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玄的声音很轻,很低沉,不似在回答苗敬,更像是自言自语。
也许,他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宣泄的理由,一个称职的听众。
因为他太过高傲,为人太孤绝。
他不会,亦不屑向他人诉诸委屈,以致人们以为,他不会委屈,因为他已经位极至尊,坐拥了整个天下。
可是谁会想到,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这个男人,连想要一份只属于自己的真心,都是奢侈。
都要小心翼翼。
他连想要得到一份爱情,都需要靠算计。
苗敬看着嘴巴微微开合,却几近无声的男子,这一瞬,他竟觉得他,很可悲。
比从前那个只会对着一面镜子自说自话的男人更可悲。
至少对着镜子里的那个人,他还能放肆的癫狂,可是对着君未寻,他成了画地为牢的困兽,他竟害怕。
“小院里的人安排好了?”清冷如夜泉的声线,淡漠,平静,男人总是能很快就恢复如常。
苗敬知道他问的是未寻以前住的那个小院,忙敛掉眼中的情绪,答,“已经安排好了,木槿离宫翌日,奴才便照皇上吩咐送去了银两,并嘱了人好好照看,确保他们日常生活无虞。”
两个侍仆的生活起居,在苗敬看来是极小极琐碎的事情,跟国家大事,跟皇上日常处理的政务相比,小至尘埃。可是对这件琐碎皇上上了心,因为君未寻。
苗敬不知道该说皇上什么好,当然就算知道他也不敢说。明明什么都为人做好了,却偏生不说,还徒惹了人恼怒。吃力不讨好,皇上你到底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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