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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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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凑字数

-----正文-----

(四)

滇光十年,永和帝仙逝。

太子方觉继位。

继位大典那天,元最王发动宫变。

方觉看着面前乌泱泱拿着兵器的军士,甩袖质问道,“叔叔这是何意?”

元最王拱手行礼,笑着回答:"先王仙逝我等悲痛不已,只是太子殿下您毕竟年轻。这大永可不能毁在您手里啊。不如让我这做叔叔的帮陛下一把如何?”

方觉没想到他的亲叔叔能如此厚颜无耻,一时噎住不知作何回答,回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身后的沈识。

沈识颔首,示意他安心。

“元最王您这是何意?想谋反吗?”沈识不慌不忙踱至方觉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元最王本想给方觉先来个下马威,最好不动手就能逼方觉让位。明明小侄子刚才已经心神大乱,谁知杀出来个沈识,竟敢驳他的话。

“状元郎多虑了,本王可没有这个意思。”

“先王尸骨未寒,北境外敌虎视眈眈,太子还未登基。大永内忧外患,元最王却私自动兵逼宫。于礼,此举失礼。于义,此举失义。于民,此举失民心。于国,此举致国于险。“沈识顿了顿拔高声量指着元最王质问,“真是好大的胆子,此举于谋反有何不同?汝等其罪当诛!罪无可赦!”

脸皮都撕破了,元最王索性也不装了。

“本王就是要造反,你又待如何?”

大永唯一一个能打的武将早已被派去北境守边关去了,剩下的都是些文绉绉的书呆子,他就不信这些文臣能掀起什么风浪。

沈识偷偷拉住方觉的手,对元最王翻了个白眼。他心想,这元最王也是个傻的,先帝对他早有忌惮,造反也不知道摸清情况。

“宁将军。”

元最王心道不好,下意识环顾四周,果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为首那人拿着长枪骑着高头骏马,头发用银冠高高竖起,剑眉冷眼。一袭银甲衬着勃然英姿,黑眸里点缀着肃杀之气。

宁疑从腰间摘下虎符,用力扔到叛军之中,“虎符在此,尔等杂种还不投降!?”

虎符出,天下之兵,必从持有者之令。

远处天边的云彩喝醉了酒红了脸,徐徐春风将血腥味推去远方。

落日熔金,暮色四合。

方觉温柔的替沈识擦去脸上的血迹,坚定转身踏过尸骨累累,踏过三百石阶,祭祖祭天登基为帝。

“臣等恭贺新帝登基!”

祥云高挂,百臣俯首。

沈识偷偷抬头看方觉,落日余晖撒在方觉俊美脸庞,少年眼神坚毅看向远方。

但方觉到底还是个孩子,凡事还是会下意识求助自己,可如果......他不在了呢。他也想护他一辈子啊,他也希望他一直会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可是他没机会陪着他了。而方觉是总要成长的,哪怕跌落深渊哪怕血液殆尽,他总要一步一步向前爬。

(五)

沈识并未作答只是转身倒了一杯茶。

他掰开方觉的嘴把茶硬生生灌进方觉嘴里,又捂住方觉的嘴巴,不许他吐出来。

“殿下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只不过可能会让您睡一小会。至于我曾经那番话真不真心,不如您猜?”

方觉死死的盯着沈识,似乎想从沈识脸上看出答案,最终还是抵不住困意睡去了。

“殊归。”

宁疑掀开帐篷,快步上前从沈识背上接过方觉。

沈识把方觉在宁疑背上扶稳,轻轻啄了一下方觉的嘴角。

“快些走,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布防图我放在殿下袖中了。”

“可悔?”宁疑背着方觉单手掀开帐篷帷布,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脚步一顿轻声问沈识。

众叛亲离,背负一世骂名后悔吗?

沈识愣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薄唇轻言“未悔。”

虽九死其言未悔。

风雪消停,人走茶凉。

此去次离别终不知还会不会相见。

“快快快!永觉帝逃了!快追!快追!”

沈识抽出袖中藏好的长剑,向二人逃走的方向弓腰作揖。

“罪臣沈识,拜别陛下。”

(六)

殿里侍女都得令退下了,颇大的宫殿有些冷清。

先帝躺在床上闭着眼听到声音后颇为疲惫的询问道:“来了?”

“臣沈识”“臣宁疑”

“拜见陛下。”

老皇帝虽然病重,但帝王之相却未散分毫,依旧威严凛凛可窥当年君临天下的威貌。

“边关危机,元最王蠢蠢欲动。殊归,咳咳咳。北境战事就交给你了。虎符朕交给皇后了,待我死后取来即可。予书,我知你和觉儿关系不同寻常。”

先皇重咳几声,粗喘几口气继续说道:“如今我也管不了你们了,朕有一事想嘱托你,朕想派你去敌国当奸细。虽然一时成两国鼎立之势,但你我都知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我国势微,此后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思前想后唯你能胜任此事,大永的未来就握在你们手里了。”

沈识和宁疑退出寝宫,站在护城墙上并肩看着飞鸟飞向远处青山。

“我可以当做没听见。”宁疑想了想又补充说,“我指的是陛下你当卧底那件事。”

沈识有点惊讶,毕竟宁将军高傲的很,向来看不起他们这些读书人,每次看见都要冷嘲热讽吹鼻瞪眼的。

他笑着揽过宁疑的肩,调侃“宁将军被附体了?怎么今日这么会说话。”

宁疑瞪他一眼,飞快闪身把沈识的手从自己肩上拍下去。

“我要去的。”沈识双手撑在城墙,望着远处巍峨的青山坚定的说。

有人隔岸观火,有人袖手旁观。但也需要有人孑然一身赴汤蹈火。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

大永有无数亭台楼阁更有锦绣山河更有无数黎民百姓期盼太平盛世。他自认没什么过人之处,惟愿以此身长报国。何况他希望方觉安安心心高坐明堂之上。

宁疑沉默片刻后突然下跪对沈识行礼。

“此去,望君安好。待战事平息那日我定会告诉太子殿下真相,接你回家。”

沈识吓了一跳,赶忙把人扶起来,“殊归这是干什么?太子殿下看见可是要误会的啊。”

宁疑:......

那刚才你还把手放在我肩上!

(七)

鲜血染红了白衣,沈识杀掉最后一个人,将剑架在自己脖颈。

回家?沈识茫然的想他还回的去吗,他手上早就沾上了大永军士的血,他早就没有退路了。

他从踏出大永国门的那日起就早已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他想回家啊,可奈何事不顺人意,天不问归期。

风疾雪狂枯骨万里,挡住了回家的路。

来如皎月,去似微尘。

锋利的剑锋划破白皙脖颈,血滴滴滴答答敲打在地。

或许世界上最遗憾的不是离别而是离别时没能好好道个别。

风停雪止,多日不见的太阳,终于露了脸。金色的光线直直射在地,照得喷洒而出的血迹泛出点点金光,像是为那人举行了一场金色的祭礼。

(八)

元觉帝登基第三年,出兵征伐敌国,大胜而归。

方觉悄悄退出庆功宴,又回到和沈识初见那日的百花阁前。

他褪去青涩,一如沈识所期待那样成为了独当一面的九五之尊。

又是一年春满园,习习微风吹起了一张泛黄的信纸,是宁疑在说出真相那日,还给方觉的一封信。

是沈识那年出走前给方觉写完后交给宁疑的。

那上面用清隽字体写着:

愿如梁上双燕,与君岁岁长相见。

年轻的帝王,蹲在地上掩面哭泣,滴滴泪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方觉手忙脚乱折好,小心翼翼塞进自己怀里。

暗香浮动月黄昏,方觉茫然无措的在园中寻找熟悉的背影。

天下已安,却再也不见那人一身白衣似雪。

这茫茫天地再无人与他同立黄昏,终只剩他一人只影系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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