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鱼思渊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哪里吸引人,非要说的话,或许因为自己是第一次。
他和徐则桉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如他所说,鱼思渊找不出任何可以回应他的话,只好保持缄默。
徐则桉垂目看去,对方抿唇时,脸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他想起昨晚亲在上面的触感,心里升起一股不该有的冲动,他想摸摸他的脸。
片刻后,终究还是收回了念头,他朝鱼思渊说:“我下去买点东西,你等我一下。”
鱼思渊见他下车朝着路边一家药店走过去,他怔怔地盯着徐则桉的背影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不烫了。
对方答应了他不会和别人做,不知为何,鱼思渊无条件地信任他。
再次回来时,徐则桉的手上多了一个袋子,他将东西交给鱼思渊:“消炎药和镇痛药。”
见鱼思渊疑惑地盯着他看,徐则桉隐晦地解释:“是给那里用的。”
才刚刚恢复正常的鱼思渊又觉得浑身开始发烫。
“抱歉,我的错,昨晚应该只做一次的。”徐则桉眉宇间透露出愧疚,“下次肯定轻点,不让你痛。”
鱼思渊抱着药袋,嗫嚅:“其实……也不痛。”
徐则桉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他重新发动车子,低声说:“我来的话,怕你会觉得不自在,你自己能涂药吗?”
隔了几秒钟,鱼思渊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
车子已经拐进了老旧小区。
停车后,鱼思渊解开安全带,刚要和他道谢,便听到徐则桉出声:“对了,之前我说工作的事,你考虑一下吧。”
鱼思渊转头看向他,见徐则桉神色认真,继续说,“薪资我可以开到你现在的两倍,工作内容、时间这些也都能谈,我们工作室现在高价外聘化妆师,还挺急的。”
鱼思渊踟蹰片刻,还是没有立刻答应他,抿了抿唇,才说:“我想想。”
徐则桉的目光落在他唇上,半晌后,又说:“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才刚刚分开,他就已经在问下一次,鱼思渊心里也想,但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说:“我到时候找你。”
“好。”徐则桉朝他笑了笑,温声说,“路上小心。”
上午的工作结束后,赵风遥来接他吃午饭。
见了面,鱼思渊有些不好意思,他主动说:“我请你吃。”
“别说那些。”赵风遥等他关上车门,问,“检查了手机没?”
“检查了。”鱼思渊觉得有些无奈,“我觉得他人挺好的,你不用这么提防他。”
赵风遥啧了一声:“这就开始为他说话了。”
“我没有。”鱼思渊放轻声音,“我是说实话。”
怕赵风遥追究,鱼思渊主动和他说了工作的事,赵风遥问他在犹豫什么,他半天不说话。
被对方看出了心思:“你是怕到时候不做炮友了,见着他尴尬?”
鱼思渊夸他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炮友又不是男友,分了就做朋友啊。”赵风遥说,“有钱就赚呗,再说都跟你睡过了,工作上肯定能多顾着你。”
之前鱼思渊还想着影楼工作轻松自由,但当徐则桉提出两倍薪资时,他无疑动心了,毕竟谁不喜欢钱。
鱼思渊被他轻易说服:“那我等会儿就跟他说。”
说了半天,赵风遥才注意到他脖子上贴的不是膏药贴,问他:“你这脖子上什么东西?”
“啊……是遮吻痕的。”
鱼思渊话音刚落,赵风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我让你别跟他接吻,你就让他亲别的地方是吧?”
鱼思渊露出茫然的神色:“不是我让他亲的。”
言下之意,只是对方亲过来时没拒绝而已。
赵风遥没接话,他手指勾着鱼思渊的衣领看了眼,衣服下更是有着一片片的暧昧痕迹。鱼思渊正心虚着不敢说话,却见对方突然沉默了下来。
赵风遥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发表任何看法,说:“走吧,不是说请我吃饭?”
*
当天晚上,鱼思渊主动拨通了徐则桉的通话。
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没等鱼思渊开口,他便问:“涂药了吗?”
“啊?”鱼思渊想起来他给的药,其实他根本没涂,洗澡的时候看见了那支药膏,但他对自己的身体说起来还是有些抗拒,最后还是装作没看见。
但他撒谎了:“涂了,好多了,谢谢你。”
“不客气。”徐则桉问他,“找我有事吗?”
鱼思渊告知了对方自己愿意跳槽的想法,徐则桉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来我们工作室看看,我可以过去接你。”
鱼思渊觉得这样也保险一些,当即答应了下来:“你明天也休息吗?”
“当然。”徐则桉安静了两秒,说,“你现在的工作没有休息日吗?”
“我基本上每天都上半天班。”鱼思渊问,“如果去你那里,工作时间会调整吗?”
“会有双休。”徐则桉问,“你希望双休还是休半天?”
“我都可以的。”鱼思渊与他再聊了聊工作内容,公事谈完后,谁都没有先挂电话。
“小鱼。”徐则桉低声叫他,“明天要不要做?”
鱼思渊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体仿佛出现了什么问题,光是听到徐则桉的声音便有了一点轻微的反应,他忍不住夹紧了双腿,片刻才答应他:“嗯。”
徐则桉笑了一声,坦诚地说:“我有点想你。”
两人昨晚刚刚做了第一次,鱼思渊猜测他只是想他的身体了,更直白点,想操他的逼了。
然而徐则桉似乎也没想等他回答,顾自说完后便道晚安。
挂了通话,鱼思渊迟疑着伸手往身下摸去,腿心的那个小逼仍然还是微微肿着的状态,摸起来有些细密的刺痛,但已经比上午要好了很多。
翌日中午,鱼思渊开车送赵风遥去高铁站。
赵风遥来的这几天也没怎么陪他出去玩,鱼思渊觉得有些辜负他的期待,先画大饼:“等我换了工作,有假期了就去找你玩。”
“你算了吧。”赵风遥姿态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说,“还能记得起我这号人就算你记性不错。”
鱼思渊觉得对方可能误会了他:“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赵风遥瞥了他一眼:“今晚要跟炮友上床吗?”
“……”鱼思渊咬着下唇不出声。
“诶。”赵风遥用手指在他脑门上点了点,“我真是有点担心你。”
“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了。”鱼思渊小声解释,“再说他真是个好人,昨天他还说之后上床不收我钱了呢。”
他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什么,倏地僵住。
果然,赵风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刚刚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收你钱?”
鱼思渊为自己说漏嘴付出了代价,他缩在驾驶座上,被赵风遥逼得将瞒了几天的真相说出口。
“三千?!”赵风遥被他气笑了,“别人给男人操还能赚钱,你倒好,贴钱给他操?”
鱼思渊被他骂得不敢还口,只能露出可怜的表情,期望这样能让赵风遥消消火。
“你啊你,我说你什么好,真是不长记性……”赵风遥说到一半猛地停住,他瞧见鱼思渊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心里再多情绪也压了下来。
见他不说话了,鱼思渊更觉得不妙,他连忙主动保证:“我不会喜欢上他的,就是让他帮忙解决生理问题,真的,你信我。”
赵风遥看了他很久,最终化成一句叹息:“没事,顺其自然吧,再不济又被男人骗了就来找我,养你一个还是没什么问题。”
鱼思渊被他说得有些感动,眼眶都要湿了,又被赵风遥不解风情地催促:“快开,高铁要赶不上了。”
送走赵风遥后,徐则桉在下午五点来接他。
赵风遥的摄影工作室在市中心商区写字楼里,离鱼思渊家里开车都需要一个多小时,这样的距离显然通勤时间过长,如果真的要跳槽,恐怕需要在附近另租房子。
“今天大家都休息了,所以没人。”徐则桉一路领着他上楼,开门之后他看到了内里的规模。
徐则桉看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但自己创办的工作室规模却不小,商业中心大平层的办公区、拍摄区等面积都不小,如果是在这样的地方上班,显然已经和影楼不是一个世界。
“我们工作室一般都是和模特、艺人合作,有时候也会有出差外拍,因为商业合作对妆面造型的要求会高一些,所以可能强度会大一点。”徐则桉边带他参观边解释,“不过不会有加班的情况,拍摄需要光线,都会安排在白天,当天的拍摄完成后就可以下班了。”
其实走进工作室的大门,鱼思渊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加入他,他跟在徐则桉的身边,听他详细地介绍片刻后,问:“你怎么想?”
“我愿意。”鱼思渊顿了顿,说,“就是可能有住宿问题需要花点时间解决一下。”
“这个好办。”徐则桉笑了,“其实之前我们外包的化妆师就是跟我合租的,已经搬走了,我租的公寓就在对面,要去看看吗?”
鱼思渊眼睛亮了:“真的吗?”
“当然。”徐则桉稍稍拉近两人的距离,低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去我家过夜。”
鱼思渊还记得赵风遥让他不要留宿的话,可这个地方离他家实在是太远了,如果晚上做完,自己已经精疲力尽的状态下,还要开车一个多小时,他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路上。
因此面对徐则桉的提议,他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好。”
徐则桉笑意更深,做出邀请的绅士动作:“那请吧,晚餐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