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豫并没有住在基地分配的宿舍里，他在基地外有另外的宅子。

宅子门口，王豫刚从车里出来，禾绿便迎了上来，一边接过王豫的外套，一边恭敬躬身：“肖先生来了。”

王豫的脚步微微一顿，侧头：“肖奈？”

女管家娇小的身躯，迎着王豫的目光再一弯折：“是的，先生。”

“我知道了，”再次抬步，王豫摆了摆手，“不用跟上来。”

“是，先生。”再一次恭声应诺，禾绿止步于客厅的门槛前。

禾绿一身中国风的素衣麻裤，倚门而站，恭恭敬敬躬身的时候，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折，脊背却是挺直的，画面极为风流雅致。王豫瞧着，心里却泛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王先生，”王豫一进客厅，早已等候在里面的肖奈便站了起来，眉目俊秀，笑容清朗，风光霁月，“王先生的腿疾真的痊愈了，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肖奈，我们就不需要这样见外了，”王豫也笑，心平气和，迈着包裹在黑色西装裤里的长腿，到沙发里率先地坐了，才抬手示意对面的沙发，“坐吧。最近你的公司筹备得怎么样？”

肖奈再次落座，脊背挺直，伸展的肩膀将白色的衬衫抻得平平的，一个褶子都没有：“很顺利，一应的俱都安排妥当，打算在两个星期后举行开幕仪式。我今天来，是希望能够邀请到王先生出席剪彩。”

当日，肖奈和苏城的案子闹得满城风雨，虽然最后对外宣称无罪释放，但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忍不住有所揣测，谈起合作来自然会有所保留和观望。王豫点头：“若是遇上什么困难，跟我说，我会帮你。”

王豫做出如此郑重的许诺，肖奈并没有露出受宠若惊或者谄媚讨好的表情，他的笑容还是不卑不亢的，清朗至极：“王先生是商界巨鳄，在商界的地位举足轻重毋庸置疑，若是能够出席剪彩，旁人自然明白王先生的态度，即便不主动对我递出橄榄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要体现自己对肖奈的支持，亲临站台的确最为直观，王豫点头：“好，我会抽出时间来。”

肖奈又道：“仪式后有一个小型餐会，与会的人不多，都是公司的职员。”

王豫微微颔首，心平气和：“餐会我恐怕不能全程都在，但会去的。”

“好，我会把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发给禾绿，期待王先生莅临，”肖奈微微一顿，想了想，“另外，何律师已经同意担任王先生的代理律师，他想约一个时间，跟你签署几份授权文件。”

因为肖奈深陷杀人案件而一直拒绝代理王豫的何以琛，在肖奈成功脱罪之后答应担任代理律师，似乎是顺理成章的，王豫却摇头：“最近实在太忙了，腾不出专门的时间。何律师可以将授权文件快递到宅子里来，特殊条款电话沟通说明，文件签好后，我会让下面的人送去他的律师事务所。”

“好的，王先生，您的话我会转达给何律师的，”肖奈站起身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

“等等，”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之后，肖奈依旧是王豫午睡乍醒初次见时，乘暖阳而来的清朗少年，难能可贵。王豫一时惆怅，一时感慨，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肖奈，有些事情，我知道你也许永远都不想太提起，但我还是想跟你谈一谈。”

肖奈似有所感，又坐下来，面上的笑容不变：“王先生请说。”

王豫斟酌了一下措辞：“特查拉，我和他是有协议的，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协议的约束不是绝对完善的。特查拉现在作为瓦坎达的国王，有着远超同期的‌‎‌军‎‍事‎‌和经济实力，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意跟他针锋相对。”

肖奈点头：“我明白。”

“按照协议，特查拉不能够主动去骚扰你，但你要杜绝跟他任何形式的合作，不能给他接触到你的机会，因为一旦他钻文字的空子，说是你主动去招惹他的，我也没有法子。”

肖奈点头：“我明白。”

王豫又想了想：“瓦坎达的科技远超同期，在编程设计等领域或许令其他国家只能望其项背。但是特查拉只是国王，不是具体操作的工程师，如果你有什么实在需要从瓦坎达获得的东西，告诉我，会有越过特查拉就能办到的迂回路线……”

“我明白。”肖奈微笑着打断了王豫的絮叨。

对上肖奈依旧清朗的笑容，王豫也意识到自己忧虑太过了，他揉了揉眉心，褶皱的眉心尽是疲态：“抱歉，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我的情绪过于紧绷了。”

“关于明长官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肖奈一顿，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先生要注意休息。”

明楼，在心底里默念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张英俊挺拔五官深刻的脸也浮现在了脑海中，思绪就变得难以言说起来。王豫点头，只扬声吩咐：“禾绿，送一送肖奈。”

这样明显的送客，肖奈自然听得出来，他利落站起身：“留步，王先生也说了，我们不必这样见外。”

禾绿听见王豫的声音，却已经走了进来，抬手伸出：“肖先生，这边请。”

肖奈也不坚持，从善如流地点头，笑容清朗至极：“好，劳烦了。”

送走肖奈，禾绿走回客厅。

“禾绿。”客厅里没有开灯，王豫的声音乘着昏暗的暮色转进禾绿的耳朵里。

禾绿连忙躬身，束手垂头：“先生，我见天色晚了，所以进来把灯打开。”

“禾绿，你知道一个人修到了渡劫期，可以活多久吗？”

王豫的声音还是那样徐徐的，心平气和的，没有抑扬顿挫。禾绿愣了片刻，才意识到王豫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但她实在听不懂什么渡劫期，便恭敬地回话：“我不知道。”

“是三十六万年。”王豫似乎也没有一定要禾绿回答的意思，见禾绿不知道，他便自己答了。

说这话的时候，王豫无端地叹了一口气。禾绿便忍不住抬头，去看王豫的脸色。

客厅里没有开灯，王豫泰半的身体都拢在阴影里，根本看不清楚。只有西北角的花窗透进来一点花房的光，那光熹微地落在王豫的脸上，映着一点微微翘起的嘴角，却又似乎是带笑的。

禾绿不由得更加疑惑，但这暮色极静极沉，她知道不是自己该问问题的时候，便只垂头：“先生，天色晚了，可要用饭？这几日天热，我让下面的人炖了贝母鸡汤，用老母鸡，足足熬了五个小时。”

“好，摆饭。”王豫的声音依旧是平平的，没有抑扬顿挫，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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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维亚受袭，即使美队等人全力援救，依旧平民死伤无数。面对喧哗的舆论，美国政府很快就拿出了对应的措施，他们要求超级英雄签署协议，成为政府管制范围部队，按照政府命令行事。

钢铁侠认为超级英雄力量太大，为了避免民众恐慌，同意接受管制。而美国队长认为政治和正义并不能划上等号，反对接受招安，一场超级英雄之间的分裂就此拉开序幕。

这是电影《美国队长3：内战》的起因，也是托尼和史蒂夫先后找到王豫，要求获得振金研究的原因。

钢铁侠和美国队长或许都没有要伤害对方的意思，但是他们都希望能够将事件的发展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获得振金在应用方面的研究成果，是增加各自在复仇者联盟中的话语权重的一种方式。

“我同意你的说法，政治和正义不是可以划上等号的东西，”检查完仪器的运作状态，王豫挥退了其他的研究员，甚至连助手汤姆也没有留下，他亲自上前，褪下了史蒂夫的上衣，“但是我也同意史塔克先生的看法，过于强大的力量需要被束缚，就像剑需要剑鞘一样。”

剥掉上衣之后，史蒂夫的上身就完全地露了出来，整齐排列着八块腹肌的劲腰，衬托得肩背宽厚，胸膛的隆起尤为结实突出：“剑没有思想，但我们有。”

“而这正是最可怕的部分，你们拥有远远强于剑的力量，却甚至不能犹如一把剑那样做到令行禁止，”王豫无意于说得更多，他并不指望通过语言就能说服对方，如果语言有用，那钢铁侠和美国队长也不至于会走到带着双方阵营打上一架的地步，“请躺进扫描舱，队长。”

史蒂夫站着没动：“史蒂夫。”

王豫对上那双跟强壮体格相比透出违和美感的温柔的蓝色眼睛，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坚持对他的称谓，从善如流地改口：“好的，史蒂夫，请躺进扫描舱。”

史蒂夫躺进扫描舱之后，王豫一边操作键盘，一边观测屏幕的指数：“现在，我会在扫描舱里释放一些气体，这些气体的作用会让你的肌肉放松，因为你的身体受过强化，剂量会比常人的用量大一些，但是我会时刻观测数据确保你的健康安全。所以放轻松，史蒂夫。”

说着，王豫摁下了释放按键。

扫描舱的玻璃上瞬间腾起了一阵白雾，浓浓的白雾充斥着整个扫描舱，甚至遮挡住了史蒂夫的脸。

王豫密切地关注着监测数据，十秒后，史蒂夫的心率从每分钟四十七次激增到每分钟一百五十四次，王豫一边摁下了扫描舱的舱门，一边拿起了内线电话：“汤姆，我看了你刚才发过来的体检报告，虽然之前六号的身体状况最好，但以实时的数据来看，三十一号更适合受孕，你现在……”

“啪！”内线电话被挂掉了，不，不仅仅是被挂掉了，内线电话整个坏掉了。

王豫的目光，顺着将内线电话拍得四分五裂的手，看向从降下舱门的扫描舱里坐起来的男人。

1920年生的美国队长，实际年龄已近百岁，但冰封和血清延缓了衰老，他看上去还是一名青年的模样。王豫的眼神在史蒂夫夸张隆起的胸膛上一转悠，还是一名异常强壮的青年。

此时的史蒂夫双颊晕红，他的皮肤细致光滑，上面都是细密的汗珠，犹如蒙上了一层水汽的玻璃。但玻璃蒙上水汽之后会变得模糊不清，史蒂夫宽阔的胸膛蒙上湿淋淋的汗水之后，却显得更加光滑发亮了。

史蒂夫看着王豫的眼睛，也是闪闪发亮的：“Dr.王，这个气体的作用看起来不像放松肌肉。”

孤零零的一个听筒，失去了通讯的能力，断掉的电线晃荡着看上去几分滑稽，王豫索性将它放下了：“可能是气雾剂跟你体内本来的血清产生了化学反应，导致作用异变，我觉得加大气雾剂的用量，就可以遏制这种异变。请你再次躺进扫描舱，史蒂夫。”

史蒂夫显然是对王豫能够如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感到了佩服：“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王豫的目光落在史蒂夫的下身，血清的作用让美国队长的双腿肌肉纠结成十分健硕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血清的作用，双腿交汇的地方，那里的隆起的尺寸也十分可观。王豫索性坦然了，他耸耸肩：“你看起来已经憋得很难受了，喜欢金发的‍‌‎‍熟‍‌‍‎女‎‎‍‌还是年轻一些的？”

史蒂夫浑身发烫，面颊微微晕红，饱满的胸脯随着粗重的喘息不断起伏，那些点缀在白皮肤上细密的汗珠，因为不断变换着对于光线的折射，显得更加诱人了。他看着王豫，看了许久：“要不要摸摸我？”

王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史蒂夫瞪着王豫，温柔的蓝色眼睛写满了恼怒，脸却更红了，他抓住了王豫的手，一把压在自己的胸膛上。王豫能够通过掌心感觉到那里夸张隆起的胸肌，温暖，光滑，史蒂夫重复了一遍：“要不要摸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