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到地铁站,雨还下着,余秋只湿了裤脚,盛夏却淋了个半透。
余秋想说些关心的话,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开口。
“没关系,我回宿舍换件衣服就行。”盛夏似乎看穿余秋的心思,伸手捻了一缕他耳边的碎发,“哥没淋着就好。”
“……我回去了。”
余秋挥开盛夏的手,转身想要离开,却又被扯住手腕拽了回来。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余秋额头,盛夏如同偷吃了糖的孩子,乐得咧开嘴,又害怕余秋生气,头也不回地大步跑开。
余秋看着盛夏的背影,雨淋湿的T恤贴在后背,透出隐约的纹身。
不对称的翅膀,诡异的绚烂,即使盛夏匆匆没入人群,余秋一眼就认出他的背后纹着一只阴阳蝶。
地铁内闷热潮湿,所幸并不拥挤,余秋独占着一长排的座位,倒显得有些消瘦单薄。
思绪被地铁的嗡鸣声拉得很长,余秋仿佛回到幼年时的某个午后。
“哥,你是不是想纹身啊?”
盛夏搬了块石头垫在脚下,趴在窗台上和屋里的余秋对话。
余秋其实并不待见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没有承认过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是他的父亲,自然也不会承认这个弟弟。
父母离婚后,盛夏跟着母亲搬去新的地方,没有从前的屋子大,也没有季冬。
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还要艰苦,12岁的余秋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失意的母亲,甚至还要应付偶尔会闯进家里来的陌生男人和疯女人。
疯女人是那个男人的妻子,那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得知了余秋是他的儿子,就找上余秋的母亲,想要抛妻弃子和她“再续前缘”。
即使被余秋的母亲多次拒绝,却还是不依不饶地想要认回余秋。
再后来,那个疯女人也来了,三天两头就在院子里咒骂余秋和他的母亲,余秋听不懂她的那些话,只觉得听着头疼,关上窗也扰人。
某一天,院子里突然站着一个男孩,7,8岁的模样,长得倒是好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余秋,身上的衣服却脏兮兮的,泥地里滚过似的。
“你就是我哥?”
那个时候余秋刚和季冬分开,是最听不得这个字的。
于是余秋恶狠狠地凶了这个陌生的男孩一句。
“我是你爸!”
后来余秋才知道,这个男孩是那个男人和疯女人的孩子,而自己确实是他哥,他们的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不过余秋的心里并没有这个弟弟,兄弟这个词对他而言,从来都只是季冬和他,别人分不得一星半点。
但血缘确实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盛夏对余秋的执着,丝毫不比余秋对季冬的执着少。
起初还只是在院子里瞧见盛夏探头探脑的身影,再后来就能在窗户上看见他趴着的小脸,等能和余秋搭上几句话,他就爬上窗台,晃荡着脚伸进屋里。
余秋冷着脸:“出去。”
“我脚没落地,不算进屋呢!”
盛夏一脸的笑嘻嘻。
这份赖皮倒是和余秋完全不像。
后来两人达成“君子协议”,盛夏只能站在窗外,而余秋得陪他说话。
“我昨天在隔壁那条街的纹身店前看见你了。”
盛夏说得理直气壮,他那根本不是“看见”,他跟了盛夏一路,从学校大门到余秋家的院子,每天如此。
“我想纹个名字。”
余秋想把季冬纹在身上,可又想到季冬是最不喜欢他接触这些东西的,以后要是被他发现,肯定是要惹他不高兴的。
“我也想把哥的名字纹在身上。”说完,盛夏又耷拉下眉眼,“算了,听说纹身很疼的,我怕疼。”
盛夏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疼。
余秋是知道的,但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害盛夏疼得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地铁到站,余秋的思绪也戛然而止,他起身走出地铁站,雨已经停了,夜风有些凉,胃里空荡荡的,心寒身也寒。
余秋想快点回到家,拥着季冬火热的身躯,今晚两人或许不会做爱,相拥也是缠绵。
没走出多远,余秋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脚步加快了些,那身影也紧紧追着。
余秋怕了,不管不顾地往前跑,心脏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声音却哽在喉咙里。
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他明明已经逃出来了!
余秋慌乱地跑进地下停车场,脚下不稳,狠狠地跌了一跤。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影也越来越清晰,余秋瞥见黑色大衣的一角,恐惧到失声痛哭。
“哥,救我!”
余秋终于颤抖着哭喊出声,在下一刻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别怕,是我。”
季冬的声音让余秋一下子冷静下来,而后却是更加汹涌澎湃的情绪,余秋躲进季冬怀里,哭得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宽厚的手掌轻抚后背,呢喃着轻哄,烟草味被浸湿后浓重得化也化不开,这些都能抚慰余秋的情绪。
等余秋停止哭泣,季冬也不问什么,揽着他走进电梯。
余秋赖在季冬身上,红着眼尾还在细声地啜。
季冬看着心疼,他出门办事回来,偶然碰上回家的余秋,没想到因此吓到了他。季冬知道余秋不是胆小爱哭的性格,他脾气倔,又爱逞强,做爱时的眼泪也不是示弱的表现,但现在的他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季冬心里隐约有些猜测,如果只是尾随,余秋不至于害怕到这种程度。
电梯停下,季冬带着余秋走出来,脚步却在霎时顿住。
季冬早上出门的时候一切还是平常的模样,然而此刻,门口的地上又写满了荒唐的文字和图案,除了扭曲的爱意,还充满着强烈的性暗示。
刺目的鲜红字符混着满地凌乱的玫瑰,而中间放着一张白色的卡片。
季冬俯身捡起,上面写着两行字。
——玫瑰是用死亡凝固住短暂的美丽,是人类爱情的尸体。
——献给亲爱的秋。
余秋踩上一束玫瑰,花瓣碾落开来,不堪破碎。
季冬想要去开门,带余秋进屋,却被抓住了衣袖。
“哥,我想和你接吻。”
没有一丝犹豫,季冬把余秋裹进自己的黑色大衣里,低下头去吻他颤抖的唇。
余秋把季冬压在房门上,过分狂躁地想从他的唇舌中获取一些慰藉,然而他拥住季冬宽厚脊背的手臂却温柔得像是捧着满怀的玫瑰。
余秋是喜欢玫瑰的,或者说,他喜欢红色的东西,淋湿的伞,柔软的唇,烟头上明灭的星火,还有身体里流淌着的与季冬相同的一半血液。
温柔是红色,暧昧是红色,情欲也是红色。
纠缠的唇舌拉扯开一丝银线,在空中勾连又断开。
余秋眼神荡漾地看着季冬的胯下,伸手解开裤子的拉链,黑色内裤下包裹着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欲望,还没有勃起,却已经是鼓鼓囊囊的一团。
余秋跪下来,膝盖枕着玫瑰花瓣,眼眸里映着火热,伸出舌尖隔着内裤轻轻舔舐,浓重的腥臊气息钻进鼻腔,余秋觉得沉醉,贴上脸乖巧地蹭了蹭,然后手指一勾,粗大的肉棒就从内裤里直挺挺地弹了出来,打在他的脸上。
饱满的龟头撑开包皮,偾张的马眼像是喷着热气,余秋含进嘴里舔了舔,尽是咸腥的味道,但他却啧得津津有味,舌头一圈圈地绕,吞得越来越深。
季冬被舔得舒爽,呼出一口粗气,伸手揉了揉余秋软嫩的耳垂,当做奖励。
“哥的大肉棒好吃吗?”
余秋的嘴被塞得满满当当,说不出话来,只能眨了眨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勾得季冬心痒。
“下面的卵蛋也舔舔。”
余秋猛嘬了几口,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吐出嘴里的阴茎。季冬的阴毛很茂盛,黑黑密密,余秋抿了一嘴,觉得有些刺挠,这才乖乖去舔下面的阴囊。
这几天余秋明显有些憔悴,季冬就没有折腾他,最多就是搂着亲上一会儿,而余秋很快就会沉浸在这种温软的缱绻之中,接着吻沉睡过去。
所以此刻被余秋含在嘴里的阴囊蓄满了成熟的精液,像是咬上一口就能喷出饱满的汁水,两颗果实沉甸甸地垂着,余秋不能一下子全吃进去,只好一颗一颗地去舔,舔湿了才换另一个,吃不够又换着来,来来回回地嘬弄。
季冬发出一声轻笑,摸了摸余秋柔软的头发:“就这么喜欢舔哥的卵蛋?”
余秋吐出嘴里的肉球,用鼻尖碰了碰那根更加昂扬的肉棒,又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更喜欢吃这个。”
“啧……”
季冬眯起眼睛,挺着胯把龟头再次顶进余秋湿热的口腔里,肥软的舌头立刻贴上来,舌尖抵上马眼戳戳刺刺。
“想哥射在你嘴里吗?”
余秋眨眨眼,把嘴里的肉棒吞得更深一些。
季冬喉头一动,抓着余秋的头发直直地把阴茎顶进他的喉咙深处。余秋被插得差点窒息,眼角氤氲得雾蒙蒙,却不肯退让半分,甚至还想吞咽下更多。
勃发的粗大肉棒死死地压着舌头,一下又一下操进余秋的喉咙里,余秋的双唇被磨得红肿,下巴被自己流出来的唾液沾得湿淋淋,一张小嘴却还是又吸又嘬,不知餍足。
季冬极力控制,怕呛着余秋,在爆发的前一刻抽身出来,浓稠的精液射在余秋脸上,他张嘴去接,吃了大半,吞咽不及,又沿着嘴角流下来。
地上的玫瑰染上精气,盛了满盈的一汪,妖冶又淫靡,余秋垂下眼眸去看,心底那份不安才渐渐消弭。
在这样的场合下欢爱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但余秋越是害怕,就越想要抓住季冬。
恐惧寂静无声,而性爱热烈至死。
余秋抬头仰望着他的月亮,沾着精液的脸庞透出比玫瑰还要娇艳的媚色。
“哥,在这里操我。”