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打我？”郝梦里趴在裴实肩上气喘吁吁地控诉。

“我错了。”

嘴上认着错，脸上带着笑，还捧着他的脸不停亲，明显心里根本没当回事。

这狗，刚给他转正就不乖了！

“再笑！”郝梦里捏住他一边嘴角拉扯。

“里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

“那我们再来一次。”

“去你的。”郝梦里笑着捶了把裴实：“快起来，赶紧收拾好上楼。被抓到就惨了。”

“好。里里先穿衣服，我收拾下。”

郝梦里从裴实腿上下来，脚一软差点摔倒。

裴实忙伸手抱他。

“没事，你看看有没有沾到座位上。我反正也得开始习惯这事。”

“什么事？”

郝梦里抬脚踩了下裴实的裤裆：“男朋友硬件太优秀，体力又太猛，在哪里都能搞得我腰酸腿软的事。”

裴实笑着把他拉到怀里，亲了又亲。

两人收拾好下了车，关上车门。外套和裤子都皱皱巴巴遍布乱七八糟的湿痕。幸好是晚上，不注意看看不清楚。

“走吧。”

裴实揽住郝梦里的腰：“我们以后自己买了车……”

“还想车震啊，我都撞到头了。”

裴实笑：“先买床。”

“聪明。”

偷偷溜进家，冲了个澡。

回到房间时，还有几分钟就是零点。

两人钻进被窝。裴实把郝梦里拥进怀里，抚着他的脸：“圣诞快乐。”

郝梦里笑吟吟地看着他：“圣诞快乐。”

“郝梦里。”

“啊？”裴实很久没有直呼他的全名了。

“郝梦里。”裴实重复念着他的名字，手指和眼神交替描画着他的脸。

眼前这个人终于是他的了。已经过了半个晚上，一想到这件事裴实还是心跳不已。他以后可以对他肆意表达自己的心意，可以想抱他就抱他，想亲吻就亲吻，想说爱他就说爱他。他爱他，好爱他。

“郝梦里，我爱你。”

这么快就说到爱吗？

郝梦里眨了眨眼，倾身压住裴实亲了下去。

“我爱你……我爱你……”裴实扶着他的脖子，张口含住他的舌头。嘴唇裹住嘴唇不断吸吮，舌尖勾着舌尖辗转缠绵，在每一个换气的间隙说一遍我爱你。

郝梦里眼眶有些酸胀，他觉得自己在被一种看不见的柔情软软地包裹着，刚才对太快便言及爱的些微忐忑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捧住裴实的脸，轻声回应：“我也是。”他明显感觉裴实身体顿了一下，随后便是更加炙热的吮吻。

亲吻终于停止。郝梦里嘴角酸软，说话都显得慢声细语：“给我唱首歌吧。”

“里里想听什么？”

“都行。”

裴实把被子拉上来一些，两人蒙在里面，只有头顶漏进来的光让他们可以看到彼此的脸。

“尚好的青春都是你

再遥远都跟随你

……”

郝梦里看着裴实。裴实像七年前那个圣诞节的晚上一样，看着他的眼睛唱着同一首歌。

只是这次他们不再是一个台上一个台下，中间也不再隔着人群。裴实的手揽着他的腰，他的手放在裴实胸前，他们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郝梦里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的重生会不会是源于他和裴实之间的故事没能完成所致，是因为谁的执念才有了这一次重来的机会吗？那现在算是完成了吗？故事画上句点后，他们还会继续存在吗？

他还不想结束，他想继续下去。

裴实觉察郝梦里眼睛睁大、呼吸有些急促。他停下来：“里里？”

郝梦里伸手抱住了他。他抚摸着裴实的身体。他还在。是真实的。

“怎么了？”裴实轻揉他的头发。

郝梦里把脸埋在裴实胸前：“答应我，明天早上也要在。”

“当然。只要你在，我就在。”

接下来几天，两人照旧分开上学、分头回家，晚饭后一起学习。夜里有时会偷偷钻进一个房间睡觉，有时各回自己房间，在被窝里讲电话直到睡着。

日子和以前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但又好得简直不像是真的。

郝梦里从不知道恋爱可以如此笃定又轻巧。什么都没有变，也不用特意去做些什么，只是最自然最本能的相处就那么快乐。

只是裴实变得有些奇怪，总是动不动就一脸傻笑。连郝城都好奇地询问：“小实这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可能是在路上看到大美女了。”郝梦里笑着瞟了他一眼。

裴实脸微微有些泛红，没敢看郝梦里，只低着头笑。

第一次恋爱的小孩傻乎乎的，但是……好可爱啊。

吃过饭，刚进书房，裴实便把郝梦里按在了怀里：“大美女。”

“你注意一下，别老是傻笑。”郝梦里按住他的嘴角：“把脸拉下来一点，像以前一样。”

“拉不下来了，太开心，忍不住。”

“有男朋友了就这么高兴？”

裴实连连点头：“有里里了才这么高兴。”

郝梦里忍不住又笑着捏他的脸：“第一次恋爱时都这样。”

裴实嘴角垂下来：“我是最后一次。”

郝梦里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初恋的小屁孩太可爱了。

郝梦里被孟月打发去小区超市买调味料，裴实主动请缨跟了出来。

走着走着，裴实快走一步，站到郝梦里面前，看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裴实笑着摇摇头：“突然觉得好喜欢你。”说完伸手搂住他。

郝梦里乐了，他看了下左右没人，扯住裴实的衣领凑近他的脸：“我警告你，不许随时随地都这么可爱。”

裴实亲了下他的嘴唇：“里里最可爱。”

郝梦里睡到早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感觉床边有人在看自己，他用力睁开眼睛，叹着气躺回床上：“你干嘛呀？吓死我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裴实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眼睛不眨地看着郝梦里。

“傻乎乎的。上来。”

裴实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抱紧郝梦里。

“多大的人了，还被梦吓到。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不要我了。”裴实把郝梦里按在怀里，来回抚摸他的身体：“我知道是假的，可是那个场景和感觉都很真实，我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还……”

“还怎么？”

“还亲了别人。”裴实皱着眉头，眼角下垂，像一条可怜巴巴的大狗。

郝梦里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只亲你，行了吧？”

裴实揽住他吻了上去：“嗯，只能亲我，也只能给我亲。”

“好。”郝梦里拍拍他，闭上眼睛：“别闹了啊。让我再睡一会儿。”

裴实没再说话，轻轻抱住他。

几分钟后，郝梦里忍不住笑了。不看他都能感觉到他像粘在自己脸上的眼神。他摸到裴实的脸：“还想说什么，说吧。”

“我和你考同一个大学，好不好？”

“不用，你就上A大，又离得不远。”

他俩上辈子在大学都还混得不错，没必要强行改变人生轨迹。

“那我们大学的时候出去住行吗？”

“嗯……可以考虑。”

“等我稍微有出息一点，我们就跟你爸爸妈妈说吧。我去说。”

“这个……”

“你喜欢住在哪里？我们以后买房子要离家近一些吗？你想要什么样的装修风格？我……”

郝梦里笑着睁开眼睛：“裴实，你才18岁。”

“可是我好着急。”裴实捧住他的脸：“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看着你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开心得不得了，可是我又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最好，最好今天晚上让我抱着你睡着，等明天早上睁开眼睛我们就老了，头发白了，马上要被烧成灰，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把我和你分开。”

郝梦里看着裴实，表情微怔。

“我知道这样想不对，可是……”

郝梦里吻住他的嘴唇，安抚地轻轻触碰他的身体。

裴实绷紧的后背逐渐松懈下来。

“我们大学时出去住。等稳定一些了就和家人说。房子……”郝梦里不擅长和恋人规划未来，并且他总觉得两个人还没在一起个三五年就谈及这些委实太早。但他要和裴实说，他必须和他说，对这个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要和他走到白头却又因为太过担心失去连自己的一生都不想要的男人许一个未来。

裴实抱紧他：“那我们要养宠物吗？养狗还是……”

“家里已经有狗了。”郝梦里摸着他的头。

裴实笑着舔他的嘴唇：“那就养只猫，或者养鸟，还有鱼……”

“行。”

“里里以后出去玩的时候要带上我。”

“带上。”

“不能让自己太累，每天晚上都要回家吃我做的晚饭。”

“好。”

“二十岁要和我在一起。”

“嗯。”

“三十岁……”

……

“里里。”裴实突然换了语气，他揉着郝梦里的唇角，用带些命令的口吻说：“你得跟我结婚。”

他承认自己不够强大，他需要那些得到才积攒起如今的自信，也需要一些世俗的羁绊来绑住深爱的人。

郝梦里笑起来。第一次见到有人刚确定关系就接二连三地吵着要结婚，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种语气求婚。

但是……还挺可爱的。

他抚上裴实的脸，看着他一直笑。他真的挺喜欢裴实，喜欢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性格、他说的话、他对她的感情、他们在一起时的感觉。很喜欢，特别喜欢。并且这喜欢还在迅速增长。

他想象和裴实一起生活的场景。十年，二十年……

郝梦里轻轻拍了拍裴实的脸：“行，结。”

没等裴实欣喜地扑上来，郝梦里凑近亲了亲他：“不着急，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