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姬自来到雒宫，还未见过好脸色，当然不指望天子像栎阳郡王那样平易、和悦。见天子盘膝坐下来，连忙也跟过去，指了下他的腿，又指了下客席：“吾坐这里兮，那里兮？”

天子如遭芒刺，问：“汝平素坐哪里兮？”

“这里兮。”

佳人坐怀，强烈的诱惑。

天子有瞬间的动摇，暗想：别的男子可以，我为何不可？这个女孩早无贞操可言，与她相处，其实可以更无耻些。她既未拒绝他们，便没有理由拒绝我。但又一想：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男子的尊重，我若是也不尊重她，她便不知世间存在好男子，以为我和他们一样。

乃用下颌指了下客席，“那里兮。”

丸姬松了口气。她当然不喜欢坐在男人怀里，不过是客套一下。在客席上坐定后，从荷包里取出骰子盒，置于案上，欢快地提议：“至尊，掷骰子乎？”

天子有种感觉，她在复刻之前和某个男子的约会，强抑心中不悦，问：“怎幺顽？”

“赌点子大小。吾与汝，谁个输一次，便脱一件衣服，脱光为败。”

丸姬以为天子听了，会像那些大老千一样，露出色迷迷的神情来，淫笑几声，一口答应，擡头一看，却见他脸上阴云密布，怒气像蛟龙一样，在眉目间奔突蹿动。

“咦？”

“汝同别人这样顽过？”

丸姬怯怯地点头，“很好顽的，他们都喜欢。”又窥测着问：“若汝不喜欢，就赌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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