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慕景烨听明白了凌芷霜的意思，却并不觉得唐家能做到那么狠绝。唐殊风再怎么不济，也是大房的长子。

凌芷霜点点头，肯定了慕景烨的答案：“可能是什么人告诉他们，怎么培养出这样的孩子，为了让这样的孩子能够受到家族的控制，做了一些事情。比如，让他终身都只能靠着汤药活着的这种事情。”

凌芷霜并不如慕景烨那般，对唐家做出的这些事情感到意外。她能理解唐家想延续家族荣光的野心。

也能理解，权利对人的致命吸引力。

“培养出来一个恶魔，又做出了关押着恶魔的笼子。这不是单单唐家就能做出来的，应该是有人指导他们。”

凌芷霜很好奇，反社会人格的性格特征就是反叛、高攻击力。他们不被规则约束，如果有一天，要他们选择在约束下生活，或者在背叛约束而死亡的话，相信他们会选择后者。

可为什么，唐殊风至今仍旧在为了家族费尽心思。

在唐殊风之前，他们成功过吗？

“你要找出背后的那些人吗？”可能是见过的诡异事情多了。慕景烨都有些麻木了，唐家的事情最多能让他惊讶而已。

凌芷霜没想到那么久远：“等我从唐殊风的手里活下来再说吧。人生打算得太长远，也是一种悲剧。如果活不到那个时候的话，就是悲剧了。”

慕景烨被凌芷霜这种言论气笑了：“就知道胡说八道。”

凌芷霜耸肩。

他们吃完了烤鸭，凌芷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慕景烨回了禁阁：“刚刚，我察觉有人在跟踪我。”

“啊咧？”

青衣对凌芷霜这句话表示惊讶。一位黑衣抱着书从青衣身后经过，听见凌芷霜的这句话，吓得手里的书籍散落了一地。

“要是沾到雪水，书本可是会坏的。”凌芷霜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呆着的黑衣。

黑衣手忙脚乱的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书籍。

青衣从未见过京城重地，敢打禁阁主意的人。啊，也不是没见过，想娶凌芷霜做小妾的，现在还在禁阁关着呢。

“郡主，抓起来吗？”

凌芷霜赞许的点点头：“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好好审问一番。”

慕景烨还以为凌芷霜回到禁阁是为了什么，原来是想把跟踪的那几个抓回来。

黑衣答应下了，带着人离开了。

“等等，有一个小二，也是跟踪我的。”凌芷霜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了点什么，拦住了青衣。

不到一个时辰，禁阁就把人都抓了回来。

“郡主，您亲自审理吗？”

凌芷霜正在看南疆的信件，听见青衣如此询问，就摇了摇头：“先放着吧，跟踪我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朝廷里想杀我的还少吗？”

青衣觉得有些心酸，答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慕景烨正在欣赏他的画作做出来的花瓶，他摸着光滑的瓶身，问：“你此举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知道了，这或许是我翻盘的机会。”

“你又瞒着我。”

凌芷霜微微一笑，这不是瞒着，只是因为智商不够。

晚间，禁阁收到的消息整理上报皇上。

皇上看了一遍问：“有什么大事？”

“大事没有，小事倒是有一件。”

皇上好奇的看过去。

“郡主被人跟踪，人已经抓回来了，可郡主不让人审理。刑部最近也派人跟踪郡主，不知为何。”

刑部的人跟得很隐秘，青衣如果不看得仔细，还真的察觉不了。

皇上陷入沉思：“刑部。”

“是。”

就这样，原本隐蔽得很深的刑部，就这样暴露在禁阁的视线下了。就连皇上也已经知道刑部尚书派人暗中跟踪凌芷霜的事情，不过很诡异的是，这件事谁都没张扬。

刑部自以为自己隐藏得还不错，就继续跟着凌芷霜。

转眼间，除夕就倒了。

凌芷霜换了身喜庆的衣服，在正院里陪着凌高寒和莫晚柳用饭。

“转眼间就要到过年了。”

莫晚柳很想高兴起来，可想到凌芷霜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日子怎么就过去那么快呢？”

凌芷霜已经料到莫晚柳会春秋伤感了，这是父母爱子女的体现，凌芷霜虽然觉得有点不好，可也没说什么，宽慰了莫晚柳两句。

“日子过得快，是因为有我的陪伴，娘不寂寞了。怎么娘反而不开心呢？”

凌高寒也有些伤感，不过这些情绪不好表达出来，他只能强忍着伤感，看着凌芷霜宽慰莫晚柳。

一年又一年，终究，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郡主。”

管家激动的跑进来：“刚刚禁阁送来了消息，南疆解禁了，华中先生从南疆出来，已经被品康堂的人接了回去。”

“哦？”凌芷霜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没有意外：“没想到今天会解禁。”

凌高寒心中有些激动，听凌芷霜说这句，看了过去，就看见凌芷霜木着一张脸说没想到，就说：“你倒是装出一副没想到的样子。”

“哦。”凌芷霜照着凌高寒说的露出了些许欣喜的表情。

莫晚柳不理会幼稚的‌‌‎‎父‍‎‌‍女‍‎‌‍‎，问管家：“那华中先生什么时候能回到京城？”

“那得有些日子。”管家看了看脚尖，目光随意一扫，才说道：“华中先生吃了点不该吃的东西，如今还没醒呢？”

“下毒？”莫晚柳心提起来：“是有什么人不想我的女儿活着，下了毒了吗？”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管家面前。

战场回来的，就算是军师，那气场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

管家脚有点软。

好在凌芷霜及时的阻拦住了向着管家施压的莫晚柳：“娘，你让管家说完。可能并不是娘想的那样，可能不是有谁下毒，而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如果凌芷霜没猜错的话，管家说华中昏迷不醒应该是他自己作的。

凌高寒也来劝慰：“的确，先听管家如何说，还是叫禁阁的那位小兄弟进来，说得更详细一些。也不知道他走了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