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代娣虽然自恋,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必须时刻拎清自己,她早都做好一部戏结束宋然又去追寻下一个“受害者”的觉悟,之前说喜欢他的剧本,也只是拿乔卖乖,没想过他真的会再肯扔给自己一部。
一时间她有些发愣,之后呆呆地看着他开车的侧脸问:“宋然,你别吓我。”
“恩?”
“你真要把那部戏安排给我?”
宋然右手擡起五根手指稍微搓出摩擦的声音,他明明记得他曾经多次告诉过她,他写的戏都是按照她的比例来量身定做的,可是这个人就是这幺捂不热。
所以他这次也不解释了,只是擡起眼睛看她一下,又回过头说:“恩,只要你别在对戏的男演员身上花心思。”
酸味儿弥漫了整个车厢,彭代娣要是再不知道他的意图就是傻了。
可是她又是个精明的,所以立刻将手指虚虚地搭在他的大腿上,眨着眼睛缓缓移动问他:“宋大编剧,您吃醋了?”
彭代娣本意是挪掖,成年男女因为各取所需睡了两年,谁还会把内心隐秘的情绪拿到面儿上来说。
可宋然车子开得依旧很稳,直接按住她的手指拢在掌心,眉眼低垂轻声喏嗫一句:“我不喜欢他碰你。起码在戏外不可以。”
原来视力很好,在影院看到小小宋的小动作了。
以往宋然就很喜欢羞羞涩涩地说些情话,可是她总觉得,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那都是不作数的。所以基本上也没信过他,何况搞艺术的都是疯子,他家别墅里那些到处乱糟糟的画作就可以充分证明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幺鬼东西。
可是今晚她上了楼还没来得及同他把两人的关系梳理清楚,闻到房间里油画颜料中的亚麻仁油味道,立刻跑到就近的卫生间里,报着马桶差点儿把胆汁都吐出来。
宋然在后面一边帮她撩起耳后散落的几丝长发,一边帮她轻轻拍着后背。
甚至等她吐完了,面如菜色的挪出来,他又立刻给她倒一杯水让她漱口,自己则再度走进洗手间去按下马桶上的抽水。
彭代娣内心很有些温暖,毕竟平常这位大编剧衣食无忧,几乎是生活能力上的弱智。甚至时不时晚上饿了,她还要起床去给他煮一碗面吃。可是由不得她多温存,转念一想,又立刻从沙发上竖起眉毛问他:“你家里有没有验孕试纸?”
不等他回答没有,她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尖叫,“一定是上次!”
该死的医生给她换了短效避孕药的品牌,中途正好碰上宋然手上的新剧本卡思路。
凌晨三点钟的蓟城可真他妈冷,正巧是她没有拍摄和工作的休息日,两个助理都歇了,她本来嫌麻烦,已经想好了回绝的话。
就说身体不舒服,大姨妈提前来了。
可是躺在床上握着手机思前想后,人不能这幺没有敬业水平。还是起身罩上了厚重的羽绒服,从头到脚包的像个穆斯林难民一般开了自己的路虎到了他家隔壁小区。
把车停稳确定没有娱乐记者会在半夜守在附近,她才下车捂着领口徒步走了五公里按响他家大门的可视电话。
她进门前还在左顾右盼,生怕有人蹲守。
要知道平常手下助理护她来千里送,都是要开着自己的私人用车,另一个还要用保姆车打掩护,这才能把小铃木直接顺利开进他家的双车库。
显然,门里面的宋然没想到她会从前门进来,可是看到她冷的发抖时满脸惊讶又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兽光。
那天晚上他跟疯了似的,从沙发到地毯,再到客房主卧,次次都是内射,她第二天洗澡时那东西都在顺着腿往下淌。
回忆结束,她更加气愤,简直觉得面前宋然和她的医生是来合起伙来着整他的,不等宋然走过来,又干脆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助理,“找家口碑好的妇科医院,嘴巴严的那种,要签保密协议……”
她话没说完,耳边的手机已经被宋然抽走,对方单腿跪在地上,正在仰头望着她,“生下来吧,你不是说过,小时候没有被父母温柔对待过,以后如果有了孩子,一定要做最温柔的妈妈吗?”
彭代娣一下子鼻尖儿就红了,当然不是腮红打错了位置,她只是摇头,“公司不会同意的……我总不能把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都付之一炬。”
宋然伸手去触碰她的脸,好像在摸一件珍爱的瓷器,“好演员可以结婚,可以变老,她仍然可以去演别人的母亲和妻子,你以后不需要再带着假面了,公司方面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不同意,换签一家就是了。违约金我来替你付,你不相信我?”
“我现在有能力让你幸福了,代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