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摸摸我”——这是一句极为含蓄的邀请，但配上史蒂夫精赤的上身和虽然还穿着裤子却夸张支起帐篷的下身，就变得不那么含蓄了。

王豫的手结结实实摁住了史蒂夫的胸脯，科研人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能够通过没有任何硬茧的手指，清楚地感觉到这副堪称标志的胸肌有多么温暖光滑，结实饱满。

王豫甚至能够感觉到抵住掌根的部分，与四周的平滑肌理都不同的凹凸柔软感，根据左右对称的人体构造，跟旁边的胸脯一比就能很好地推测出结论，那是“美国队长”褐色的小巧‎‌‍‌‎乳‍‎‎‌‍头‎‌‌‍。

王豫对上史蒂夫蓝色的眼睛，因为意识到事态严重，严肃地皱起了眉头：“好吧，我承认，这不是什么放松肌肉的气体。但我只是要对比正常受孕的婴儿和克隆体之间的差异，对你没有非分之想，队长。”

“史蒂夫。”

现在不是纠结称谓的时候，这样腹诽着，王豫从善如流地修改了称呼方式，表情和语气一如既往地心平气和：“我为我没有事先告知这件事道歉，史蒂夫，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同意跟我选定的三十一号‍‌‎‍性‌‍‎交‌‍‎‌。她是一位漂亮的成年女性，非常健康，而且现在正在她的排卵期，一次受孕的几率非常大。”

“我不会跟她……做。”

“那么六号呢，”王豫想了想，他的一只手还被史蒂夫抓着，压在对方的胸脯上，他只好用空出的单手操作界面，利落地调出了六号的全身照，立体影像里出现了一名穿着‎‌‍‎‌黄‍‎‎‌‍色‌‎运动衫的女孩儿，“六号刚满十八岁，虽然她其实并不处于怀孕最佳的年龄段，但是如果你喜欢年轻一些的……”

“我不会跟任何其他的人做，”史蒂夫的咬字十分清晰，“除了你，Dr.王。”

王豫思索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摆出更加诚恳的态度来：“我对于我没有事先告知你这件事真的感到非常抱歉，史蒂夫，作为补偿，我会关掉录像系统，你们的‍‌‎‍性‌‍‎交‌‍‎‌可以在‍‎‍‌私‌‎‌‍密‌‎‎‌‍的情况下完成……”

史蒂夫看着王豫，眼神充满复杂：“你本来还打算录像？”

“仅供研究使用，”王豫连忙解释，“因为有研究指出，‎‌‍‍‌体‌‎‌‍位‎‎‌‌‍也是婴儿成形的影响因素之一。”

“我说了，我只和你。”这一次，史蒂夫咬字清晰到咬牙切齿的地步。

王豫点头，连连点头，严峻的形式让他不自觉加快了语速：“我完全明白你的愤怒，我会尊重你的爱好让你自己挑选受孕的对象，也会关掉录像系统……可以让我旁观吗？我将会非常荣幸，并保证不会携带任何个人的录像设备。好的，好的，放轻松，我不会旁观，你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的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

下一秒，王豫被摆在了扫描舱里。王豫躺在扫描舱，他能够感觉到身下柔软的皮垫，本来坐在扫描舱里的史蒂夫压在他身上，英俊的面孔和蓝色的眼珠无限放大：“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Dr.王。”

脑力工作者在体力工作者面前无用武之地的情况，让王豫的语调不由自主地跟着飞速旋转的思维一起更快了：“补偿的事情我们可以协商，我会尽可能地做出让步。史蒂夫，你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意气用事……”

“嘭！”贴着耳畔落下的一拳重击，打断了王豫的喋喋不休。

王豫看了一眼落在脑袋旁边的拳头，之前的科研数据显示，美国队长虽然在血清的作用下变成了超级战士，但他只是增强了体能，本质上还是一个人类，只是一个更为强壮的人类罢了。但刚才那一拳重击含怒而发，王豫能够感觉到合金锻造的整个扫描舱都震动了一下。

王豫想了想，开口，语气和语调都十分慎重：“作为一名核心科研人员，我的大脑的珍贵程度，关乎人类科技进程。我希望你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做出任何可能会对我的大脑有所损伤的……”

绵密压下的柔软双唇，结结实实地堵住了王豫要说的话。

史蒂夫没有闭上眼睛，王豫当然也没有，他们就用这种四片唇肉贴紧的姿势，四目相对。太近了，近到王豫能够在史蒂夫蓝色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黑色瞳孔，史蒂夫肯定也是相同的情况。

王豫微微睁大了眼睛，如果说在这一秒之前，他还有关于美国队长会在盛怒之下，一拳砸碎他的脑袋的顾虑，这一秒之后，已经完全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顾虑，竟然是真的想跟他做吗？

史蒂夫蓝色的眼睛也是微微睁大的，盯着王豫，仿佛斗兽般，不肯相让。但与王豫眼中深沉的顾虑不同，史蒂夫的眼里漾着愉悦的情绪，这种愉悦不仅仅来自终于找到让王豫安静的方式。

“Dr.王……”

实验室的门忽然打开，因为内线电话突然中断而走进来确认情况的助手汤姆，正好看见扫描舱上的一幕，脚步不由得一顿，张开的嘴巴无法闭合，要说的话就尴尬地截断成一半。

在王豫推开史蒂夫以前，史蒂夫率先主动地离开了王豫的嘴巴。面对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即使是一贯温和的美国队长，蓝色的眼睛里也写满不耐，吐出的字眼掷地有声：“出去。”

这是美国队长，带领着美国人民度过艰难的二战时期，其存在就代表着美国梦永不落幕的美国队长，汤姆下意识就要遵从史蒂夫的吩咐，转身离开实验室。

“不，汤姆，你来得正好，”Dr.王对汤姆的到来，态度是跟美国队长截然不同的热忱欢迎，指令也完全不一样，“队长对药剂有些排异的反应，你带他去处理一下。”

汤姆离开的脚步停下来，看看王豫，看看史蒂夫，看看史蒂夫和王豫身体交叠的画面，表情充满为难。

史蒂夫摁着王豫的肩膀，将他死死摁在扫描舱里无法动弹。超级战士基因改造后拥有强‎‎‌大‎‍‌力‎‎‌‍量的手臂，压制着学者削瘦的躯干，最费劲的不是钳制这个动作本身，而是在钳制的同时不要弄伤对方。

史蒂夫盯着王豫，完全没有看向汤姆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作为一个科学家，王豫不会贸然地跟史蒂夫发生肢体冲突，他也将目光凝实在史蒂夫的身上：“队长，我有着大校军衔，虽然是荣誉衔，但毫无疑问我的军阶更高，你想冒犯长官吗？”

王豫说得如此严肃，汤姆也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工资是从谁的账面上发，他走到史蒂夫的面前，表情下意识在恭敬之余还带了点崇拜：“队长，这边请，我们有很完备的制解剂，一定能够解决你的排异反应。”

史蒂夫居高临下地盯着王豫，他的手臂坚定地压在王豫的肩头，湖水般碧蓝的眼睛紧锁着王豫的影像。

王豫也看着史蒂夫，以一种仰躺的毫无招架之力的姿势望着史蒂夫，处于劣势，却非常平静。

“史蒂夫。”史蒂夫的声音，打破了无声的对峙。

王豫不禁投去疑惑地一瞥：“？”

“叫我史蒂夫。”这样说着，史蒂夫直起身来，这个动作让他胯下隆起的部分变得更加巨大夸张，筋肉纠结的部分仅仅是外观都充满攻击性。但与之截然相反的，史蒂夫的笑容，十分爽朗和煦。

现在不是纠结称谓的时候，腹诽着，王豫还是从善如流：“史蒂夫？”

史蒂夫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无声地大笑着，离开扫描舱，然后顺从汤姆的指引，离开了实验室。

史蒂夫离开之后，王豫还保持着仰躺在扫描舱里的姿势，有短暂的失神。当汤姆的脚步声再度出现，王豫才利落地从扫描舱里爬起来：“给我查，队长的身体，药剂的配方，所有的一切，此前所有的数据都表明史蒂夫是个异性恋者，我要知道他突然对同性感兴趣的原因。”

王豫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不由得侧头：“汤姆……唐东？”

来人正是拥有少校军衔的唐东，从军阶来说，他应该称呼有着大校荣誉军衔的王豫为长官，但根据学位优于职位的称呼习惯，他脊背挺直地站在王豫的面前：“是我，Dr.王。”

想到唐东或许已经从监控中看到，或者从刚才的对话中听出，自己跟史蒂夫发生的事情，王豫竟生出些许尴尬的情绪：“有什么事吗，唐东少校。”

“是关于‘亚当’的调查进度，”唐东的表情公事公办，没有丝毫异样，“我们查看了所有的监控系统，也聆讯了所有可能接触到制剂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但我们在系统里面发现一段代码，这段代码的作用是将原本打算给‘亚当’注射的最新的强化制剂，替换为冷血爬虫类基因提取物。”

事关在百尺竿头毁于一旦的“亚当”，王豫的窘迫也消失了：“没有发现内部可疑人员，却发现了代码，所以你怀疑代码是外部写入？”

唐东点头：“据我所知，史塔克先生曾联系Dr.王，希望能够获取一些研究资料，而您拒绝了他。”

唐东的话，犹如破除浓黑夜幕的第一缕曙光，刹那之间，醍醐灌顶。

“基地的防火墙上个月才做了整体更新。基于保密安全，实验室的防火墙，军方更是直接委托了史塔克工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远程操作，要绕过史塔克是完全不可能的，”当大脑高速运转，语速也会跟着加快，明明动机和能力都已经明晰，王豫还是无法相信那个托尼•史塔克居然会，“挟私报复吗？”

“恐怕不仅是为了挟私报复，”唐东摇头，一板一眼地分析道，“本来看好的‘亚当’项目失败，毫无疑问会使Doctor的研究陷入困境，此时再提出资助换取想要的那些研究资料，就容易成功得多了。”

唐东的考虑不无道理，史蒂夫就正是掐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才跟王豫达成了提供身体样本，换取振金研究成果的交易。如果破坏“亚当”项目真的是托尼•史塔克做的，最终的结果却是促成了史蒂夫•罗杰斯获得振金研究成果，这当真是一桩可笑的人算不如天算。

在结论出来之前并不做过分的揣测，王豫想了想，只道：“对史塔克先生的聆讯，将在什么时候开始？”

“这正是目前为难的地方，”唐东皱着眉，表情更加严肃了，“《索科维亚协议》尚在签订之中，在协议成功签订之前，所有可能导致冲突的行为，都需要暂停。”

“作为遏制超级英雄的条约，《索科维亚协议》的签订本就受到来自复仇者联盟内部的阻力，钢铁侠又是协议支持者，不能贸然地对他提出聆讯，我完全可以理解，”合十的手指压住嘴唇，按捺住亢奋的心情，王豫点头，“但我希望协议签订后能够立即启动调查，破坏我的项目的人，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个是自然的，”唐东也点头，“只是在此之前，出于博士个人的安全考虑，希望你能够跟超级英雄保持距离，毕竟，您非常重要。”

王豫对于自己影响人类进程的人物设定不自负，也绝不妄自菲薄：“我明白。”

“所有的超级英雄，”唐东强调，“包括美国队长。”

如果托尼•史塔克有嫌疑，那么史蒂夫•罗杰斯有着同样的嫌疑，毕竟，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了，甚至目前看来，他还是最终的受益者。王豫想了想，再度点头：“我依旧会亲自制定美国队长的研究项目，全程掌控研究进度，但是具体的操作会交给助理去完成。”

这是意料之中又在接收之中的回复，唐东站正，磕齐的脚跟并拢，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王豫也抬起并拢的手指搭住眉骨，无声回以一个同样标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