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夜到白天，又是灰蒙蒙的天，外面下起了小雨。

冰凉的地板、柔软的大床、羞耻的窗前，每一处都有他们的影子。

言沫觉得很疼，感觉哪里都痛，撕心裂肺的痛，骨头散架的痛。

醒来的少年，扶着酸软的身体从床上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他讨厌商景鸷。

于是报复性地拿着他家的东西，狠狠举过头顶再往地上砸，所经之处一片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

少年觉得累了，又钻到衣柜里，沉沉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

商景鸷找到言沫。

少年睡的很不安稳，抱着他的大衣，身子缩成小小一团，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张揉碎了的照片。

男人脸色难看。

那是言沫小时候被他抱在怀里去游乐园玩的照片，头上还带着棕色的玩偶头箍，穿着米色夹克，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但最后他也只是将那些碎片从他手里抽出，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又蹲下身，将瘦弱无骨的少年抱了起来。

言沫已经发不出任何脾气来。

空洞又如木偶般，靠在他身上。

感受到男人跳动的心脏，起伏的胸膛，言沫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张开嘴巴就死死地咬了上去，眼眶里的泪水越聚越多，要掉不掉的，自下往上瞪他。

“啧。”

垂下的眼瞳，先是惊讶，然后立马变得冷漠，神色自若地把少年抱到沙发上。

男人发觉衣襟已经布满少年的泪水，再次低头，便看到言沫默不作声，自己把自己气的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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