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胤轩在安县安安稳稳地过了几个月之后,正以为他能在这儿继续安稳地过剩下的两年多的时候,出了意外。
安县,是个十分偏远的小地方,在沈尚书把官凭交给沈胤轩之前,沈胤轩甚至都不知道这诺大的永宁朝还有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终于到了安县之后,沈胤轩刚开始不是不失望的,这儿果真......偏僻的惊人。他在前任县令留下的县丞的带领下,不过一天就把安县所谓的内城逛了个遍,除了萧瑟,还是萧瑟。休息了几天之后,到了外城,才终究找出了些山清水秀的感觉。只是,看着确实不错,却没有游玩的兴致。
沈胤轩至此终归明白,他那位父亲大人将他送来安县,完全不是想让他做什么大事的,只是想磨一磨他的性子。在这里,他除了坐衙,恐怕不会有别的消遣了。沈胤轩刚刚换上定做完成的官服的时候,还是很有些做县令的感觉的。可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七天,十天,半个月过去,衙门外的那面鼓,就没被敲响过。若不是沈胤轩前些天因为好奇自己曾经敲响过它的话,恐怕这会儿都要以为那面鼓是坏的了。
沈胤轩在公案之上昏昏欲睡,县丞在公案旁边昏昏欲睡,衙役在堂下扶着水火棍昏昏欲睡。这些日子以来,天气渐渐寒凉,正是睡懒觉的好时候,却因为新来了个县官,整个安县县衙的衙差们都觉得甚是疲累。明明没有什么事,却要站在堂上挨冻受困。虽然他们也明白这位沈县令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安县真的现如其名,很安全、安稳、安定的。若是沈胤轩不是沈胤轩,不是传说来头不小的高官子嗣,这会儿,恐怕在衙门之内受冻的,就只有他一人了。
等了又等,在沈胤轩到任的几个月时间里,门口的登门鼓、鸣冤鼓、堂鼓,不管怎么称呼,那面鼓响过的次数,两只手,绝对是数的过来的。第一次鼓响的时候,沈胤轩那个兴奋的,就像要见到宛宛了一样。然后......发现来的是二丫头。偷家禽、偷家畜、偷人......安县确实是个十分和平的地方,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沈胤轩断案断的很没有意思,因为安县的人傻傻的,犯案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做了坏事的。
“大人,这儿就是江城了。”
耳边传来的是县丞叶盛带着些讨好的声音,沈胤轩懒懒地应了声,“嗯。”已经快要新年了,这样冷的天气,却还要在路上奔波,都是因为那个杀千刀的逃犯。安县是少有人命案的,或者说,几乎是没有的,要不就是寿终正寝,要不就是死于意外或者疾病,被人杀害的人,真是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出现那么一两个的。沈胤轩的运气似乎不大好,有个从邻县逃过来的惯犯,路过安县的时候,顺便杀了几个人。本来大约是不用死那么多人的,只是安县的人过的是十分安稳的自给自足的日子,那就意味着,杀一个人是抢不到足够的银子的。
命案发生之后,邻现请求协查的通缉令才慢慢地到了安县,沈胤轩决定,他要亲手抓到这人。因为做这个县令太过枯燥,他最近的武艺算是高强了不少,实在是除了练武,没有别的事能打发漫长的时间了。给宛宛的信,沈胤轩倒是不停地在写的,只是......他屋子里已经堆积了很多的信,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寄。给承承的信,也很久没有得到回音了。县令和县丞都离开了县衙,为了避免出现‘山中无老虎’的情况,沈胤轩把小砚留在了安县,只带了几个跟着他来安县的沈府侍卫。
至于为什么不带安县的那些个衙役,沈胤轩觉得,真是一言难尽。因为安县很穷,所以县衙也穷的不行,请的那些衙役......往常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前段日子并不知情,‘打鱼’太过频繁,走了大部分年轻力壮的,剩下小部分老弱病残的。一时间,又招不到新的衙役。
刚从安县赶到江城,沈胤轩还有些体力不济。这第一天,虽然他很想窝在客栈休息,却终归还是先出来探查了下江城的地形。若是当真发现了那个杀千刀的逃犯,到时候也知道如何围追堵截。
沈胤轩漫无目的地走着,听着身边算是十分熟悉江城情况的叶盛絮絮叨叨地介绍江城的情况,只偶尔点个头,表示他确实听了进去。只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听着听着,那聒噪的声音却突然停了下来,而后冒出了一个‘呀’字。沈胤轩顿时就清醒了过来,“看到了什么了?是逃犯吗?”沈胤轩刚想撸袖子抓人,却听到了否定的答案,然后,更困了一些。
大约知道自己的大惊小怪不小心误导了沈胤轩,叶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是的,属下看到公孙公子了。那可是江城数的上的人物呢。”叶盛正要把他知道的,关于公孙公子的情况来个详细说明的时候,沈胤轩缓缓伸手制止了他,因为是个男的,所以没有兴趣。沈胤轩对自己十分的自信,再是如何的偏偏佳公子,难道还能比的过他吗?在京城或许能有承承把他比下去,在这外头,哼!
只是沈胤轩的不屑大约表现的有些慢,叶盛早已经继续自言自语般道:“咦?居然有美相伴?说来这公孙公子也到了快要成亲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这回,有没有机会讨杯喜酒喝?”
许是被那所谓的喜酒刺激了下,沈胤轩目光稍稍偏移了下,然后......目光定在了那个背影之上。
PS:懒得分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