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齐齐炸开,然后灭了踪迹。
绚烂花火下,他们相拥相吻,吻很温柔,如天台上朝他们吹来的阵阵清风。
吻结束后,姜奈愁的脸爬上红晕,夜空里,绁羁也没看太清楚,但对面人的那双温柔眸里有万丈灿烂,很亮很亮。
他们都有一肚子真心话想要对对方说,弥蒙夜色里,谁都不想率先打破此刻氛围。
最终,姜奈愁问绁羁要不要在他家住一晚。
绁羁缓缓地“嗯”了声,听语气还有些犹豫。
姜奈愁:“想好再说。”
绁羁:“我住。”
然后姜奈愁去给他收拾客房了,绁羁仰头,眺望着在夜空中消寂的花火,神经却一直回味着刚才的那抹薄唇。
姜奈愁的绯唇,确实很好亲。
姜奈愁把客房窗帘拉上,顺手拿了条新内裤,准备给绁羁穿,刚出房间,迎面走来一个人,绁羁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内裤,眼里意味深长。
姜奈愁:“……”
姜奈愁把内裤给他:“给你穿的,房间我收拾好了。”
绁羁接过,没有说话。
两人对视一秒,姜奈愁转移目光:“我先去洗澡了,你也去吧。”
绁羁没动,反而问他:“浴室在哪?”
姜奈愁朝后指了一个方向,绁羁走了。
浴室门关闭,姜奈愁迷上眼。
绁羁彻夜难眠,翻来转去都在回忆着那片烟火,回味着那个吻。
姜奈愁没有抗拒这份亲密,想必也是喜欢他的吧。
姜奈愁……喜欢他……
绁羁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姜奈愁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都是他一腔热血,吻了那张唇。
姜奈愁会作何反应呢?
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也有点……主动?
他这样一个人,是不值得任何爱的。
姜奈愁不喜欢他。
只是难为情没开口训斥他。
喜欢……
不喜欢……
姜奈愁不喜欢他……
好烦,刚才没有问姜奈愁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睡不着了……
他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满天星辰浮在眼前,万般明亮,仿佛人的大好前程。
他有多想把姜奈愁拉起来一起观赏这片星空。
互讨一些绁羁不理解的人生问题。
也很美好啊。
整晚,困住绁羁的只有一个问题。
——姜奈愁……到底……
喜不喜欢我?
喜不喜欢我……
晨光照进屋内,点亮了简约的家,曦晕一圈圈地在沙发上不断移动着,时而消散,时而重聚。
就跟人生的悲欢离合一样。
时间游走太快,手边的挚交也不知会不会还是原来那个。
绁羁揉了揉眼睛,去走廊的浴室里漱完口,出来,一股烘烤的香气飘来,进入鼻腔。
浅淡的桂花香让他的神经嗅觉格外敏感,不断地排斥着食物的香味,只为让那点本就不多的体味留个位置。
姜奈愁把刚烤好的可颂精美地摆了个盘,端出来,桌上有两杯什锦果汁,还是原来那款。
绁羁走到餐厅,地板是木纹状的,踩上去有吱呀吱呀的响声,寒冬的太阳不算热烈,倒是刺眼,暖光透过纱窗射到地板上,看上去也会让人觉得很温暖。
姜奈愁有早起开窗通风的习惯,哪怕外面再冷,寒冬飘雪,他也坚持开窗。
男人放下可颂,转头朝他笑了笑,绁羁看着他抽着的嘴角,愣住了。
枝干上几片发霉的叶子,似乎也停止掉落了。
时光停滞不前。
绁羁虽然知道这是一种错觉。
待回过神来,姜奈愁早已坐在椅子上,“嗯?怎么了?”
他懵懂地摇摇头,坐在姜奈愁对面。
昨晚的“烟花醉吻”让两人多多少少感到些尴尬。
无声地吃完了一顿早餐。
姜奈愁咀嚼着嘴里的面包,看着对面的少年,他背对暖阳,少年意气风发,光照在他背部的衣料上,璀璨地让人移不开目。
阳光的气息,不止是螨虫尸体散发的柔和味道,应该还有独特的青春目。
时间继续流动,还没掉光的残叶也被冷风吹得破败不堪,失足掉落,躺在一堆落叶的最上端。
时光悠长,岁月悠远。
正式过年那天,乡下突然发来消息,说是老太太要不行了,儿女们纷纷起身,回去探望。
绁羁本来是不屑去的,可是看到张美婷那双灰色的眼睛,就去了。
张美婷的家乡在湖口,是一个小县。
长江水从该地流过。
绁羁对湖口没多大印象,早期家里为了省点路费,就没怎么来,后面兄弟姐妹闹掰,就更不需要来了。
快到湖口时,姜奈愁发来了一条消息。
点开,是一张饺子图片。
姜奈愁:饺子很好吃,中间的那个除外。
中间的是绁羁包的,样子跟其它的简直是天壤之别,曲扭的饺子线,少许的馅。
绁羁想把它扔到垃圾桶,姜奈愁却制止他,说这是他包好的第一个饺子。
绁羁立刻就笑了。
绁羁双手飞快地按着键盘:不好吃?那就别吃了。
对面没回。
绁羁憋着笑,突然想起有一句重要的话没有发,他再次打开屏幕。
手机屏幕被一条消息点亮。
绁羁:新年快乐。
姜奈愁勾着唇,脸色甜蜜地跟个小媳妇似的,笑意温柔。
姜奈愁: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