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鱼思渊磨到很晚才跟徐则桉说了体检的事。

他怕对方觉得自己多事，幸好徐则桉很快便回复了“好”，说他明天就会去做。

怕对方觉得自己双标，鱼思渊主动补充解释：【我是第一次，明天可以证明给你看】

片刻后，徐则桉发来一条几秒的语音，点开后，是他含笑的声音：“我也是，你不信吗？”

鱼思渊默默腹诽，他是信的，不信的另有其人。

翌日，鱼思渊被赵风遥喊起床时，刚从羞耻的春梦里醒过来。

赵风遥原本定于这天下午回去，但鱼思渊的第一次就要送出去了，他好心地留了下来，并强调可以在第二天把头回开荤的他接去上班。

虽然鱼思渊觉得并不需要，但也没办法拒绝他的“好意”。

下午两点鱼思渊的工作就结束了，赵风遥一再强调不要和他走太近，因此让他下班了就在影楼待着，别让一个‎‌‌‍炮‎‍‍‎友‎‍‌‍知道他住在哪里。

鱼思渊觉得他过于谨慎，但也知道是为了自己好。在影楼等到快五点钟，他才收到徐则桉发来的消息，问他有没有下班。

【我下班了】

徐则桉：【好，把定位发我】

他知道徐则桉开车过来恐怕要花很长时间，因此鱼思渊发了个中间的位置，先自己打车过去。

他发的定位是一家路口的便利店，下车没多久，徐则桉的车就到了。他的车子很显眼，车流里一眼就能发现。

轿车停在他面前，没等徐则桉下车，鱼思渊主动过来了，朝他说：“这里不能停车。”

他很快上了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偏头去看旁边的人。徐则桉精心打扮过了，得出这个结论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着装发型，还有他身上传来的、鱼思渊之前只闻到过中后调的香水。

此时鱼思渊终于感受到了它的前调，清冷的苦涩夹杂着些许豆蔻的辛辣，仿佛在木质阁楼里打开一本尘封已久的旧书，让人瞬间就能沉静下来。

如果说上一次的见面还只是让他有熟悉感，这一次香调的完整性更让他觉得见到了一个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他怔怔地盯着对方的侧脸看，没有意识到时间过长。直到车在红灯前停下，对方转过脸来，朝他轻笑：“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想接吻。”

鱼思渊被他的一句话点醒，他连忙收回炽热的目光，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手机，半晌才说：“你用的什么香水？”

“不喜欢吗？”徐则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可以换掉。”

“不是。”鱼思渊连忙摇头，“我很喜欢。”

说完后，他立马止住话头，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先去吃饭吗？”

“对。”

徐则桉挑了家高级日料餐厅，毕业后鱼思渊已经很久没有高消费过了，他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日料？”

以往他和赵风遥每回工作结束之后都会约着去吃日料，和赵风遥散伙之后，鱼思渊都快要忘了三文鱼是什么滋味了。

“是吗。”徐则桉的脸上总是挂着浅淡的笑意，“可能是误打误撞，我也挺喜欢吃的。”

点单时鱼思渊还有些犹豫，直到徐则桉出声请客，他才不好意思地多点了些。

他是降低了消费水平，但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心里偷偷决定把A的钱算入床费里一起给他。

就餐时，徐则桉问起他的工作。

“我是化妆师。”鱼思渊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毕竟《赵风遥条款》第五条规定，不可以过多透露个人信息。

“好巧。”徐则桉说，“我们工作室外包的化妆师正好解约了，你有兴趣过来吗？薪酬条件可以谈。”

鱼思渊一怔，问：“纹身的地方还需要化妆师吗？”

徐则桉知道他误会了，笑了一声：“我是摄影师，开的摄影工作室。玉竹是我朋友，那天只是恰好去纹身碰到了你。”

鱼思渊的表情上出现了空白，他心道怪不得那天在酒吧看到他的朋友一个都不认识。

但他目前还是没什么跳槽的想法，影楼给他的条件虽说不上好，但工作时间自由，这也能让他多一点休息时间。

见他神色有些为难，徐则桉表示理解：“是不是觉得跟上过床的人一起工作会尴尬？”

“啊？”鱼思渊倒还没有想到这个层面，既然他都提了，正好顺水推舟，“是有些。”

“没关系的。”徐则桉体贴道，“平时我们可以当朋友相处。”

他说得恳切，可鱼思渊仍然在犹豫。徐则桉适时地停下话题，不再谈及工作上的事。

鱼思渊明显松了口气，听到他自述感情状况：“我大学学的不是摄影，这只是我的爱好，后来跟着几个朋友一起创业，平时都比较忙，没有时间谈恋爱。”

见他表情呆呆的，徐则桉忍不住笑：“你觉得我单身很奇怪？”

“嗯。”鱼思渊说老实话，“因为你外表很优秀。”

徐则桉有些意外，问：“会给人留下印象的那种优秀吗？”

鱼思渊想了想，点头：“我觉得会。”

然而对方只是笑笑，仿佛并不认可他的话。

“可能也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徐则桉说，“说实话，认识你之后才有了生理上的冲动，所以你答应我的时候我真的特别高兴。”

这样的话不亚于直接告诉鱼思渊，他对他的身体感兴趣。

鱼思渊觉得那种无措的窘迫又开始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徐则桉的说辞让他觉得，原来并不只是他一个人会莫名地产生性冲动，对方也是一样的。

可这样的话，打死鱼思渊都不会说出口。他不知道怎么回复对方，只好低着头吃，装作没空说话。

徐则桉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声音很轻：“会不会吓到你？”

鱼思渊摇了摇头，还是不敢说话。

晚餐后，两人来到订好的酒店房间。

鱼思渊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心里忍不住打鼓。虽然听赵风遥的，昨晚已经看了些视频，但总归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有实感。

他跟在徐则桉的身后，走路时低着头，直到对方突然停下来，鱼思渊撞在了他的后背。

徐则桉立马转过身来，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疼吗？”

那一下不疼，鱼思渊有些不太适应对方的触碰，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徐则桉收回手，朝他说：“我开门。”

“嗯。”鱼思渊声音闷闷地，面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有些忐忑，很怕自己表现不好。

徐则桉没有开灯，房间里漆黑一片，鱼思渊进门后，听到他问：“你很紧张吗？”

“有点。”鱼思渊一直不敢抬头直视他，“我没做过。”

徐则桉转过身面向他，离他还有一拳的距离，低下头在他耳边说：“我会轻点。”

鱼思渊觉得脸又开始发烫，他尝试着主动抬手去抱徐则桉，才刚碰到对方的侧腰，就被徐则桉拉进怀里。

男人的身体很烫，热意透过单薄的布料传递到了他的身上，离得近了，鱼思渊被他身上苦涩的焚香味包裹，神经放松了一些。

徐则桉身材高大，被他抱在怀里时，让鱼思渊觉得有安全感。明明才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可鱼思渊就是莫名觉得他很可靠。

徐则桉的声音响在耳边：“去床上？”

“好。”

话音刚落，他便被男人腾空抱了起来。鱼思渊惊呼一声，连忙抱紧了他，生怕掉下来。徐则桉发出短暂的轻笑：“放心，不会摔到你。”

他只开了床头一盏暖黄的灯，不会太刺眼，昏暗的光线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鱼思渊被放在床上，看到徐则桉俯身压过来，他心里一跳，连忙偏过头躲开了这个吻。

徐则桉亲到了他的侧脸，很快抬起头，问：“怎么了？”

鱼思渊还记得《赵风遥条款》第三条规定，只做爱不接吻。他没办法解释，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我不喜欢接吻。”

说罢，他抬眼去看身上人的表情，却撞见了徐则桉眼底一片浓重的欲色，像被烫到了一般，他又很快垂下视线，不再与他对视。

“好。”徐则桉答应了他，又问，“别的地方呢？给不给亲？”

鱼思渊艰难地思考片刻，赵风遥也没说除了嘴不能亲别的，他点了点头：“给。”

徐则桉在他点头还没出声时就已经低下头，炙热的唇贴在了他的颈侧。

鱼思渊感受到了对方滚烫的鼻息，他浑身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抬手去抓徐则桉的衣服，可手刚刚抬起来，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坚硬的手感让他浑身一僵。

还没缩回去的手立马被徐则桉抓住了手腕，鱼思渊听到男人埋头在他颈侧轻笑：“往哪儿摸？”

“不是……我……”鱼思渊想解释一下，但徐则桉抓着他的手往身侧按，指节挤进指缝，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我从昨天就好奇。”徐则桉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哑，“你的逼到底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