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学校。

“冷吗？”裴实拉开上衣拉链把郝梦里裹在衣服里面。

“还行。”

“好想你。”

郝梦里抬起头。他发现裴实非常习惯对他诉说喜欢、想念和渴望，却很少会询问他。

“你怎么不问问我？”

“问什么？”裴实脸上带着疑问。

郝梦里撇撇嘴：“问我想不想你。”

裴实眨了下眼睛，睫毛轻轻跳动，他嘴角弯起一点弧度，低头和郝梦里的脸靠得很近：“里里想我了吗？”

“你猜。”

裴实轻笑：“我猜啊，你肯定会说：又不是早上没有见面，这才隔了几个小时想什么想。”裴实学着郝梦里平时故作不耐烦的语气。

郝梦里笑着碰了下他的鼻尖：“不准学我。”

“我猜对了没有？”

“当然没有。”

“哦，里里想我了。”裴实抱紧他。

郝梦里抬起头笑：“一点点。”

“多大一点？”

“你想我有多大一点？”

“嗯……和你整个人一样大。”

“那我就是……”郝梦里伸手在裴实胸前乱摸：“像你的胸这么大。”

裴实低头亲他一下：“那我把胸再练大一点，里里可以多想我一点吗？”

郝梦里眯着眼睛和他嘴唇轻碰：“可以考虑。”

“小色狼。”裴实咬着他的耳垂轻声念。

放学后，郝梦里和李剑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又不等裴实了？”

“不等了，他最近都有事。”

李剑边走路边低着头回信息，脸上不时浮现出恋爱中的人特有的傻笑。

“你也稍微看着点路。”郝梦里见他差点撞到人，扯了他一把。

李剑按了发送，把手机放回口袋：“对了，我昨天晚上看到裴实和一个男的一起进了咖啡馆。”

咖啡馆？

裴实他爸还挺讲究。

“什么样的人？几点见的？哪里的咖啡馆？”

“挺年轻一男的，看起来比我们大不了几岁……”

郝梦里倏然停下脚步。

“昨天晚上大概……八点多吧，我和蒋怡吃完饭出来没多久看到的。离这儿不远，就前面拐角那条街，往右走一点。”

“嗯。”

“他是不是看你这边难以攻克，转移目标了啊？哎，跑那么快干吗？”

裴实这天回来得很早。

郝梦里坐在沙发上，不时转头看一下厨房。

“里里，过来端菜。”

郝梦里走到厨房门口，接过裴实递过来的盘子，扭头就走。

再回来时，裴实把手中的盘子往里缩了一点，他凑近他小声说：“怎么了？”

“没怎么。”郝梦里从他手里拿过盘子走回餐桌旁。

饭菜摆放好。裴实拉住郝梦里的胳膊：“走，去洗手。”

“我洗过……”

裴实偷偷捏了下他的手心。

走到洗手池前，裴实扭开水龙头：“真的没事？”

“你……”

昨天到底和谁出去的？

不行。太像在查岗了。

“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郝梦里问。

裴实手指微顿。

郝梦里瞟他一眼，等了两秒，转身欲走。

裴实拉住他：“昨天和他说完之后，我去见了一个朋友……”他偷觑着郝梦里的表情。

“这个朋友是在网上认识的，他帮我介绍一些写程序的私活……”

“你要给你爸钱？”

“不是，我想自己攒点钱。”

郝城给孟月拉开椅子，解下围裙坐好：“你俩干嘛呢？还不过来吃饭。”

“吃完饭再说。”郝梦里转过身。

吃完饭，收拾好。

裴实先回了趟自己房间。出来后，他叫了声郝梦里，两个人走进书房。

“你会写程序？”郝梦里关上门。

“自己学的，只会些简单的。”裴实拉开椅子让郝梦里坐下，把一张银行卡塞到郝梦里手里：“这是我这段时间赚的钱，没多少……”

“干嘛啊你？我不要你的钱！”郝梦里连忙推开。

“可是我想给你。”

郝梦里愣了下，他踢了下旁边的凳子：“裴实，你坐下。”

裴实坐好。

“这些兼职都是晚上熬夜做的？”

难怪有时候早上刚起来就见他哈欠连天的。

郝梦里皱起眉头：“你这样行不行啊？”

裴实看着郝梦里。他知道如果他有心说谎，哄骗里里非常容易。可是他不想骗他，他说出一半的事实，说服自己隐瞒不等于欺骗，可他没想到里里根本没有追问，他只关心他累不累。

他忍不住倾身抱他。

“干嘛呀？松开我。”郝梦里把裴实推开一点，把那张卡塞到他衣服口袋里：“我不要你的钱。你听我说，你不用这么着急，以后有的是你赚钱的时候。别把自己弄那么累。并且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你要搞清楚哪头轻哪头重……”

“昨天我们班班主任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郝梦里直接卡壳，自己刚才的话还真是很像老师常用的劝学语录。

“你别捣乱！你——我要说什么来着——都被你打乱了。”他弹了下裴实的脑门：“对了，你最近很缺钱吗？你要是缺钱不好意思给我爸妈张口，你跟我说，我给他们要。不白给你，你给我打好欠条，方便我以后追债。”

“好。”

“还有，你爸如果再骚扰你，不行你就报警，他这种人你就算给他钱也打发不了。上次就……总之你就老老实实当你的学生，赚钱的事不用着急，其他的事也不用担心，有我呢。”

他都想好了，他和裴实以后在外面尽量少碰面，不让那狗逼东西盯上跟到他家来就万事大吉。实在不行就高考之前想办法让他们一家包括裴实去酒店住几天，躲过去就好了。

裴实凝视着郝梦里的脸，目光中的怜爱几乎要化为实质：“里里，我想抱抱你。”

“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

“抱吧。”

裴实伸出手臂把他抱进怀里。他情不自禁抱得太紧，郝梦里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他连忙把动作放轻，温柔地揽住他的身体。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贪恋地汲取他身上的气味。

“嗯……抱紧点，你没吃饱饭啊？”郝梦里缩了下脖子，歪头撞了撞裴实的耳朵。

裴实轻笑，他手臂用力把郝梦里抱到自己腿上。他们熟练地揽住对方的脖子接吻，早已熟稔的唇舌自然地缠吮在一起。

郝梦里睁开眼睛：“你那个网友认识多久了？什么人啊？”

“不到两个月。X大大二的学生，在一个程序员论坛上遇到的。”

“哦。男的？”

“嗯。”

郝梦里撇撇嘴。

裴实心里一动：“里里看到他了？”

“没有。昨天李剑看到你们了。”郝梦里瞪了眼裴实：“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裴实松了口气。

两分钟后，郝梦里一脸不在意的看着桌子：“那男的长什么样啊？好看吗？”

裴实怔了下，心里升腾起一阵喜悦。他捧着郝梦里的脸让他转向自己。

“干嘛？”郝梦里不耐烦地拉开他的手。

裴实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

这是在吃醋吗？

如果是，说明里里也……有些喜欢他了是吗？不只是愿意让他亲近，而是……

他定定地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

“瞪我干什么？长得很好看吗？”

裴实差点笑出声，他轻抚他的脸颊，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很好看……”

“那你去找……”郝梦里用力推他。

“我说里里最好看了，没有人能比你好看。所以我忍不住一直在看你。”

“就会花言巧语。”

裴实倾身吻下去，唇舌交缠还不够，他一遍遍舔他微翘的嘴角，舔他的鼻尖、耳朵、脸颊。

郝梦里感觉整张脸都痒痒的，他偏着头躲：“好吃吗？怎么就那么爱舔？”

“好吃。”裴实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有一点酸。”

郝梦里顿了下，才反应过来：“胡说！我是……我是担心你瞎认识乱七八糟的人，再被人骗了！小屁孩别老觉得网上都是好人……”

不对，这又是什么老古董教训年轻人的常用句式！

郝梦里别过头，不看裴实满带笑意的脸。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