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凑字数罢了,妥妥的黑历史,如果不是为了凑字,绝不不会拿出来丢人
-----正文-----
烈风夹带着冰粒子毫不留情地往脸上砸,漫天飞雪封住了视野,只能听得到像上百匹烈马奔驰而过一样自耳畔呼啸而过的风。
渺万里层云,千里冰封,千山暮雪。
这里是无人之境,忠骨之墓。
这里是大永最北边陲。
大风扬积雪击面,满地肢体残骸遍地折戟,血腥味熏得人直恶心发晕。点点血迹落在银甲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血梅。
方觉扔掉剑抹掉嘴角血迹,直勾勾盯着敌军军前那骑着高高骏马正低头睥睨看着他的人,有些迷茫的想:他们之间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呢?
他们曾话剪西窗曾在红纱帐中抵死缠绵也曾站在高高的城墙携手看山河。
沈识,他的老师他的爱人,怎么就甘愿叛国被大永千千万万子民唾骂呢?
方觉看过那张脸上涌现过的很多表情,难耐的,和旭的,迷茫的,害羞的......却从未见过如今的沈识露出过如此漠然的神态,像是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何事都惊不动他心底一丝涟漪。
支撑他站着的最后一点力气殆尽,方觉撑不住仰躺在地呕出一口血,任由雪花温温柔柔飘打在脸上。意识渐渐模糊,方觉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沈识曾教过他的一句诗: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二)
四月始初,御花园里春意盎然,任人来看四时娇花。
前不久又下了小雨,空气里湿漉漉的使得花香更加浓郁起来。
方觉用衣袖遮住鼻子颇为嫌弃这浓郁的花香,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父皇种这么多花干嘛,不仅眼花缭乱还熏得人头晕脑胀。
他捂着鼻子吊儿郎当的踢着小径上的石子,想起昨日他父皇说的话不由地仰头哀叹。
“你如今也十五了,我为汝寻了一位先生。沈识,今年的新晋状元。汝跟着他好生学着,恭敬些,日后若是登基了,在朝廷里也有所亲信。明日午时百花阁前,切不可迟到。”
小径到了尽头,花也少了些,香气不似之前那般浓郁了。
方觉揉揉快要失去味觉的鼻子,定睛一瞧,有个人拿着书卷背着身站在阁子前,一头青丝如瀑用一支红玉簪挽着。
微风习习,斑影绰绰,那人立于百花深处。
方觉下意识放慢脚步慢慢踱至那人身后,鬼使神差伸手摘下了那人的玉簪。
青丝散开,有几许拂过方觉的脸。
沈识顿了片刻皱着眉转身想看看是谁如此轻浮,转头却见一位清俊的少年离着他半步远,右手举着他的玉簪楞楞的盯着他像是失了魂。
沈识觉得有些好笑,“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声。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此举不妥又赶忙轻轻咳嗓隐去笑意向方觉行礼。
“见过殿下。臣名沈单字识字予书,今后便是您的老师了。”
声音清润,如四月徐徐清风。拂得方觉心里痒痒的。
方觉没搭腔,只是楞楞的看着沈识。
他的老师面如冠玉,桃花眼水光潋滟像是含了一汪春水。眉梢一颗颗小小的痣,更是点睛之笔,让他本就出色的脸平添了几分俊丽。
虽是一身白衣却使娇艳的百花在他面前也逊色三分。
他像山林雾野里的弦月又像空谷里的幽兰。
儒雅又温润。
方觉想,这人怎生的这般好看。
礼行了许久也不见太子殿下应答,沈识实在是有点累了,他悄悄抬头见方觉还愣着就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太子殿下?”
方觉回神,迷茫的应答:“啊?”
见沈识跪在地上墨发散在胸前书卷也扔在一旁,那张俊丽的脸上同样也露着迷茫看着他,他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怎样有失礼仪的事。
方觉耳根子迅速红了一片,他把簪子快速藏到袖子里,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拱手回礼,“先生且免礼。”
说完方觉自己都觉得像个傻子心一横转头就跑了。
沈识捡起书卷起身,瞧着在视野里越来越来小的背影心里琢磨:要不要告诉皇上,这太子殿下脑子好像有点毛病?
(三)
散开的青丝,沈识时常啜着笑的嘴角,和叛军压近宣武殿时沈识淡定自若的背影......又一幕一幕的
回放在方觉梦里。
真实又嘲讽。
他该恨沈识的背叛的,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他梦里的沈识永远都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一面。
他不得不承认当他见到沈识的时候,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不是恨意却是三年未见的思念
但他们已经不是在同一岸的盟友了,沈识早就不知什么时候和他隔岸相望了。
当初亲自钦定要沈识协助自己的父皇,如果知道了如今的局面大概会气的在棺材里爬出来吧。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帷布被人轻轻掀起,又随着狂风放下。
有人携带了半夜风雪走到方觉床前。
方觉身上数十处伤口疼的厉害,只能费着劲扭头看来者是谁。
依旧是一身白衣不染纤尘,依旧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灯火葳蕤,映着一张含笑面容。
“殿下,臣以前教过您的,用兵忌燥。”
沈识想抬手想要摸方觉的脸,但最终还是只蜷了蜷手指。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沈识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继续笑着说:“青出蓝而胜于蓝,我自认不算庸人,不知怎么教出您这样的......傻瓜呢。”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把方觉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撕到分毫不剩。
烛火给沈识渡了层暖黄的光圈,他面容昳丽眼里泛着细碎的光,面上带着温柔的轻笑。
方觉恍惚觉得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他们只是在一个平常的雪夜点着烛火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言。
两人相顾无言,只有愈吹愈烈的狂风和在帐篷顶上簌簌的落雪声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良久,方觉哑着嗓子打破沉默问沈识:“真心的吗?”
你之前可待我真心过?你现在说的话可是真心的?
沈识故作惊讶轻笑,“殿下可是问我在大永那段日子是否真心?假的。我只是徒个帝师的名声罢了。刚才那般话倒是真的。”
意料之中。
方觉阖上眼,藏起自己眼底的泪光,他颤抖着声音继续问:“宣武殿前你对那些叛臣说的话也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