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霜跟在皇上的身后，跟着皇上看除了梅花之类的不怕冷的树木之外，无一活着的光秃秃的御花园。

“陛下新的一年，肯定会创建更多的丰功伟绩，写进史书，供后世评判。”凌芷霜刚说完，长袖就被祝公公拉了一下。

如今离得近，祝公公都敢上手扒拉她了。

“就你会说话。”皇上浅笑着看向凌芷霜：“油嘴滑舌的，幸好是个姑娘，不然就连凌爱卿也阻挡不了被你调戏的姑娘家上门打你。”

凌芷霜拿出天真无邪的笑脸扣在脸上：“陛下怎么耳能这样说呢？我是姑娘家的时候规规矩矩的，我不是姑娘家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的呀。”

皇上摆摆手，笑得太急，咳嗽起来。

“朕的皎玉如果如同你这般体贴，朕今年也不会多了那么多的白发。”皇上已经知道皎玉公主和前皇后私底下见面，也知道前皇后让皎玉公主故意亲近凌芷霜，以得知朝中大臣的弱点。

因为这件事，皇上过年也没给赵飞宇一个好脸色。

“陛下，皎玉公主虽说顽皮了一些，可还是很有孝心的。”

凌芷霜面带笑意，又在皇上心上捅了一刀。有孝心又怎么样？又不是对你有孝心。

皇上再次咳嗽起来，这次咳嗽得很急促，令人听着额就觉得心慌。

祝公公扶住皇上，对身边跟着的人说：“你们还不赶紧去请太医，呆着干什么？一群呆子。”

太监们连忙去请太医去了。

凌芷霜上前扶住了皇上，看着皇上咳嗽得脸有些通红，就去劝道：“陛下多少注意点身体，不能思虑太多，也不能太过动气。”

皇上握住了凌芷霜的手。

手上没有茧子，就说明皇上已经很多年没动过武了，因为不动，所以老茧才会脱落：“陛下。”

“无事。”

凌芷霜扶着已经停止咳嗽的皇上站直了身：“一会太医就会来，让太医给陛下诊治诊治。”

“太医，也就都那样。”皇上摆摆手，不想看太医。

祝公公为难的看向凌芷霜，皇上任性不想看太医，一旦出事，可就是他们的责任啊。

“陛下不想看就不看了，过两日，品康堂少堂主就回来了。臣听说，陛下上次喝了少堂主的药，有所好转。后因为少堂主不在京城，太医改了陛下的药，陛下身体又沉重了不少。等少堂主回来，陛下给他好好看看。如今朝中局势，离不开陛下。”

“嗯。”皇上对华中开的药很相信，点了点头。

祝公公再次目睹了凌芷霜嘴里说着十分放肆的话，却劝住了一向不听医嘱，不愿意看太医的皇上。

原来皇上喜欢这样的吗？

被人管着？

祝公公觉得自己不能多想。

很快太医就赶来了，大年下的，却要来诊治陛下，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掉脑袋，太医战战兢兢的。

诊治完后，说了一堆废话，总算开了药，才战战兢兢的告退了。

“芷霜。”

凌芷霜站在一边，听见皇上叫她，回头道：“你会背叛朕吗？”

“禁阁所做的一切，都是预估了皇上心中所期盼的做出来的，如若陛下觉得，臣的预判有错，结果不如人意，那臣甘愿领受责罚。”

凌芷霜知道，如果唐家有心，她杀害林平派掌门幼徒的事情很快就被蔡升查出来。不过，她也不怕他查出来，反正慕景烨都已经知道是她做的了，现在的她，有些有恃无恐。

“大胆。”

凌芷霜乖乖跪下，等问责。

“算了，朕和你计较什么。”皇上前几日听蔡升说，杀害林平派掌门幼徒的，可能是凌芷霜时，就猜到凌芷霜杀害幼徒的用意了。

如今听凌芷霜这样回答，心理也有数了。

凌芷霜是为了他的江山才如此做的，虽说他有些恼怒，凌芷霜做这些之前并未告知他，仔细想想，凌芷霜做这件事给他的实际的好处，就让他觉得，这点恼怒不值一提。

“多谢陛下。”

凌芷霜恭顺的行礼。

祝公公不懂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跟随皇上多年，多少能从皇上的表情中，推测皇上刚刚的心情。

皇上刚刚是起了杀心的。

可刚刚的对话中，他并没看出，凌芷霜那句话取悦了皇上，让皇上那点杀心淡下去了。

“你去给朕办一件事。”

凌芷霜多少猜到了要办什么事情，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吗？

皇上打算让看凌芷霜代替禁阁的人，上山看望长公主？

“陛下吩咐。”

“今年，你结帮着朕给长公主送点东西吧。朕实在是不忍心去看皇姐，你让她给朕写封信吧。”

祝公公蹙眉，边扶着皇上继续走，边回头对凌芷霜摇头。

凌芷霜没理会祝公公，答应了下来：“是，臣一定是不负皇上嘱托。”

“嗯。”

皇上对凌芷霜这个回复很满意：“如此就好，这大年下的，你跟着朕也没有红包拿，只有差事。十五那日上山见皇姐就好，此事不宜张扬。既然没有红包，那你退下吧。”

“臣告退。”

送凌芷霜离开的，仍旧是祝公公。

祝公公一改之前的絮絮叨叨，话都不想和凌芷霜说。

凌芷霜也不着急，等走到没有禁阁监视的地方时，才开口：“公公是有什么话想和芷霜说吗？”

“郡主既然不听老奴的，老奴有什么话能和郡主说？”

祝公公语气里满是疏离，走的脚步也稍微快了点，恨不得马上就把凌芷霜扔出宫。

“我有必须要去见长公主的理由，而且，对于陛下而言，我这样的人其实更适合去见长公主不是吗？”

因为没多少时间了，可以知道很多的秘密。

而且，凌高寒还在朝堂上，就算她知道什么，皇上也不会把她如何的。她不去，谁还能比她更合适呢？

这些道理，祝公公不是不懂。他和凌芷霜相识不久，知道凌芷霜是一个品性纯良的孩子，所以更为伤心，凌芷霜这样的人，也被皇上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