇头:“根本没看清长什么样。”
眼前人凑近,低头就碰到了他的鼻梁,温柔地亲了亲:“你若喜欢这些,我也给你绣一个。”
沈安没听说过他还会这些,狐疑地抬头看了看他,明显不信的样子。可他想起花豫的事情,害怕这人大过年发疯,还是顺着说:
“你若是绣,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天天带着。”
萧封观这才笑开,手上力道松了松,见侍女们都走远了,手往下滑,拍了拍浑圆臀瓣:
“好啊,若是忘带一天,就用别的补回来。”
沈安满头黑线,皮笑肉不笑将那只作乱的手薅上来:“一言为定,你要是绣不出来,也用别的补。”
……
年夜饭摆在正院。
因只有两人吃,所以饭菜不多,少而精致,中间添了口红汤锅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滚烫气泡。
沈安给侍女们放了假,放她们出府去看灯,此时只有为数不多几个自愿留下来的,也都三三两两凑在院子里赏梅守岁。
王府地势高,隔着一条街能依稀看到画舫正放着花炮,喧喧嚷嚷的声音传过来,正是人间好岁月。
沈安今年也收了个大红封,萧封观给的,里面装满了银票,险些将红纸撑坏。沈安接了放在枕头边,转身揽着他的脖子亲了亲。
他这么主动让萧封观很受用,揽着细腰将人抱起来坐在墙头看烟花。
雪白大氅包住白皙漂亮的脸,天上烟花炸开,萧封观眼中却全是沈安。
沈安手有些凉,下意识将手伸进萧封观掌中暖着,说:“去年我自己过年,也看到了宫中放的花炮……”
那时候二人相隔千里,沈安想念他,回头却只能看到歪歪扭扭的雪狮。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做梦一样。”
前世种种,加上十几年在沈府的蹉跎,似乎已经成了水中月,镜中花,是只存在回忆里的已经渐渐被淡忘了的从前。
萧封观心中略微有些酸涩,正待说些什么,却见不远处言之的声音传来:
“殿下,公子,京中的人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一同去正厅见人。
来人风尘仆仆,身后跟着十几个锦衣卫打扮的人,见到二人跪地行礼:
“见过淮南王殿下,沈大人。臣奉陛下之命来送年赏。”
几人身后便是一口箱子,萧封观接了赏,正要安排几人下去歇着,就见领头那人奉来一个匣子。
“这是陛下要我单独转交给殿下与沈大人的。”
人走后,沈安拿过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黑一红两个精致的扇坠。
这扇坠通身用玄玉所雕,自然精致贵重,可这却不是最关键的。
沈安拿起一个扇坠,看着玄玉桃花,说:“陛下的意思,应该是不生你气了吧?”
其实不止。
萧封观将沈安抱在怀中,捧着他的手一起看扇坠,乌黑穗子缠绕在两人手指间:
“这下缠紧了,今后王妃再想跑,可跑不了了。”
沈安没有回答,笑弯了一双狐狸似的眸子,仰起头亲了亲他:
“已经够了,萧封观。”
曾经与他天悬地隔的地位,尊重,如今已经变成唾手可得的东西,上一世他做过最好的梦,也不比如今好上多少。
魂骨销尽,再得以重逢人世,沈安已经足够餍足。
萧封观给得太多,他如同一只摇摇小舟,舟上载满了重物,可始终有人稳稳托着他。
沈安攥紧了手中的桃花扇坠,眼中湿红,听到萧封观说:
“我好……爱你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