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三、四合在一起了,看着方便点
爱原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史铁生《病隙碎笔》
易沅的经历本来想在正文里写来着,接过没找到机会插进去,这是if线,易沅的经历都是真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易沅回老家吊丧别亦南没有跟过来安慰也没有给易沅出气。
-----正文-----
之后几天,易沅才意识到别亦南说把他关起来不是说着玩的,他每天出门前都要搂住易沅边贴贴边亲着问:“老婆,今天喜欢我了吗?”
易沅通常只会冷着脸回答,“没有。”
然后别亦南就会垂下头像没有得到主人夸夸的小狗,撅起能挂上油瓶的嘴失落的拿走俩把钥匙锁好门去上课。
不用去上课跟别人交流,吃饭有别亦南伺候,别亦南还滥用私权不用减平时分,易沅好不悠闲每天在宿舍里不是回别亦南的消息就是看书。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别亦南晚上总是拉着他尝试各种姿势做爱,导致易沅现在的小穴无时无刻都在流水内裤上总是黏糊糊的。
今天天气很好,天朗气清,阳光温暖又明媚。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玻璃上投射婆娑的光影,易沅下不了楼只能站在阳台上晒晒太阳。
手机在宁静而舒服的氛围里突然响起,易沅舒服地眯着眼以为是别亦南,看都没看直接接通了。
来电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只简简单单通知了他一句话。
听着手机里冰冷的嘟嘟声,易沅举起的手缓缓放下。
他垂头,看着渐渐熄灭的屏幕,僵硬地站在原地。
别亦南实验室里忙,回来时天都黑透了,屋里黑灯瞎火透不出一丝光亮,别亦南心很慌边喊易沅的名字边开灯。
灯光瞬间铺满每个角落,易沅正垂着头在椅子上板正的安安静静地坐着,别亦南松一口气,刚刚不见易沅人影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生怕易沅为了想出门不择手段从阳台跳了下去。
听到声响易沅用手背快速擦了一下眼,转头红着眼笑着对别亦南说:“你回来了。”
别亦南敏锐察觉到易沅状态不对,他半蹲在地上替易沅温柔地擦去眼角的泪:“怎么了?老婆。是不是在宿舍太闷了?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关宿舍的。明天不关你了,好不好?”
易沅吸了吸鼻子,问:“真的吗?”
别亦南赶忙应和,“当然了。”
别亦南熬夜追平《追妻一百式》,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发现自己追妻路线过于激进应及时改正,细水长流才是硬道理。
易沅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杯子递给别亦南,“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快喝点水等会去洗个澡。”
近些天易沅第一次有了好脸色,别亦南受宠若惊,战战兢兢接过老婆给自己倒的水仰头一饮而下后迫不及待地问:“洗完澡有奖励吗?老婆,你可以骑在鸡巴上用小逼肏它吗?”
别亦南拉过易沅的手摸向自己早就顶出包的大鸡巴,用头发轻轻蹭易沅的脖颈,“好不好嘛,老婆。”
易沅拿他没办法,推开别亦南乱蹭的头无奈答应了。
别亦南见易沅愿意,眼刷的就亮了,重重亲了易沅一口后像阵风似的迫不及待拎着毛巾往浴室冲。
等洗完从浴室出来后,别亦南环顾一周发现说好等自己洗完澡的易沅不见了,前所未有的心慌让别亦站都站不稳,一个踉跄直接头晕跌在地上怎么用力也爬不起来。
别亦南调动着迟缓的脑子,想起易沅今日主动关心他递给他的那杯水。
他被易沅下药了,易沅跑了。
别亦南悔恨的牙根都要嚼碎了,拖着逐渐没知觉的下半身,费劲摸到了手机,刚想给易沅打个电话就收到了几条信息。
【亲亲老婆】别亦南,对不起。我走了。我是喜欢你的,但我们不合适。希望你以后可以找到那个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正确的人。
别亦南费劲用两根手撑起自己合上的眼皮,另一只手颤抖着给易沅回:易沅,你给我等着。
然后收获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别亦南白眼一翻,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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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的花圈在雨里静默着,丧歌在小雨缠绵的氛围里响彻,抑郁又悲痛。
易沅拉着行李箱举着伞,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父母的黑白照片出神。
王娟腰间围着白布正蹲在遗像前嚎啕大哭,还是她丈夫眼尖偷偷碰了碰她的手。
王娟偷瞄着看到是易沅回来了,索性不装了,趁人不注意偷偷出列拉着易沅躲进了楼道。
“沅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昨晚才刚给你打完电话。”王娟记挂着还死着人,也没敢表露出多高兴,只一个劲拉着易沅的手笑着说:“都瘦了。”
易沅也跟着笑,“哪有四姨?没瘦。”
王娟一听眼眶都红了,“我说瘦了,就瘦了。”
易沅拗不过她,只能笑着连连点头。
易沅把伞收好,看着零零散散来吊唁的几个人颇感讽刺,“他俩怎么死的?”
王娟叹了一口气,“车祸。”
“沅儿,虽说他们俩口子对你不好,但到底是你父母,你...”
易沅安抚的拍了拍王娟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好好最后送他们一程的。”
愈晚,雨下得越大。
豆子大的雨滴在屋顶上,青石小路上,溅起了一片片白雾,像纯洁无比的素纱。
黑夜寂静无声,只有充气灵棚里的两根摇曳的蜡烛在无边的黑暗里孤独的亮着。
易沅摘下素帽随手扔到地上,盯着那两张黑白照片笑着用手背擦去滑下的泪,“昨晚四姨给我打电话说你们死了,我还以为听错了呢?爸妈,你们不是最恶心我了吗?那么,今晚我来给你们守灵了。”
易父易母是远方表兄妹,俩人结了婚后生下了易沅,前几年父母对他也是百般疼爱。
直到易沅渐渐长大,不该属于男性器官的东西出现在了他身上。
易沅永远记得三岁生日时,对他向来慈祥的父亲重重一巴掌甩到脸上,怒气横生,“你个怪物,把我儿子还回来。”
他温柔的母亲扯着他的耳朵,恶狠狠的诅咒,“以后别说我是你妈,我可生不出你这个鬼东西。”
易沅生活的地方是个小县城,民风淳朴却也闭塞,一有点风吹草动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从天真烂漫的孩童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有些好事的大人甚至会专门上他们家去,问易父易母怎么生了个怪胎,易父易母也从不避讳脱掉易沅的裤子向外人展示他畸形的器官,大声呵斥,说晦气说倒了八辈子血霉。
小小的易沅不知道怎么哄父母开心,只能眼泪汪汪地拉着他们的手说:“我错了,爸爸妈妈。”
哭当然换不回回心转意,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不是拳打脚踢就是一顿顿的不给易沅饭吃,等易沅上了初中甚至常常不肯让他进家门。
王娟看不下去自己姐姐这么糟蹋亲生儿子,跑遍了好些关系在易沅即将上高中时给他些钱送去了城里读书。
可偏偏事不遂人意,班里有个同学和易沅是老乡,好巧不巧知道易沅的身体缺陷,一开学就带头孤立易沅各种欺负。
易沅早就不是那个懵懂的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异与常人知道自己不该存在世上不会被任何人喜欢,只能默默忍受,安慰自己是个怪物,被人打骂嫌弃都是应该的。
直到他遇见了别亦南,易沅一开始就知道在网上撩拨他的是别亦南。
易沅实在是费解,别亦南那么意气风发那么光芒万仗的人怎么能喜欢上他?
对方不嫌弃他残缺的身体,不介意他古怪的性子,会尊重他保护他。
别亦南对易沅越好,易沅越知道,他们之间鸿沟万丈,永远不可能会在一起。
“老婆,回头。”别亦南撇着嘴嫌弃的把沾在外套上的泥土块子扣去。
易沅还在怔怔的想着以前的事,猛然听到别亦南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浑身颤抖着不敢回头。
别亦南只好无奈上前,从后面锁住易沅,歪下头用自己湿透了的头发蹭易沅的脸撒娇,“老婆。”
“你怎么来了?”易沅勉强笑了笑,一双眼红得像兔子的眼睛。
易沅一问别亦南就来气了,可又舍不得对他发火,“还不是你丢下我跑了。我托人查了一路的监控才找到你家。这下了雨,不好进车我还是走路进的村呢,摔了好几跤。”
别亦南说着说着没忍住哽咽了起来,他只能无声地深呼吸尽量不让眼泪汹涌而出,“然后我见到咱们四姨了。”
话没说完,泪还是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她告诉我,你从小到大受了很多苦...”
别亦南说不下去了,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大半都蹭到了易沅的衣服上。
“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有顾虑,但能不能给我次机会。老婆,我是真心的,我永远爱你。”
易沅掰开别亦南搂住自己腰的手,扭头踮起脚尖捧起他的脸,用舌头慢条斯理地舔去别亦南脸上的泪水,“我配不上你。”
“怎么会呢?”别亦南急得让口水呛了一下,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老婆,是我配不上你。你这么聪明这么好看。”
易沅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释然似的,嘴角微微上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笑意渐深,“我还没说完呢,别着急啊。”
“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爱,原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
人会被无形之物所困一生,也终会被热烈真诚的感情渡于苦海。
易沅愿意为了别亦南勇敢去爱。
别亦南激动地“哇”一声哭得更凶了,拉着易沅就冲进了雨幕。
别亦南兴奋地都想拉着易沅在雨里跳段舞了,他回头看着那在风中摇晃的灵棚咬牙切齿地说:“明天我就找人,把那俩个贱人的灵堂给烧了。”
“走,咱们现在先回家。”
泼天大雨从头浇灌到脚,易沅紧紧牵住别亦南的手,轻声说:“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