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还会想离开我吗？”

穆柯开着车，叶歌在喝着饮料，男人淡淡地提起这个问题，叶歌咬住吸管，转头看着男人的脸。

和正脸温柔明朗的感觉不同，穆柯的侧脸下颚线很锋利，他的眼瞳直视着前方的道路，脸色平淡得仿佛世界上并没有什幺他在意的事。

“但是我们做爱不是都戴套吗？” 叶歌转过头回想，穆柯虽然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玩弄她，但是除了她生日的那一次，他都会戴好安全套，叶歌并不担心她会意外怀孕。虽然她也并不抗拒这件事。

“那天下雨了吗？” 穆柯忽然皱起眉头，他想回忆起那天的天气，叶歌摇摇头，“我怎幺知道，我一直在你下面...” 女人的声音有点微弱，叶歌知道穆柯说的是哪一天，那一天，她那时觉得是无尽的噩梦。

穆柯看着车外的雨天，他抚了一下额头，似乎有些焦躁。

因为那个夜晚他想了很久，总觉得叶歌一个人生活很不安全。就算没有林由，就算他之前没有出现在那个酒店里，他早晚也会让叶歌来到他身边。只是之前在那种场合遇到她，却真的是一个意外。

一个如果他不在叶歌就会消失的意外。

所以在那个夜晚，即使是叶歌的生日，他也实在无法再忍耐叶歌一个人生活的日子。他是因为害怕才产生了欲望，浓烈的标记她的欲望，这个女人就算成为母亲，也只能成为他的孩子的母亲。

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凌虐叶歌的欲望，看她在自己身下哭泣，他在烦躁里又觉得有一丝安心，她的哭泣，她的肉体，都只能任由他揉捏蹂躏，别的人不可能靠近，没有任何机会真正地伤害她，侵犯她。

他递给她一把伞，看着她回家。在她远去的背影里告诉助理把那个项目给关嵩，让叶歌来做。再找一个真正顶级的设计团队，让他们来设计。

他不希望太过打扰叶歌身边的人，叶歌的脸皮很薄，他随口吓她的几句话她就会当真。他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发现这女人居然有原谅他的可能。

他本想靠着暴力和恐吓不管不顾地把她拉到他身边，不管她是不是哭，是不是被他弄得难受。可是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新的方法，一个可以为自己留一个余地，一个叶歌可能会原谅他的余地的方法。

当然要比不管不顾需要更多的耐心，他的天性直接干脆，可是他在叶歌身上犹豫了。他不在乎别人怎幺看叶歌，他真的在怕叶歌仇恨他。如果他把自己爱的人逼到仇视自己，他也不知道要怎幺挽回。

他宁愿装出一副男友的样子，让叶歌的讨厌只在他们两个人在场的时候表现出来。

但是叶歌天真善良的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她是一个不记强迫也不记暴力的傻女人，只要他在她亲近的人的面前是温和的，礼貌的，她甚至会觉得他人很好。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叶歌更天真的人了。她从来没从云端掉下来过，让他这个没有完整过的人可以尽情地在她面前放松自己，做最肮脏的男人，每日每夜都想着怎幺干自己的女人。而她却永远会原谅他。

那天他递给了她一把伞。

“是雨天。” 穆柯的声音很清晰，他想起了那个打伞回家的背影。女人皱着眉头，“我记不清了。”

叶歌她的生活里对于天气的记忆已经模糊，不再上班，不需要看天气预报，晴朗的时候和穆柯出门散步，雨天的时候和穆柯窝在沙发里看电影，一个人的时候就和朋友打打电话，给自己种的花浇浇水。无论什幺天气，她和穆柯都会睡在一起。她早就忘了在他身边的哪些天是晴天，哪些天下过雨。

真实的反抗和恐惧，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还会想离开我吗？”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叶歌沉默了。她虽然和穆柯如此亲密，却从来没有讨论过孩子的话题。她是一个女人，和自己爱的男人拥有一个家庭是她的愿望，就像她自己的家里那样，爸妈看着她长大，温暖又安静地生活。

可是她爱穆柯吗？她喜欢他的身体，会嫉妒他念了别的女人的名字。穆柯对她做什幺，她都不反感，甚至还会变得更加依赖。她作为女人的一面，几乎有一半都是穆柯勾引出来的。她不想离开这个男人，可是却感受不到除了眷恋之外，她对穆柯可能还有的，任何别的感情。

和这个男人的孩子吗？叶歌陷入沉思。她没办法反感这个想法，可是也不觉得这是他们深情的表现。她从来不觉得穆柯会在她身边停留，她愿意纪念这一段感情，做个单亲妈妈也没什幺。可是和穆柯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却像是一种不真实的妄想。

他那幺强势，只是把她关在他身边缓解寂寞。但凡是人就会有褪去新鲜感的时刻，有一天他不再喜欢她了，她也不想靠别的东西绑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对他有一丝丝的爱，却不够构成影响一生的羁绊。

爱是自由的。叶歌喜欢穆柯冷淡的样子，笑起来的样子，抱着她睡觉的样子。她简单地喜欢着穆柯，也只觉得自己是一片无足轻重的羽毛。

即使穆柯也让她害怕，让她哭泣了很久，让她有时时被打的恐惧。她还是不会成为穆柯换下一个女人的阻碍。如果她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她就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这个世界里，当然包括穆柯。

她不介意穆柯打她‎‎‍强‍‎‌‍暴‍‍她，虽然喜欢孩子也不会用新的生命绑住男人。她的心是自由的，她希望穆柯的人生也是自由的。因为那样才会拥有不灭的幸福。

这是爱吗？叶歌摇摇头，她只是不希望穆柯因为她不自由。

“今晚可以不戴安全套吗？” 叶歌轻声说。她愿意有一个孩子，但是这并不会成为她留在他身边的理由。等穆柯厌倦了，她也会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轨道，安静地抚养孩子。让她生命里的际遇，也拥有一段痕迹。

她喜欢新生，为此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穆柯已经停好车，他转头看着女人。

今天要订婚，叶歌穿得很简单，浅绿色的吊带裙。她化了亮晶晶的妆容，比起活人更像一个精致的娃娃。穆柯无法欣赏这种美，他躺在叶歌的肩膀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只是随口问问，不是要你现在怀孕。” 男人穿得也很简单，黑色的牛仔衬衫和白色T恤，迷彩的工装裤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坐在副驾的，是他柔美精致的女朋友。

她的称呼在今天就要变化为他的未婚妻。

“可是我想啊。” 叶歌喃喃。男人躺在她肩膀上闭着眼睛笑了一下，“结婚以后再想吧！” 他不想让她吃药，也不想让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怀孕。之前那一次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才像饥肠辘辘的野兽一样将她一直压在身底，射到她哭到没有力气才停止。还好那天她刚刚结束月经，并没有怀孕。

即使那一次怀孕了，他也希望她能就此停留在他身边。怎样的男人都是肮脏的，他只想让叶歌被他的肮脏覆盖。

可是那天他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穆柯舔了舔嘴唇，他哪一次做得不过分呢？没关系，叶歌会原谅他。

他也没有完全凶猛地对她。虽然他常常看着她有不管不顾掐着她的脖子猛干一场的欲望。叶歌太脆弱了，他真怕把她‍‎‌‎‌操‌‎‍死‍‌‌‎在床上。他无法洗去自己的兽性，只能压抑着轻轻释放。

只是一点点，叶歌就会哭。她现在能承受的，远远低于他想要的暴虐。等以后叶歌越来越成熟，他就会慢慢地深入‍‍调‍‎‎‌教‍‍‌‎她，让她能够承受他的凶狠，让他的欲望能够完整的释放。

她会慢慢接受他的‍‍调‍‎‎‌教‍‍‌‎的，穆柯轻捏着叶歌的下巴，在下车前亲吻她涂着唇彩的嘴唇。

她什幺都听他的。

结婚吗？叶歌还是觉得穆柯在演戏，但是，和穆柯结婚，她心里也是愿意的。

叶歌的父母和穆柯的父母都来了。叶歌已经和成云见过几次，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是，确实并不喜欢穆柯。

更直白地说，叶歌看得出来她在和穆柯保持距离。即使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没有一点对他微笑的意思。 穆柯看上去也并不在意她，和成云说的话几乎都如同陌生人的对话。

穆柯的母亲反而对她很关怀。

陈宸楚和叶仕成在和穆柯说话，成云坐在叶歌身边，从她的包里拿出一盒糖果。

父母之间该交换的礼物已经交换过，该说的也已经都说了。穆柯母亲给她的糖果，是她上一次不经意间提到的一种糖。

叶歌是一个食欲不高的人，因为吃得少，经常会低血糖。她的胃很小，吃多了又会难受。所以她常常会在包里装上一瓶饮料，头晕发黑的时候，缓解的很快。

穆柯也会在身边带着糖果或者饮料，是叶歌在他身边之后才拥有的习惯。叶歌和穆柯的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说过她以前吃过一种很甜的糖，不过话还没说完，穆柯就有工作要回家加班了，她也只好跟着回家。她还没说完的话是，她不太喜欢糖果这种硬硬的东西，感觉吸收糖分很困难。

所以她才喜欢各种酸酸甜甜的饮料，不用费劲舔咬，就能让她从眩晕里回过神来。

成云递给她那盒糖，是一盒樱桃味的糖果，她微笑，“谢谢伯母。” 叶歌的笑容很甜，她喜欢成云，她对她很好。

成云看着叶歌，她年轻美丽，不知道为什幺会喜欢穆柯这样一个人。他孤僻，总是直直的看着她，就算她是他的母亲，她也觉得穆柯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他让穆成祁回到她的身边时，她对他的厌恶才浅了一些。

如果他最后能有个容忍他的女人，那她也终于可以不用再为拥有这样一个孩子烦心。从此，他的生命，终于不用再和她绑定，而是和真正爱他的人绑定。

成云松一口气。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可是她确实不能因为有了一个孩子就改变自己对男人冷漠的个性。她的一生，除了穆成祁之外，再也装不了任何人了。就算是她的儿子。

穆柯的生命在冷漠里生长，那都是与她无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