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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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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普达措国家公园,秋色浓烈如画,枯黄一片的草原与一尘不染的澈澄蓝天绘制成一幅精妙绝伦的风景。牦牛马群在这秘境里悠闲地踱步,埋头停留在湖泊边嬉水玩耍,果真如它名字一般,【普度众生的舟湖】。

何纾韫被一对正在大树上攀爬的松鼠迷住了脚,她回头惊呼了一声:“有松鼠!”

柏予珩闻声凑过头到她肩旁加入了观赏行列,只听到她在耳边困惑的喃喃低语:“松鼠的尾巴为什幺那幺大?”

“松鼠喜欢在树上蹦来蹦去,没有大尾巴的话,在跳跃过程中容易失去平衡摔下来。”

“啊???是这样吗?”何纾韫头一次听到这个冷知识,瞪大了眼睛继续发出疑问:“那它们一辈子都不会摔跤吗?”

柏予珩歪了歪头,眼神追随着两只调皮的松鼠:“也会摔跤的,但是大尾巴能起到缓冲作用。落地的瞬间会支撑住身体,就不会摔疼了。”

何纾韫瞠目结舌的呆呆望着树桠上舔爪子的可爱小生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为了好看才长这样。”

柏予珩直起了身子,像是对它们发射加了密的摩斯密码般仰头浅浅一笑:“松鼠也会利用尾巴示爱发送信号,一般是公松鼠到母松鼠面前摇尾巴求爱。”

何纾韫像是想到了什幺似的,意味深长的瞄了他一眼,语气涩然的挖苦道:“你懂的还真多。”

他也没感觉到不对劲,一本正经的解释:“这是我的专业范围内知识,后面的课程会给你们普及些动物的有趣知识。”

“哼………………”刚才短暂的和谐氛围被一秒浇灭,何纾韫小声嘀咕了一句:“这都放假了还想着要给我上课………………”

柏予珩也不在意她调侃自己,指了指旁边小憩的牦牛群:“你猜猜看,一只牦牛身上能取多少重量的绒毛?”

“十斤吧,看这五大三粗喂的那幺壮,二十斤都行。”何纾韫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

柏予珩摇了摇头:“只能收集100克。”

“100克???”

“对啊,还有个冷知识。牦牛和牛的基因相似程度有98%,就像人和猩猩的相似度一样高。”

“那水牛呢?犀牛呢?黄牛呢?”

何纾韫跟十万个为什幺似的追在他屁股后面问了无数个问题求解答,悄悄窥着他那张白净如冠玉的脸庞,清风霁月,君子如珩。

参次的碎发被普达措的微风吹荡在额前,温暖煦阳给他硕长的身影绘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侃侃而谈时,胸藏锦绣满腹珠玑的模样更是给他与生俱来的矜贵增添了不少书卷底蕴。这是比起皮相出众来说,更稀世的气质。

她暂时忘却了所有的怨恨,好像这一刻他们再次乘着时光机回到了从前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他又长出了个尾巴。

太阳下山后,他们回到独克宗古城觅食。焦糖色古色古香的街景,空灵悠远,让人有置身千年前茶马古道的错觉。何纾韫悄声在薛唯奚耳边讨教:“妈,这儿的首饰能买吗?”

薛唯奚简单的扫视了一圈店内展出的商品,拍了拍她的肩:“挑好了拿给我看下。”

店员热情的围着何纾韫推荐,在琳琅满目的产品里挑了一串琉璃手链拎到薛唯奚面前:“这个!”

薛唯奚拿过手串在手里摩挲着,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询问道:“多少钱?”

店员在他们刚进门的时候就粗略打量过客人的穿衣打扮,都是分人开价的,笑眯眯的回答:“这款很畅销,是最后一个成品了,890元。”

她话音刚落,薛唯奚戏谑一笑惦着手链直言不讳的拆穿了店家的黑心报价:“琉璃原材料本身就不值钱,你这个用材的品质也很一般,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边角料做出来的吧?”

店员的笑容瞬间僵住,转着眼珠子正在想说辞对付懂行的客人。

薛唯奚拎起手链对着光检查了一番,眼神豁然明朗:“还是人工染色的,加上人工费,280,不卖的话我们走了。”

简直遇到对手了,店员慌忙拉住薛唯奚赔笑脸:“卖卖卖,您是行家,咱们赚点小钱不容易,马上给您包起来。”

“太恐怖了……………”何纾韫睨着薛唯奚的身影发出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感慨:“这世界上还有人能赚到我妈的钱吗?”

薛唯奚刚擡腿要去付款被柏予珩伸手拦下:“妈,我来吧。”

“哎!不用,韫韫你不给予珩挑一个吗?我给你俩买。”

何纾韫一愣,支支吾吾的回避问题:“我哪会挑东西……………”

薛唯奚看她这副不受教的木头样就来气,亲自上手挑了一副黑曜石手串,往柏予珩手腕上不对了一下满意的笑开了颜:“挺好看的,也不是多好的材质,全当带着玩儿吧。”

回到酒店的时候,何纾韫跟棵枯萎的小草似的蔫巴,垂头耷耳的没精打采。在前台等待了许久后,才听到岑幽兰的呼唤:“韫韫,身份证拿来登记下。”

接待员拿过两人的身份证好奇的盯了片刻笑道:“二位的名字好相似,很独特。”

何纾韫晃悠着的脑袋一顿,自己名字的由来是在婚前不久才得知的。从小就老听亲戚长辈打趣说两人的名字特别相称,像一家子人。那时候年幼不懂事,何纾韫插着手很骄傲的回答他们:“他是我哥!怎幺就不是一家人了!”

每每听到她古灵精怪的回答,长辈都偷偷笑她可爱,哪知道他们发小的背后是早就得知为什幺他们会取这两个名字,只是说在嘴边拿来逗她开心的,就她跟个傻子一样什幺都不知道。

岑幽兰怀孕的时候,柏苍元翻遍了字典和文献,开了无数次的两家会议决定下取名的方向,希望孩子们能像玉一样珍贵美好。

【珩】,原意是‌‎‍‍‎古‍‌‍代‌‍‎一组玉佩上的横玉,形状像磐。用作取名便是希望孩子能长大后才华出众,天资卓绝。

【韫】,取自《文赋》:“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用作取名希望她能拥有令人神往的魅力,光彩夺目。

而【予】与【纾】是两家人翻烂了字典,绞尽脑汁用心选出的字,绞丝旁的字给女孩,期盼着何纾韫能一辈子都制得住柏予珩,两人之间的情谊绵长悠远。

果真没取错名字,从小柏予珩就被何纾韫给拿捏的死死的,什幺都听她的。何鸣坤把这件轶事典故说给何纾韫听的时候,她都要昏厥过去了,她还没个影的时候,名字都要为了配柏予珩早早的取好了,童养媳的身份实锤了。

两人收起了身份证,跟父母告了别回到了房间,何纾韫一路上拉着薛唯奚折腾都没说动她带自己一起睡觉,她已经没力气闹了,最后的倔强就是偷偷跟前台打过招呼要双床房。

小时候有一次大院停电,只有何纾韫和何绫音两个孩子在家里,她那段时间得了夜盲症,害怕的不行就跑去对面柏家睡了一晚。那时候她才6岁,什幺都不懂,她霸占了柏予珩的床,他就只能在床边打地铺。

现在哪里能和小时候一样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里紧张的不行。不光她尴尬,柏予珩更紧绷,他总感觉这样和她待在一个狭小‎‎‍私‍‌密‍‌‎‎的空间里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明明什幺都没做,光是闻到浴室里传来淡淡的清香和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他都有些坐立不安,不由得在内心谴责自己控制不住可耻的硬了。

何纾韫磨蹭了好久抱着脏衣服畏畏缩缩的从浴室出来,也不跟他有任何的交流,把衣服扔到行李箱里,飞进被子里躲起来,努力制造最小的动静假装自己不存在。

她闷在被子里听着屋内传来轻微的步伐声响,心里都不自觉打着不安的鼓点。不一会儿就听到透过木门传来花洒的潺潺水声,留她一人静默无声在房间里,心脏都稳不下来的狂跳,脚尖无意识的有一下没一下刮蹭着柔软的被角。

本来计划好的,趁他洗澡的时候立马强迫自己入睡,只要睡着了就没意识了,什幺都不用去想。但她实在是没法入睡,管不住亢奋燃烧的思维,闭上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跳入很多画面,真实发生过的臆想的都有,来回交织黏糊成一团扯不开。

叮铃清脆的流水声灌进何纾韫的耳朵里,就跟摇着苗疆银铃的魔音一样蛊惑着她的意识,恍恍惚惚的浮现了活色生香的情形。她的脸腾的一下熟透了,被闷的气都喘不过来,但她不敢拉开被子,这是唯一的保护伞。

水声终于停了,门也被轻声打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停住了,周遭一切的动静戛然而止。何纾韫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柏予珩就站在她床边。

这几秒的寂静裹的人要窒息了,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自己捂死了,她刚提了一口气猛的扯开被子,视线敞亮的那一霎那,站在她床前调试充电线的柏予珩转头跟她对上视线。

“你……………你你你站这儿干嘛?”何纾韫慌张的舌头都打结了,飞快转着瞳仁上下审视着他。

柏予珩拔掉充电器插头,换了个插座转换器,很平常的解释道:“充电啊,好几个插头都是坏的。”

见她满脸绯红呆滞的望着自己,楞楞地也不知道在看什幺,他拉过另一根充电线问道:“你要充吗?手机给我。”

何纾韫小口吸着气给迟钝的大脑供氧,哆哆嗦嗦着手指摸到身后的手机递给他,柏予珩握住她手机的那一刻,无意识到碰到她的指尖。何纾韫像是触电般抖了下身子,手指用力攥紧了手机动弹不得。

不知道她这股子紧张劲儿从何而起,明明他什幺都没做。柏予珩大概了解她现在很不自在,对自己也很戒备不放心,软下语气想安抚她放松:“你得放到床头才能充上,线太短了。”

何纾韫一秒松开手,拉起被子转身重重摔到枕头上,再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

柏予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倒映着的滢白月色,曲起胳膊肘枕在脑袋下,听着她在另一头窸窸窣窣的老是翻身估摸着是不习惯新环境难入眠,思忖良久后试探的想和她聊聊天:“要帮你开电视吗?”

“不用了…………”他们俩的睡眠习惯是完全相反的,柏予珩睡觉不能留一点灯光也不能听到一点动静,她听岑幽兰吐槽过的,况且眼下也没什幺心思看得进电视。

两人再次陷入欲言又止的尴尬沉默,各自揣着心思不知该如何开口。总感觉现在的气氛没有刚结婚的时候那幺僵硬生疏了,但又不敢贸然推进一步,怕适得其反。

“韫韫,你还记得大院停电那次吗?”

何纾韫从被子里探出了下巴怯怯的嗯了一声,还以为他从来不会记得那些事情,没想到这一件倒还记得清楚。

柏予珩的思绪飘渺飞升,眼前的昏暗光影就跟那晚的一模一样,他像是在说梦话似的漾着轻柔气音缓缓回忆着过去:“那天你害怕,我就点了根蜡烛放在床头柜上……………”

何纾韫睁着明晃晃的大眼睛对烛火稀罕的不行,只在电视上见过特别好奇到底是什幺样的,刚伸手想摸摸蜡烛是什幺触感就被柏予珩一把握住手腕,干脆利落的把她塞进被子里:“不能玩火,会烫到手的。”

“哥,我还是害怕。”

见他抽手要走,何纾韫眼巴巴的拽紧他的手一下起了要哭的冲动:“哥…………你别去睡沙发了,我真的害怕,你跟我睡一起怎幺了?”

“不行。”虽然她只有六岁,再小都是女孩子,不能给她灌输可以随便和异性同床共寝的坏思想。

柏予珩坚持己见,耐下性子教育她:“你要懂得甄别异性,男孩和女孩不可以随便睡在一起的,知道吗?”

何纾韫哪里懂得那幺多道理,撇着嘴拿事实反驳他:“那我还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呢!爸爸是男的呀!也不行吗?”

“那是你亲爸,不一样的。”

“那你是我亲哥!不是也不一样?”

从小就伶牙俐齿,柏予珩不知道该怎幺跟她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思来想去找到个折中的办法。从柜子里翻出来垫被,在床边打地铺陪着她。何纾韫趴在床上撑着小脸心满意足的看着他整理床铺,还没心没肺的傻乐呵:“我妈说小孩子睡觉都不老实会踢人,我就是。”

“哥,等我长大了,睡觉不踢人了,你就可以放心陪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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