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我马上去叫。”

禁阁来禀报的是一名黑衣，他恭敬的行完礼后把南疆什么时候解禁，华中是怎么出来的说得清清楚楚。

原来华中身上的毒，是他自己吃毒蘑菇吃出来的。

“华中先生常年喜欢品尝蘑菇，不过吃得不多，品康堂那边说，不日就能醒过来。”

黑衣也觉得有些无语，华中喜欢吃毒蘑菇这个毛病，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吐槽。

凌芷霜就知道肯定是这样。

“华中怎么也改不了这个毛病，将来吃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办？”凌高寒也有些忧心。

“那还得等些时候，反正也不着急在这两天。这也算是一件喜事了。”

莫晚柳听见华中没死，也不是别人下毒想要刺杀，紧绷着的心弦松了松。

凌芷霜却在这个时候泼了一盆冷水：“华中能出来是一件好事。可是娘，蛊毒是要靠运气的。那么多种制毒的原料，谁知道他们是用那些。就算华中回来，也不一定能给我解毒，再说还有解药的量的配置，过多过少都会影响解药。”

莫晚柳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丝希望，慢慢的消灭。

“娘，很多事情是命，强求不来。”

凌芷霜扶住了莫晚柳，跟着她慢慢走。

黑衣把一切都目睹了，慢慢的退了出去。

凌高寒在黑衣缓步离开后才知道凌芷霜说这些话的用意，心冷了下来。

原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凌家却陷入了阴霾中，这个年是过得不太好了。

深夜，凌芷霜喝了两杯荷叶酒，嘱咐跟着的侍女：“之后世子应该会被我的事情波及，可能会被囚禁于府，或者被抓入禁阁，你们要注意，就算暴露，也不能让他死了。”

“是。”

凌芷霜嘱咐完，打开了刚刚送过来的登上的一系列的工具。

年，终究是来了。

皇宫中歌舞升平，慕景烨和往常一般被叫入宫，皇上还是很温和的问候，宛如自己孩子一般关心慕景烨。

誉王在这个时候说道：“父皇要是真的疼爱景烨，那就为景烨另寻一个好婚事。郡主……”

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慕景烨刚刚一直在神游，誉王的这句话，把他拉回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誉王一眼，随即说道：“郡主就算再不好，也是禁阁的代统领。誉王妃的幼弟之前言语毁辱郡主，是誉王殿下看不起郡主，还是看不起禁阁呢？”

誉王只是想借着凌芷霜中了蛊毒这件事，言语警告一下慕景烨，却不想慕景烨敢如此回怼。

他一个皇子，如何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就拍桌说道：“慕景烨，你敢和本王如此说话？”

慕景烨就连看他都不想看了，愚蠢得无可救药。

他移开了目光，落在正在跳舞的宫女上。

赵飞宇微微一笑，对着誉王举杯，把誉王气得够呛。

大年初一，凌芷霜得了凌高寒和莫晚柳的允准，主要是得到莫晚柳的允准，凌高寒允不允准不重要。

她带着礼物上门拜年。

“小芷霜。”慕惜瑞很喜欢凌芷霜，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能陪着他下棋赏花、钓鱼了。

凌芷霜让跟着的人把礼物拿出来：“给您做了新的渔具，希望您能喜欢。”

慕惜瑞连忙拿过钓鱼竿仔细查看：“这和寻常的钓鱼竿不同。”

当然不同，凌芷霜画废了不少的图纸，才画出这样一个渔具：“是特意改装的，我想您会喜欢的”

“不错，我很喜欢。”慕惜瑞爱不释手：“我可没给你准备礼物，不过景烨应该准备了，你去找他，他此时应该在……”

慕惜瑞偏头，管家跟在他的身后，笑着说：“世子在内书房。”

“是，在内书房。我得进宫和陛下请安，不能和你闲聊。你去找他玩吧。”

“是。”凌芷霜答应了一声，目送慕惜瑞离开后，走向了内书房。

慕景烨正在看江南今年的粮食产量，听见下人禀报凌芷霜来了之后，就看不进去这些详报，对着桌上的佛手发呆。

书童正打算换茶时，看见凌芷霜大步走进来，连忙躬身行礼：“见过郡主。”

凌芷霜从跟着的侍女手里拿过一个红包扔给了书童：“给你的，新年快乐。”

她给完红包就摆手说：“你下去吧。”

书童有些无语，看向慕景烨。

慕景烨忽略书童，对他点头示意他出去。

“昨日我听见禁阁回禀，说南疆已经解封了，华中也找到了。”

凌芷霜边倒茶，边留心查看慕景烨的情绪变化。

慕景烨面上很淡定：“哦？那真的是要恭喜郡主了，华中回来你还有一线生机。”

凌芷霜却看见了他的情绪变化，他很高兴。

“我倒没有很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不是我想活就能活下来的。不说蛊毒到底有多难解，就说当今的陛下是否需要我活着，那可未可知。”

“他希望我改善禁阁的制度，又怕我改善得太过。我知道禁阁的那么多事情，如果我真的蛊毒发作死了，他会心安，可如果没有呢？”

“那又怎么样？”

慕景烨不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

如果他真的想，凌芷霜迟早有死的一天：“不是还有我呢吗？”

“我能跑得了，我父母呢？”

凌芷霜不想对慕景烨说狠话，可现在的情况是不说不行：“我离开，对于各方来说，都是个好处。”

“很多事情，我可以……”慕景烨对上凌芷霜的眼眸。

那双眼眸能看穿所有的东西，包括人心。

此时，他就被这双眼眸盯着。

“你不可以。你们的人有很多巴不得我死。”

“你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在得知我寿命只有一年时，他们应该很庆幸，我只能活一年。”凌芷霜通透且淡然。

“你知道。”慕景烨觉得这种谈话很怪异。

“知道，而且理解。”凌芷霜看向天边：“我不会和你一起在宫中老去的。对你的情意是有，可我有我的想法。我和唐殊风一样喜欢自由，也向往自由。”

她暗示着就算真的有机会能活，他们的结局也不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