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复诊，沈明直接问宗继业跟男朋友谈的怎么样？试过玩具了吗？有什么感觉？

“也不算谈吧。”宗继业回答。

沈明皱起了眉头。

“我问他这么长时间没做爱想不想，他说还好，我想他可能真的是‌‍‎‍‌性‌‎欲‌‍‎‍不强。”宗继业继续说，“然后我们用了玩具，感觉————还可以吧。”

等了一会儿，沈明问：“‎‌射‎‍‍精‍‎‍‎了么？”

“……没有。”宗继业补充道，“恩安觉得怪怪的，他总笑，他一笑我就更没兴致了，觉得……很滑稽。”

“好吧。”沈明的态度依然和煦，他问，“那你是否向他暗示过你的————障碍问题？”

“不！”宗继业马上否定，“我不能说，我说了恩安离开我怎么办？我不能说。”

“不是说，他‌‍‎‍‌性‌‎欲‌‍‎‍不强？也许他不在意呢？”

“不！绝对不行！”宗继业一直摇着头，很是抗拒。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上大三的时候，寒假在我们家附近的餐厅打工，这么认识的。”

“你跟他搭讪？”

“对。”宗继业笑起来，“我总去，一来二去就熟了，然后我就约他去看电影，吃饭，旅游什么的。”

“在一起多长时间有的性行为？”

“大概————半年？半年或者八、九个月那样吧，我记不清了。”

“你提出来的？”

“记不清了，但应该是我，恩安很害羞的，他没怎么交过男朋友，不懂这方面。”

“你是他的第一个男人？”

“……”在对方沉默的这段时间，沈明微微挑了下眉，很显然答案是否定。

“……不是。”宗继业似乎很不想回忆这件事，“他被同学骗和一个老男人做过。”

“抱歉。”

“没事，”宗继业耸耸肩，“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这件事令我很气愤。他的同学把他骗到酒店，给他下药，然后……被一个老男人给上了。”

“他的同学为什么这么做？霸凌？还是寻仇？”

“不知道，他没细说，只说过后那老家伙给了他一万块钱。”

“哪年的事情？”

“他高三毕业的假期。”

“他不知情，事后也没想过报警？”

“没有，他是受害者。”宗继业突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抱歉，我无意冒犯，是我没表达清楚，通常这种情况当事人会考虑寻求法律帮助，你男朋友是否也想过找家长或是警方？”

“这我真的不清楚。”宗继业显得很为难，“我们……我们没聊过这件事。”

他伸手抓了抓裤裆，那里勒得他有点难受。沈明瞄了一眼他的手，然后继续问，“那么，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聊起这件事的呢？”

“在我们准备做爱的时候吧，好像是，他很抗拒做爱，我也无所谓嘛，但是他觉得对不起我，有一次可能我们都有感觉，兴致很高的时候，他很害怕，就跟我说了。”

“他是一句带过，还是描述的很详细？”

“一语带过。”

“那其他细节呢？是你问的？”

“嗯，我问的，我，我很生气啊，我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都问了什么，还记得吗？”

“问了……同学都有谁，几个人，在哪家酒店，做了多长时间，那个人多大，长得怎么样……”宗继业欲言又止。

沈明轻轻地引导，“还有呢？”

“……那人‍‌‌鸡‌‌‎巴‍‎‍大不大。”

宗继业难堪的红了脸，他又抓了下裤裆，这次的时间更长。

沈明像是讨论天气一样问，“那大不大呢？”

“他，他没回答。”宗继业满脸通红。

沈明若有所思，“你觉得这件事对你的伴侣有影响吗？”

“没有，当初他害怕只是怕我嫌弃他，但本身对‍‎‎‍性‌‎‍‍交‍‎‌‌‎这件事没有影响。”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他从不拒绝我，也不会表现得很勉强。”

“嗯，能描述一下你的伴侣吗？”

“他很漂亮！非常漂亮。他就像，就像一个洋娃娃，进口的那种……”

沈明被他逗笑了，他很少笑，在咨询的时候更是从不笑，但他知道刚刚自己的确是笑了。

“他的皮肤很嫩很嫩，尤其是屁股，像是嫩豆腐……”宗继业的手抓了抓扶手，按在上面搓了搓，“我每次，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爱捏他的屁股，手感特别好，还有他的腰，腰很细，但也有肉，他还有腰窝，在后面把着他的时候大拇指刚好能按在上面，可惜……”

宗继业撇了下嘴，“可惜我手没那么大。”

“那么他的脸呢？”

“很好看啊。”

“眼睛大不大？”

“很大，像洋娃娃那么大。”

“嘴呢？”

“红红的，上嘴唇有个唇珠，看上去总是噘着嘴，像洋娃娃。”

沈明在心里摇了摇头，他一点也想象不出这个男孩的长相，就能想到一个洋娃娃，或者是————充气娃娃。

他突发奇想的觉得，男人会不会是得了妄想症，也许他的男朋友只是个充气娃娃，这一切，包括他的病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沈明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别瞎想，他建议男人试着跟自己的伴侣多讨论一下有关性方面的内容，并不一定跟自己有关，也可以是别人的，彼此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