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有，军中寒冷时候就是喝酒，况且你们常年在西北那边，那边风大。”

凌芷霜拍了拍桌子：“我要桂花酿，桃花酿也可以。赶紧的，不然我揍你。”

小高和凌芷霜过过招。

凌芷霜武功套路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开始还不太会，可逐渐的，招招致命，能打到他忌惮害怕。

他可不敢招惹这位姑奶奶，就答应下来了：“我去拿好了吧？”

他刚想说“小祖宗”，留意到慕景烨有些冷淡的眼神，到底没说出来。

等他离开后，慕景烨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浑身上下穿得比凌芷霜还暖和，还抱着一个手炉。

完美复原当初那个山洞里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洗个兔子还十分墨迹的公子哥。

“你和凌将军的北大营混得倒是好，最迟今年下半年，凌将军就要前往西北调整西北防线，你也要跟着去？”

要是别的将军府的千金，慕景烨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

他知道那些将军在战场拼杀，舍不得让自己妻儿受一点苦。可凌高寒，他不确定。

他还做得出让凌芷霜跟随他到战场的事情。

“我爹就我一个女儿。”凌芷霜被冷风一吹，原本混乱的脑子，清醒过来：“我如果跟随我爹离开了京城，那我们一家三口都会死于战乱中。”

她声音似乎含着冰雪：“毕竟，家人在陛下的眼里，是能威胁将领的。”凌芷霜嘲讽一笑：“不是吗？”

慕景烨把手炉塞到凌芷霜的手里，他的手随意的搭着椅背，底下是无数的将士在冒着雨训练：“是，我们这位陛下啊，真的是疑心病满满。”

凌芷霜挑眉：“真是难得，竟然有一天能听见你如此说话。”

她观察慕景烨那么久，发现他做的事情虽说招摇，却没有真正触犯过皇权。

小高抱着一小坛酒上来了，他在慕景烨面前不敢多说，狠狠的盯了几眼凌芷霜。

凌芷霜无视小高的眼神，拿过酒坛就给慕景烨倒了一碗酒：“世子，来，我们喝一杯。”

慕景烨举起酒碗，和凌芷霜碰了一下。看着她豪迈的喝尽杯中的酒，问道：“我有一桩公务要前往江南，此时春意正好，在京城能看见的景色不过只是京郊的桃花林，不如你跟我走一趟，我们去江南看看春色？”

小高担心凌芷霜，并不敢走远，听见慕景烨邀请凌芷霜去江南，眼睛瞪得老大。

他如果会分身术的话，肯定立刻变出一个分身，前往帅帐，闯进去对凌高寒大吼：“将军不好了，你的闺女要被人拐到江南啦！”

可惜他没有。他只能紧紧的盯着凌芷霜，用眼神警告凌芷霜：“你要是敢答应试试。”

被眼神警告的凌芷霜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想拐我去江南，什么时候你打得过我爹再说。”

“凌将军如果不做将军，在江湖中也是少有的武功高手。我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怎么能打得过，郡主真的是为难我了。”

凌芷霜又倒了碗酒，扭头对小高说：“你别在这里守着了，我爹和太子讨论军情要事，去帐前守着。”

小高脚下动了动，到底还是死死的站在原地不肯离开。

慕景烨微微一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觉得我会对郡主做什么吗？别多想，我如果真的对郡主做什么。恐怕，我就离不开北大营了。”

这话说的倒是，小高心神一动，脚步微移。

凌芷霜摆摆手：“赶紧走。”

两位都是小高不敢惹的祖宗，他只能快步离开前去帅帐，看看有什么能告状的机会。

慕景烨看着小高离开的身影，微微一笑说道：“郡主真的是。三言两语就把我立在了让凌将军记恨的位置上。”

“你下江南，是因为猎宫遇刺的事情吗？”

慕景烨是世子，表面上在朝中领个闲职，背地里谁都知道他在帮着皇上查前朝的事情，正因为如此，谁都不敢招惹他，生怕这位爷不高兴了，给他们扣上乱党的帽子，这就不好玩了。

如非必要，皇上是不可能放慕景烨离开，前往江南。肯定有要事，非要慕景烨离开。

“郡主，有时候太聪明不太好。”

慕景烨知道凌芷霜是巫祝，也了解巫祝，可真正接触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震惊。

他不知道是不是历代巫祝都是这样，胆大心也大。

猜人心一猜一个准，学什么都很快。

“如果我不聪明了，就不是你想要的了。”

凌芷霜了解这些人，对他们无用的人，他们会干脆利落的处理掉。就像皇上对四大家族。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会跟着去。”

凌芷霜听着慕景烨语气似乎有点哀怨，她耸肩道：“现在我们的命运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说了算了，你如果强行让我跟你去，我也没什么办法阻挡。”

慕景烨可以告知皇上，非要凌芷霜跟去的理由。

皇上还想让慕景烨帮着查前朝余孽呢？这点小事，就算不妥大概也会答应的。

慕景烨拿着酒碗的手微微颤抖，他放下酒碗：“我不想为难你。”

“哦。”凌芷霜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什么触动。

她也不是小姑娘了，慕景烨不是那种痴情的，他的风流史她不仅仅听过，还见识过。这种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或许能让她们感激涕零，觉得慕景烨满心都是她们。

在凌芷霜听来，就当慕景烨放了个屁。

“……”

他们相对无言，凌芷霜喝了两碗酒，突然起身。

这个动作让慕景烨一惊：“你去干嘛？”

“吃饭啊？你不吃吗？”凌芷霜闻到了烤羊肉的香味了，就没继续坐着，快步下了高台。

她以为凌高寒都回来那么久了，西北防线如何布置，他们心里都有数，谁知道太子还是不肯退让，商量到深夜，凌高寒才把赵飞宇和兵部尚书送走。

凌芷霜手里正拿着一根羊排骨，站在不远处，就这样拿着啃，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兵部尚书见赵飞宇的视线落在凌芷霜身上，就说道：“可惜郡主是个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