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鱼思渊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他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

“亲吻容易动心。”赵风遥在他的心口上戳了戳，说，“小鹿乱撞是最不好的预警。”

鱼思渊往后缩了一下，否认：“我没有。”

赵风遥瞥他一眼：“你最好是没有。”

鱼思渊抿了抿唇，脸颊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酒窝，他问：“那我应该什么时候问他？”

“随便你。”赵风遥看他满脸不值钱的样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还是等我走之后吧，我怕我忍不住对你啰嗦。”

“好吧。”鱼思渊偷偷观察他表情，问，“那现在去哪？我请你吃饭？”

＊

赵风遥是第一次来S城，鱼思渊不想怠慢，去了家很远的私房菜馆吃。回来路途有些远，到家时已经快要十点。

刚洗完澡，鱼思渊收到了徐则桉发来的消息：【今天很感谢你帮我】

鱼思渊还没回复，对方又发过来一张图片。

徐则桉：【是我朋友偷拍的，我已经让他删了】

徐则桉：【没有拍到你的脸】

鱼思渊点开图片，确实只拍到了徐则桉的背影，但放大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他的半个脑袋，耳尖的一点粉红说惹眼也惹眼。

从这个角度看，两人确实就像一对有身高差的情侣在亲吻，鱼思渊僵硬的身体被徐则桉挡了个完全。当时没感觉到，现在从照片里，他才发现徐则桉的手虚虚地放在他侧腰，并未碰到，却是个抱着的姿势。

鱼思渊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那只入镜的耳朵。徐则桉靠近过来时，他确实紧张，没办法，他从来没跟谁保持过这么近的距离，更别提这几天鱼思渊对徐则桉的想法越发往不该想的地方发展。

他想了想，回复对方：【好，没关系】

不知是不是今天又偶遇了他，鱼思渊迟疑着再一次点进了那个交友软件，却发现徐则桉的那条动态已经被删除了，个人资料空空如也。

鱼思渊盯着空白页发愣，为什么删除了？

他是个心里瞒不住事的人，正巧徐则桉发过来“那就好”，他点进聊天框，打字发送：【你的动态怎么删掉了？】

毕竟也是自己发现这条动态，他过问一句后续也不算越界。

对方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你发现了？】

【看你一直没在线，我以为你都卸载了】

鱼思渊不好意思说实话，其实背地里偷偷看过他主页几次，他解释：【就今天看了一眼】

徐则桉：【是不是以为我找到‍‌‎‎‍炮‍‎友‍‎了？】

他完全说中了心里的猜想，正好省得鱼思渊找借口问。他顺着对方的话题回复：【嗯，所以是真的？】

徐则桉：【没有看上的】

鱼思渊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正要打字，对方的消息又弹了出来：【你是同吗？】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鱼思渊觉得回答他也没什么，毕竟对方的性向在他这里也不是秘密：【是的】

对方正在输入中。

等了快有五分钟，徐则桉才发过来短短的一行字：【反正你都知道了，要跟我试试吗？】

徐则桉肯定也很纠结，怕被他拒绝，所以这十几个字才让他费了五分钟才发过来。

鱼思渊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很想捏着手机冲到隔壁赵风遥的房间里，问他是不是该立刻答应他。

原本他心里还在纠结什么时候向徐则桉提出这个有些厚脸皮的问题，可没想到对方主动提了。

鱼思渊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有些太好了，果然就像赵风遥之前说的，再坏的都经历过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好。

不知是不是这样的想法给了他一点自信，鱼思渊鼓起勇气，问他：【你是只跟男的做，还是也可以接受女的？】

他觉得这样的询问方式比较符合他的情况，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对方看来，这样无异于在询问对方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

鱼思渊想，如果徐则桉可以接受和女生做，或许也是可以接受自己的。

可对方回复消息的速度太快，让他没来得及思考另一种可能性：【只喜欢男的】

鱼思渊的手指僵住，刚刚脑子里的冲动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突然冷静下来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复对方的消息。

他很想接受徐则桉的提议，可又怕到时真的脱下衣服，对方吓软了，这会让鱼思渊觉得耻辱。

仰面躺在床上，鱼思渊将锁屏的手机扔在一边，有些丧气地叹了口气。

翌日早出门，赵风遥开他的车送他去影楼，路上鱼思渊还是没忍住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

“那你不赶紧答应？”赵风遥想不通他，“你不就是想跟他做‍‌‎‎‍炮‍‎友‍‎？”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双性人的事，鱼思渊只好用了另一种说辞，“我怕他对我没性趣。”

赵风遥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半秒，语气很冷静地说：“你以前的自信去哪里了？还不知道他技术怎么样，你倒自我怀疑起来了。”

鱼思渊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张照片，语气弱弱地说：“他条件那么好，很难技术差吧……”

赵风遥听出了这句“条件那么好”的暗语，他几番逼问下，鱼思渊才跟他说实话：“好吧，我看过他那里，真的很大。”

“……”赵风遥要被他烦死了，“你到底上不上？不上我上了。”

鱼思渊刚要说话，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眼，正巧是徐则桉发来的消息：【抱歉，我是不是太冒犯了？】

鱼思渊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不敢接话，到现在仍然没有回复对方的那句话。他连忙打字：【不好意思，昨晚我睡着了，忘记回复了】

赵风遥余光瞥到他的动作，冷笑一声：“看来有人能治你不回消息的毛病嘛。”

赵风遥和他在一块工作几年，鱼思渊忙起来的时候根本顾不上手机，忙完了往床上一瘫，经常会有忘记回消息的情况，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鱼思渊仍然不怎么愿意回复工作上的消息。

鱼思渊发完那行字，又举棋不定地望向赵风遥求助：“我要答应他吗？”

赵风遥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磨磨唧唧的性格：“你不答应就把我介绍给他，反正我也单身。”

鱼思渊被他一刺激，当即决定答应徐则桉，可他不想让对方后悔，深思熟虑过后，只好先给他发送一条试探的消息。

＊

徐则桉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操之过急。

当初在发出那条动态时，云逸思就笑他：“你说你技术好，说不定更能让他动心。”

徐则桉当时的回复是：处男是个不好的词吗？

“某种程度上可能是。”云逸思拍拍他的肩膀，“主要人家可能真的不信像你这种人能暗恋一个人三四年。”

“我这种人怎么了？”徐则桉反问。

“没怎么。”云逸思眼神很真诚，“我真的在夸你。”

徐则桉也想慢慢来，可鱼思渊实在太迟钝，不起眼的追求根本不会被他注意到。

如今证实对方性向和他一样，实在替他省去了很多功夫。

昨晚自己确实有点太冲动，问出那样的话，如果对方不愿意答应，再想要跟他接触就有点难了。

可徐则桉想不通，鱼思渊的种种反应都昭示着对他不是没有感觉，难道真是自己意会错了？

余迟端着刚泡好的咖啡进了会议室，见徐则桉盯着手机出神，笑了一声：“怎么，又在为情所困了？”

这段时间徐则桉的感情状况成了整个工作室的头等大事，眼见他有了点进展，余迟以为他快得手了。

徐则桉打开微信，问他：“我是不是太急了？”

然而话刚问出口，徐则桉就后悔了。

果然，余迟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你加上小漂亮微信用的那一个多小时，我和每一任的第一炮都打完了。”

徐则桉附和：“再过半小时，差不多要演到被上一任甩了。”

“……”余迟无奈地笑，“也不用这么刺激我吧。”

恰巧方衡推门进来，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礼貌地补充了一句：“没有半小时，十分钟吧。”

看到余迟苦笑的脸，徐则桉很不厚道地笑了一声。

随后，徐则桉给鱼思渊发去了道歉的消息，他想，如果对方真的没有那种意思，他再想过别的办法好了。

这两天工作室收到了知名模特的合作邀约，加上外包的化妆师因为怀孕中断合作，上午的会议持续了很久，散会时已经是午餐时间。

徐则桉将手机的免打扰模式解除，才发现几小时前，鱼思渊竟发来了一条消息，恰巧在刚刚开会时，他没看到。

意料之外，鱼思渊并没有拒绝他，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你想不想操男人的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